他的话没说完,但颤抖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旁边年轻的海警激动地拍着记录板:“太神了!这次行动简直像开了天眼一样!”
他转向夏礼礼,眼睛亮得惊人,“同志,你这份情报救了多少兄弟的命啊!”
“何止是立功!”秦朝阳大笑着走过来,用力拍了拍身边同事的肩膀,“查获2.3吨战略级稀土,够咱们集体记大功了!”
他转头看向夏礼礼,眼神中满是赞许和感激,“这哪是行动,根本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完美配合。”
另一位老警员摸着下巴,一脸不可思议:“我干了二十年海警,头回遇到这么重大的案子却零伤亡……”
他摇摇头,“跟做梦似的。”
被众人围住的夏礼礼被夸的不好意思,却挺直腰板露出明朗的笑容:“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她环视一圈,目光清亮有神,“能在后方出一份力,确保战友们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语气真诚而坚定:“前线冲锋的你们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说着,她侧身让出一步,向站在身后的保镖示意,“还有这位李真大哥,要不是他一路护送,我也不能及时赶到。”
海警们闻言纷纷转向李真,眼中满是赞许:“这位兄弟身手了得啊!刚才那个想跳海的走私犯,被你一个飞扑就按住了!”
“可不是嘛!”另一位警员拍着李真的肩膀,“那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我们一定给你申请见义勇为表彰!”
李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裴家给的薪水已经够丰厚了,再拿表彰可真是赚双份了。”
他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夏礼礼望着他,眼中盛满真挚的感激:“这是你应得的。”
只有她知道幻觉画面里发生了什么,而眼前这位大块头保镖是有多么值得信赖和敬佩。
夏礼礼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一定让裴钦越那小子给你涨工资!”
这是已经检验过能够绝对信任的保镖,可以去安保团队更加核心的位置。
两艘走私船被海警快艇一左一右押送着,船尾拖着长长的白色浪痕。
技术人员正在船上贴封条,暗格里的稀土矿已被拍照取证,等待后续转运。
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黎启寒冷冽的声线刺破嘈杂:“各单位汇报伤亡情况。”
海警们纷纷回答道:“没有受伤!这次的行动多亏总局料事如神,支援及时!”
黎启寒短暂的停顿后,又补了一句:“晕船人员优先转移。”
秦朝阳忽然看向夏礼礼,目光带着关切:“小夏警官,你刚才坐船是不是吐了?要不要坐直升机回去?”
李真点头赞同:“对呀,刚刚你一边在船上面写东西,还要承受风浪颠簸,身体消耗应该非常大。”
“而且听说你今天上午刚从游轮上下来,还是快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其他警员闻言,纷纷劝道:“夏警官,坐直升机回去吧,海上颠簸太难受了。”
秦朝阳二话不说,直接按住对讲机:“报告,夏礼礼同志晕船严重,申请直升机优先转运。”
夏礼礼正想着难道真要像电影里那样攀绳而上,频道里突然传来黎启寒冷冽的声线:“收到。”
她仰头望去,黑色直升机如鹰隽般悬停在半空,舱门处一道修长身影利落地甩下速降绳。
黎启寒戴着战术护目镜,单手控绳急速滑降。
劲瘦腰身被安全带勒出凌厉的线条,作战靴“铿”地踏在甲板上时,连海浪都为之一静。
“转身。”他简短指挥,手指已灵巧地绕过夏礼礼腰间。
安全扣“咔嗒”锁死的瞬间,夏礼礼才察觉他掌心隔着制服传来的温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黎启寒已经单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拽动升降器——
“抱紧。”
黎启寒低沉的嗓音混着螺旋桨的轰鸣传来,夏礼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双脚骤然离地。
失重感瞬间侵袭全身,她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触到他后颈微微汗湿的发根。
呼啸的海风中,黎启寒绷紧的下颌线近在咫尺,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
他身上的硝烟味混着海风的咸涩,萦绕在夏礼礼鼻尖。
直到被稳稳带入机舱,那只扣在她腰间的手才倏然松开,仿佛方才的触碰只是任务需要。
黎启寒利落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他俯身时,战术背心的带子擦过夏礼礼的手臂,带着金属的凉意。
降噪耳机被轻轻戴在她头上,隔绝大部分噪音后,他瞥了一眼夏礼礼眼下的乌青,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睡吧,到了叫你。”
在引擎的规律震动中,夏礼礼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只觉得今天黎队温柔贴心了好多。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黎启寒侧脸在舱内红光下勾勒出的锋利轮廓,和他始终未曾移开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第267章 公园里的沈先生和梧桐
等夏礼礼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了。
她惊讶坐起来,自己不是在直升机上睡着了吗?
鼻尖动了动,闻到房间外飘来的饭菜香味。
夏礼礼揉着眼睛来到客厅,夏临天正在厨房熬汤,常悦正在摆碗筷。
见夏礼礼醒来,常悦连忙心疼招呼女儿:“礼礼,醒的刚好,快过来吃晚饭!”
夏礼礼在餐桌边坐下,一脸困惑地歪着头:“妈,我是咋回来的呀?”
她狐疑地眨眨眼,“我记得我睡着之前还在直升机上呢。”
常悦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黎队背你回来的,你当时睡得可沉了。”
她比划着,“在车上怎么叫都叫不醒,黎队又急着回局里,干脆就把你背上楼了。”
夏礼礼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吗?”
常悦伸手轻轻弹了下女儿的额头,忍俊不禁:“我倒希望是假的呢!”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和你爸都看见了,你在黎队背上睡得死沉死沉的。”
“两只手死死扒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
“最后我们俩合力才把你弄下来。”
常悦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把人家脖子上抓出好长一道红痕呢。搞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特意邀请黎队周末来家里吃饭赔罪。”
夏礼礼整张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都提高了八度:“那黎队真答应来咱家吃饭了?”
“是啊,”常悦笑眯眯地点头,“这周日就来。”
夏礼礼听完一脸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
“丫头,你这阵子累坏了吧。”
夏临天端着热气腾腾的老鸭汤从厨房走出来,眼角泛起慈爱的笑纹,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肥嫩的鸭腿夹到夏礼礼碗里。
夏礼礼眼睛一亮,扬起下巴得意地说:“还好,奖金拿到手软啦!”
常悦放下手中的筷子,惊喜地睁大眼睛:“这么厉害呀。”
语气里满是骄傲。
夏临天搓了搓手,期待地望着女儿:“那你最近能休息了吗?”
夏礼礼捧起碗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又香又浓的鸭汤,满足地眯起眼睛:“可以啊,随时可以休。”
“那明天咱们去公园钓鱼怎么样?”
夏临天突然兴奋地坐直身子,像个献宝的孩子似的说道,“咱家附近的云泽公园重新改造了,现在听说可漂亮了,景观绿化都特别好,还可以搞露天烧烤。”
钓鱼......夏礼礼一听这两个字就皱起鼻子,脸上闪过一丝抗拒。
但转念想到能陪爸妈散心,还是爽快地点头:“行!”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开心地晃了晃:“明天天气不错,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第二天清晨,阳光温柔地洒在云泽公园的湖面上。
司机将一家三口送到公园门口,工作日的早晨游人稀少,只有几位银发老人悠闲地散步,或三三两两围坐在石桌旁下棋。
夏礼礼一家在湖边寻了处僻静的草地安顿下来。
夏临天和夏礼礼默契地配合着支起烧烤架,常悦则细心地铺开野餐垫,将新鲜水果、精致小食和冰镇果茶一一摆放整齐。
夏临天老神在在地坐在折叠椅上,鱼竿斜斜地插在岸边,时不时悠闲地哼着小调。
常悦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诱人的香气四溢,她忍不住凑近闻了闻:“这牛油可香了。”
夏礼礼握着鱼竿坐了半小时,水面始终纹丝不动。
她无奈地撇撇嘴,和父母对视,确认“安全”后,便悄悄取出随身携带的画板和小马扎,准备在公园里寻找创作灵感。
夏礼礼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法国梧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