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月看着一堆衣服,觉得周虹之前说的话确实没错,她嫁过来,的确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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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站在客厅,看着屋内多出来的东西,纸箱大包小包的堆着,彩色包装袋和灰色沙发格格不入,但也不刺眼。
没过一会儿,江似月从房间里走出来,在赵延面前站定,轻声说:“赵延,你帮我拉下拉链。”
赵延高她近20厘米,再加上她声音又小,什么也没听清。微微俯身到她面前,问:“什么?”
江似月见状有些窘,微微踮起脚凑上前,说:“你帮我拉一下拉链。”
“好。”赵延低头,替她拢好,轻轻把拉链提了上去,白色的毛毛领瞬间裹住她的下巴,衬得她肤白如雪,呼吸之间,有几缕毛毛慢悠悠地飘动。
江似月纠结了一会儿,提醒道:“有点扎。”
赵延捏住拉链,往下带了一点,转身捞起自己的外套,“走吧。”
第6章 慢慢来
◎他并不是禽兽◎
车子在车流中穿行,江似月扫了一眼导航,发现还有一段距离后,决定把昨天的事儿提几句。
赵延都提到法律和道德了,要再不说,自己都觉得矫情。
“昨天我吃晚饭之后,被一辆自行车撞了一下,宿舍钥匙丢了。宿舍里只有一个室友在,我一直和那个室友关系不好,她开门发现是我,想关门,我用手去拦,然后就被夹了一下。”
江似月一口气说完,悄悄观察这赵延的反应,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车流,脸上没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红绿灯口,赵延缓缓踩了刹车,说:“你还挺勇。”
他玩笑似的评价让江似月也放松下来,叹口气说:“当时着急,没想那么多。也可呢是因为我准备了好久的论文没发上,脑子被心情影响了。”
不等赵延说话,江似月又自顾道:“不过你现在工作上班了,大概不能理解我这种学生党对论文的执念。”
赵延眸光闪动了一下,没解释,转而问:“告诉学校了吗?”
“没用。”江似月脸色懊恼,“她什么都不承认,学校也不太爱管这种事,都是调解。”
之前另一个室友张瑞瑞当场抓获李沙沙偷用她东西,和李沙沙吵起来后,导员也来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调解。不出三天李沙沙恢复原状,张瑞瑞惹不起她,马上就搬走了。后来另一个室友童梦搬走的过程也差不多。
赵延大学也是在国内上的,对这些事的处理也略有了解,导员基本就一句话,要么忍要么搬,不过——
“你那个室友叫什么名字?和你一个专业吗?”
“不是,她是金专的(金融专硕),叫李沙沙。”江似月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赵延的眼眸里有一点儿期待,“她要是投简历到你公司,你就把她筛掉吧!”
记得之前周虹提过一嘴,赵延的爸爸从政但退了,妈妈从商,所以她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赵延继承了家业。
“好。”赵延扬起一个淡笑,“我给人事说一声。”
江似月闻言,开心了不少。现在工作那么难找,能给李沙沙堵掉一条也挺好。
在医院拍好了片子,没有太大的问题,拿了一些药后,再次驱车回家。
赵延把东西放好,又替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两人各自做事,期间赵延叫的家政过来,在客厅收拾东西。
孟竹青的电话过来,江似月走到阳台接起她的电话。
“你昨天找我什么事?”孟竹青焦急的声音传来,“昨天我去蹦迪了,没听见你电话,现在刚起。”
“没什么。”江似月看着楼下三三两两的人,把昨天的情况简单和孟竹青说了几句。
“这贱人!”孟竹青气得不行,“明天我去你学校,和你收拾她,我非把她脑门当核桃一样夹烂不可!”
这恰当又诡异的比喻让江似月笑出声。
“你缺心眼儿啊!”孟竹青无语,“她弄伤你你还笑。”话音未落,她又说:“算了算了,笑总比哭好,你昨天怎么解决的,酒店吗?”
江似月笑意减淡,“没有,我让赵延来接我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回宿舍了。”
“对哦,忘了你还有个老公了。这么一看,你这个婚结得也不错。”
江似月回想起昨天,赵延去接自己的情形,在心底对孟竹青的话表示了赞同。
孟竹青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江似月没事,她自然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你那老公怎么样?”
江似月抬头,赵延依旧在沙发上看ipad,金属的眼镜框泛着冷光。
“挺好的。”
“那就好。”孟竹青一副放了心的语气,“既有皮囊、又有心肠,看来的确是不孕不育才导致结不了婚。”
听孟竹青又提及这茬,江似月脸上微微发烫,急忙叫停。孟竹青哪里会轻易放过她,一个劲儿的猛打趣,三两句就把江似月说得脸色透红,吓得她急忙挂断了电话。
消散了脸上的红晕之后,江似月回到客厅,赵延的平板搁在茶几上,他本人没在,厨房里家政在忙碌。
江似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阿姨端了盘水果放在她面前,表示饭菜已经做好,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事。
江似月想了一下,让阿姨离开,自己去房间叫赵延。
自己没听见开门声,他应该是回屋睡觉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屋内是一片暗色,江似月忘了开关在哪儿,干脆摸黑前进,脚下连撞几个东西之后,被吵醒的赵延看不下去,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找什么?”赵延被吵醒,抱着胳膊坐着,头发有点乱,闭着的眼睛让江似月有点害怕。起床气本身就是种很恐怖的东西,她知道。
“晚饭做好了,我来叫你。”江似月的心七上八下的,做好了随时道歉的准备。
过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江似月抬头,发现赵延正看着自己,表情无奈,“你站门口喊我一声不就好了?”
“我怕吵醒你。”
赵延:“……”
反应过来的江似月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脑抽,于是蹩脚地解释说:“早八上多了,觉得每分每秒都很珍贵。”
“你是学生你说的对。”赵延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间的灯。江似月忙不送地逃离现场。
吃过饭之后,江似月无事可做,看了一会儿手机后去洗澡。和昨天简单的洗护用品不同,壁龛里种类多的堪比展柜,赵延的几样被挤进了角落,不花点儿力气都找不到。
“……”
很有“寄人篱下”自觉的江似月留下一套后,把多余东西统统放进了柜子里。
热腾腾的洗完了澡之后,江似月浑身都松散了不少,回到房间里躺下,深呼吸好几个回合后,点开了另一个微信。
在读研之前,网上建议她最好弄两个微信号,她听话的弄了,确实方便很多,比如想在导师面前装死的时候,就不点开那个微信。
虽然张民安急了会直接打电话,但也少了很多琐事。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张民安发的消息又有很多条,就这么两天,张民安需要她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
遛狗,接孩子,打扫卫生,取快递。
江似月叹口气,就自己做的这些,类比黑奴都不为过,偏偏她还不能反抗,因为张民安这老登,一定会卡她毕业。
用毕业后的高工资麻痹了一会儿自己后,她才回复。
【江似月:对不起啊,老师,我手伤了,这两天一直在医院,没看手机。】
发完这句之后,她又把医院的诊疗记录一股脑发了过去,一番操作之后,才换来张民安一个“OK”的表情。
江似月仰面倒在穿上,扪心自问,“我是瞎了才选了他吧。”她当初感兴趣的研究方向特殊,是应用经济学下的交叉学科,行为经济学,院内其他导师的方向都和这个不沾边,唯有张民安稍微沾一点儿边。
选了之后,她才发现,那真的就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沾,基本没关系。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又想起自己那篇论文,心里更烦。低头翻找充电器,拉开床头的柜子后,里面躺着的小盒子让她浑身一僵。
其实她也清楚,赵延把她取回来也不是当祖宗供着的,该有的东西她都想过,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这盒套,基本把她做好的心理准备击了个粉碎。
身后陡然响起脚步,江似月立马关紧抽屉,双手放在胸前躺好,神色坚毅。
赵延:“……”可能八岁还是差的有点多了。
他关掉房间灯,室内顿时暗了几个度。江似月躺在床上,觉得五官从来没这么灵敏过,即使没看到,她依然把赵延的动作的勾勒了七七八八。
“明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帮你搬东西。”
江似月把课表过了一遍,“两点之后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