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虹不叫她回家,她无所谓,可赵延这么说……江似月的鼻尖就止不住的发酸,轻轻锤了他肩膀一拳,用浓重的鼻音说,“那我就要哭呢?”
赵延习惯她偶尔抬一下杠,轻笑道:“那我就硬着头皮哄啊!”
“切!”江似月推开他,醒狮帽下的小脸闷得有些红,“老掉牙的招数。”
赵延嘴角依旧挂着笑,江似月从旁边也取了一顶醒狮帽,踮脚盖在他头上,轻声嘟囔说:“你也要戴……”
她给赵延拿的这顶还有两个下摆,可爱的醒狮帽挂在他头上,配上他冷淡疏离的脸,别有一番矛盾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蹂躏。
江似月想着,伸手捏了一下垂着的下摆,立刻有一边耳朵竖起来,江似月乐了,方才的郁闷消失的一干二净。
赵延抬手去碰帽子,江似月以为他要拿下,急忙抓住他的手,急切道:“很可爱的,不要摘,就这样戴回家。”
货架上的镜子里,赵延瞥到自己头上时不时竖起两个耳朵,再看看玩得开心的江似月。
赵延:“……”
*
除夕,在名门山吃过饭之后,江似月和赵延拜别张颖和赵云山,起身回家。
张颖:“似月,你们几号回皖江啊?需要我和爸一起过去吗?”
江似月没想到她是为了说这个,一时愣然。
昨天,她看到周虹和江铭丰发了朋友圈,他们和江铃灵一家一起,正在海边度假过年。
“不用。”赵延冷峻的声音插进来,像是一道冰刃,破开了她眼前的阻碍。
“我会看着办。”赵延牵起江似月的手往外走。
“行。”张颖乐得自在,“开车注意安全。”
来时还好,现在回去路上又下起了雪,鹅毛似的雪花在橘色的路灯下飞舞,暖色的灯光也变得没有温度起来。
到家之后,赵延撑伞替她拉开车门,江似月解开安全带,脚下却没动。
“赵延,刚才好像吃撑了,我想走会儿。”江似月说完。
雪已经没那么大了,赵延把伞收起,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衣兜,慢慢朝前走着,沙沙的踩雪声为这夜更添几分静谧。
余光里,赵延眉目似山峦错落,眸色清冷,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的心平静下来,仅有的一点儿郁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赵延在身边,心就不会觉得孤单,这就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松开赵延手的瞬间,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冰凉的心涌上暖流,她嘴角轻扬,加快脚步绕到赵延面前,倒着往前走。
赵延扫到她身后,都是堆积起来的新雪,确定不会有滑到的风险后,微蹙的眉头松开。
江似月:“你之前的春节都是怎么过的啊?”
赵延双手插兜,清冷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开口说:“看论文,跑数据,改作业……就这些了。”她突然问起这个,赵延有些困惑,“怎么了?想出去玩?”
“没,就是随口问问。”江似月否认后,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一点儿都不爱玩的,我——”
脚下踩到一块凸起的小雪包,整个人顺势打滑,江似月惊呼,手本能性地往前伸,抓住了赵延的手。
赵延常年健身,一把将她拎起来也轻轻松松,等她站稳后,悠悠地叹了一声。
逃过一劫的江似月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小鼓包,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骤然听见这声喟叹,于是嘴硬道:“这雪地摔倒了也不会痛,你刚才不拉我也没事。”
赵延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江似月受不住,率先移开视线,他才笑了一下,揶揄道:“你如果没伸手,我大概也拉不住你。”
江似月噘嘴,垂着的手握紧,无意间碰到灌木上的积雪,又张开手掌,悄悄抓了一拳头,在手心攒紧。
江似月笑得狡黠,“赵老师。”
“嗯?”赵延没看到她的“小动作”。
江似月神神秘秘地说:“你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赵延听话地低头,凑近在她面前,然后——
江似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心的那团雪塞进了他的高领毛衣里,旋即“咯咯咯”笑着跑远,冲他大喊:“这就是你嘲笑我的代价!”
赵延:“……”
他会反击完全在江似月的预料之内,轻轻松松躲过几个雪球后,江似月心里很是得意,躲在灌木后探出脸来放狠话。
“赵老师,你不行啊!我都抓不到。”
赵延盯着她笑颜如花,手无意识将手里的雪球抓紧。
他要立刻、马上把人抓到面前,好好让她看看自己的“行”。
第75章 奶粉
◎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他朝自己冲过来,江似月往灌木丛后一躲,预料中的雪球没砸过来,反而是自己被拽住了胳膊。
电光火石之间,赵延单手揽住她的腰,钳制住她想反抗的手,盯着她的眸光里,往日清冷早被火焰烧得一干二净,里面是浓厚的欲色。
心中惴惴,江似月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你……”
赵延沉默着,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们在雪地了待了有些时间,赵延的薄唇冰凉,落下的瞬间,江似月闭着的眼睫轻颤,下一秒,柔软坚韧地火热游入口中,蛮横强势,和他的外表的冷冽截然不同。
“唔……”换气的空档,江似月嘤咛出声,还未缓上一口气,眼前又落下一大片阴影,她偏头想躲,下一秒又被赵延扭正。
“你、犯规。”江似月气息不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赵延轻笑了下,放在腰间的手略有放松,江似月以为他放弃了,心里便松懈下来,谁料赵延俯身,一道低沉暗哑的气息舔过她的耳垂。
“嗯。”赵延承认,语气慵懒,“那又怎样?”
很快,如他语气一般无赖的吻便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延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她,江似月浑身发软,没骨头一般倒在他怀里。
和她相反的,赵延神清气爽地逗她,“你下次在家里说我不行试试?”
江似月内心泪流满面,摇头说明一切。她下次再也不逞嘴上功夫了。靠了一会儿后,雪彻底停了,两人牵着手往家走。
刚才玩闹时觉得热,现在却觉得凉飕飕的,刚靠近院门,江似月就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赵延拉紧她的围巾,沉声道:“你这身体真该好好锻炼一下,明天起和我锻炼。”
“我……”
“喵呜——”
一声颤颤巍巍的小奶音传来,江似月噤声,打开手机的手电,循声照过去,一只小猫躺在车的引擎盖上,蜷成一团,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它似乎察觉到两人的视线,身体微微转过来,冲江似月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于是——江似月扭头,对着赵延眨了眨眼睛。
“赵延。”江似月轻轻晃着他的手臂,糯糯地撒着娇。
“可以养,按你喜欢的来就行。”赵延对猫狗之类的东西既不讨厌也不喜欢,江似月想养也所谓,顾不过来也有保姆阿姨。
“不是。”江似月心虚一笑,“你帮我把它抱回家嘛,我怕它挠我。”
还以为是征求意见,没想到是使唤他做事。
赵延看了她一会儿,说:“回家拿条毛毯来。”
“好勒!”江似月迅速松开他的手往家里跑,对他的答应似乎早有预料。
天空中又飞舞起了小雪花,赵延大步流星地走到车面前,看着睡在引擎盖上的小猫,它精神恹恹的,对于赵延的到来,一秒的视线也没给过。
飘扬的粉雪落在它的毛发上,很快打湿,小奶猫在风雪中瑟瑟发抖,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这里太温暖,它始终没动。
雪越下越急,大片大片地落下,模糊了赵延的视线,他忽然想起去年那个雨夜,江似月坐下宿舍楼下,连绵的雨丝接连落在她身上,她抱着自己发抖,眼神可怜又倔强。
他一向淡漠,对于所有事都是听之任之地态度,唯有那一次,他在潜意识里渴盼江似月打来电话求助,好让自己有一个上前的理由。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内心的渴盼终于有了回应。步伐迈出的瞬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迫不及待。
“赵延!”江似月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沉浸在过往思绪里的赵延,他伸手稳住冲过来的江似月,接过毯子,把小猫裹起来带走。
小猫这下终于有了反应,挥舞着爪子挣扎,赵延将它圈得严严实实,之后便只能听见惊慌的小奶音。
到了屋里才发现,这猫太小了,眼睛都有一层蓝色的膜没有退去。赵延去厨房冲羊奶,江似月蹲在纸箱前,和小猫干瞪眼。
家里找不到奶瓶,赵延只好用了碗盛放羊奶,好在小猫不挑,吃饱喝足后,乖乖在纸箱里睡着了。
江似月看着熟睡的小猫,问:“赵老师,你觉得给它取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