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番阴阳,江似月怒气直冲脑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讨厌钱华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论调。
“钱老师。”头顶赵延温润的声音传来,江似月躁动的心平静下来。此刻,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万事有他,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事情到底如何,监控里明明白白。”赵延嘴角微扬,眼底泛着慑人的寒芒,慢悠悠地说:“还有,你阴阳我妻子的事,我希望你诚恳的、和她道歉。”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江似月大脑一片空白,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他那句“妻子”在脑中回荡。
就这么、说出来了?
赵延的下颚绷着,细看之下,嘴角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淡漠地审视着前方的钱华,上位者的威压和压迫倾泻而出。
钱华手指着,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你们是夫妻?”
“嗯。”赵延语气慵懒,“今年元宵结的婚。”
钱华说不出话来,震惊之余很快明白,今天的事怕是没办法善了。希望彭明明那在行政处工作的爸妈,能给他减轻点儿处罚。
对于赵延背后的背景,钱华知道一些传闻,交好总是胜过交恶,虽然面子不好看,还是对江似月道了歉。
救护人员乌泱泱地出现,打破了四人间诡异的氛围,彭明明被担架抬走,钱华跟着上了车,看着并排站着的两人,钱华忍着心里的不习惯,说:“赵老师,你带着江同学去诊所包扎一下吧。”
“今天的事,还请钱老师保密。”
钱华一怔,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后,点头答应。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江似月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额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素净的脸上只有一个红色的小伤口,突兀又碍眼。
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之后,两人来到最近的一家诊所。
药水被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同时又有点蜇痛,本能性地伸手去碰,却被赵延抓住。
赵延:“别碰,马上就好。”
贴上创口贴之后,江似月总觉得额上的东西存在感特别强,趁赵延不注意,悄悄用手摸了几圈。
手放下的时候,发现赵延正看着自己,神色无奈,江似月权当没看见。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极多,被彭明明撒气、被钱华讽刺,还有赵延的坦白,每一件都足够头痛很久,但每一件都被赵延利落的解决了,是以江似月此时心里怅然空虚,好比有人说火山喷发了,结果岩浆没落地。
“叮——”电梯显示楼层已到达。
出了电梯之后,赵延握着她的手,依然丝毫松开的意思。
“我的房间在那边。”
“嗯。”赵延应了声,往前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江似月深吸一口气,停下来说:“我还是回去吧。”
赵延反问:“你指望岳欢那个醉鬼照顾你?”
“……”
江似月原本觉得,自己的双人间已经很繁华了,一和赵延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赵延进门后便去了卫生间,江似月独自往里走。
刚才他应该是在整理东西,行李箱大开着,床上还有些叠好的衣服没放进去,江似月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带到被子,叠好的东西眼看就往下滑,江似月眼疾手快接住,庆幸的舒了一口气。
手上的东西绵软舒适,好奇的定睛一看。
嗯。
是内裤。
她的手,正抓在……
宛若被烫到,条件反射之下把内裤丢进了行李箱。乱糟糟的一团和周围叠放整齐的衣物格格不入。
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把内裤拿出来,闭着眼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回了原位。
赵延擦着头发出来,江似月在小沙发上正襟危坐,浑身红透,眼神正气。
赵延:“……你发烧了?”
“没。”江似月迅速起身跑进卫生间,“我去洗澡。”
赵延看着被她撞歪到一边的椅子,提醒道:“别让伤口碰水。”
“嗯!”
江似月洗完澡出来,在床上坐了会儿,突发奇想地问:“彭明明会被记大过吗?”
赵延顿了一下,“不止。”
江似月没再追问更具体的事,困意上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呆滞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平板,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惊呼一声,“完了!我行李还没收拾。”
她作势掀开被子下床,被赵延摁住手,在她旁边坐下,“明天不回去。”
江似月不解,“啊?为什么?还有会吗?”
赵延确定她头上的伤口没碰到水后,松开她,起身关掉了房间的大灯,旋即在另一侧躺下,“去河口湖,过生日。”
昏暗的床头灯下,赵延的脸十分晦暗模糊,江似月轻轻咬着唇,沉默良久,轻声问:“是受伤的补偿吗?”
“是生日的惊喜。”
*
早上九点,有人给赵延打了一通电话,他走到阳台去接,被吵醒的江似月没了睡意,起身出了房间,去找自己的行李和手机。
门铃刚刚按下,房门就打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岳欢抱了个满怀。
“吓死我了你,还好赵老师接了电话,说你在另一个房间,不然我都要疯了。”岳欢松开她,看到她的伤口后,眼神心疼,“彭明明这个疯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啊,霍霍你干嘛?!”
江似月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岳欢把昨晚给赵延打电话找人的事说了一遍。
关系没有暴露,江似月心重新落下来。
因为彭明明打人,岳欢对江似月和赵延留下来的事没有丝毫怀疑,安安心心和李荣博上了飞机。
送走两人之后,江似月和赵延也退了房,在酒店大堂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越野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赵延起身,把两人行李拎上,“来了,走吧。”
第26章 烤肉
◎或许、是一见钟情?◎
驾驶位上下来一个穿着卫衣短裤的男生,笑容灿烂地摘了墨镜,“你就是江似月吧?我是赵延发小,周岩。”
周岩的热情让江似月有些不习惯,礼貌的笑笑,“你好。”
“客气!”周岩眉毛一挑,转而看向赵延,语气调侃,“让你把你的宝贝疙瘩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你就是推辞,哎!山不就我,只能我去就山啊。”
赵延嘴角勾了勾,“都来了?”
周岩把两人行李箱丢进后备箱,“可不!”
听着两人的对话,江似月联想到上次见他朋友的经历,心里莫名有些抵触,副驾驶的车窗摇开,一个女人从里探出来,面容精致到无可挑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然而——
“妹妹,你这气质真绝了,像我心里的白月光,清丽无双。”女人开口的瞬间,高冷气质荡然无存,“周岩果然没骗我。”
“够了啊,别吓着她。”赵延出来制止,顺便介绍了女人,“这是周岩女朋友,闵穗,都是一块儿长大的。”
“你好。”江似月轻声问好。闵穗是个话痨,坐车的时候,又拉着她说了会儿话,神色间的热情不似作伪,江似月心里对于这趟旅程的抵触减轻了很多。
从东京自驾到静冈有点儿距离,江似月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车窗外已经不是鳞次栉比的大厦,而是清新的自然风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车子在一处精巧雅致的日式庭院门口停下,赵延先下了车,旋即朝她伸出一只手,强势挡住了她下车的去路,江似月敛眉,轻轻搭上他的手,弯腰下了车。
舒缓的风吹来,空气里满是自然惬意,江似月嘴角浅浅勾了一下。
听周岩说,其余的人貌似去钓鱼了,紧绷的身体舒缓下来,江似月专心品味起面前的慕斯。
巧克力味的慕斯入口顺滑,中和了可可的苦味,非常好吃。
“好吃吧?”闵穗凑过来问,狭长的凤眸亮晶晶的。
江似月放下勺子,拘谨地点点头。在不熟的人面前,她一向谨慎又放不开,
闵穗大喜过望,又从冰箱里码出来一堆,推到她面前,热切地说:“我做的,多吃点,周岩天天说我做的难吃,没品的男人。”
“闵穗!”周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出来帮忙!”
“马上!”闵穗喊完,又冲江似月眨了一下眼睛,“晚上他们要弄个BBQ,你记得留肚子哈,你老公的烧烤技术真的一绝!”
“好。”江似月笑着应下。
客厅里顿时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江似月彻底放松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挖甜品吃。
推拉门传来响动,赵延从外面进来,他换了身舒适的衣服,灰色卫衣加黑沙滩裤,外面的太阳有些烈,卫衣帽子被他扣在头上,一短一长的抽绳飘啊飘。
这是江似月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穿搭,非常男大。
赵延拿着药膏随意地在江似月旁边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甜品,眉头轻皱,“闵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