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在大家笑声之中,李疏梅只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祁紫山却意味不明笑看着她,这让她脖颈间更热了几分。
*
晚上,李新凤特意做了几个好菜犒劳她,还说她在局里立了大功,巾帼不让须眉,将来必定要当局长什么的。
李疏梅从小就被李新凤这样夸赞,当然那时候是成绩单,即便她成绩一直中游,但受到的夸奖绝对比别家前几名的孩子要多。
李新凤说话间,夏祖德又见缝插针地说“是,是”,等李新凤说完,夏祖德才道:“你妈说得很对。秀秀,这次你表现得很好,爸爸很开心,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答应。”
从小到大老夏最喜欢说的一句话“秀秀,这次你考得很好,爸爸很开心,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答应”。
实话说,夏祖德和李新凤对她都是鼓励式成长教育,这么多年未曾改变,李疏梅从小要买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直到初中那年她提出学画的要求,当时夏祖德并未像从前那样,第一时间答应,不过后来竟“顺从”了她。
而第二次让夏祖德“为难”的决定,是她说要上警校。
第三次是她说要当刑警。
夏祖德几乎没有一次拒绝过她,好像这么多年,她都是在宠溺中成长,只要她提出什么要求,老夏都能答应,这一次她该提什么要求呢?
她想了想,实在没有特别想要的,只得神秘地说:“爸,谢谢你,可我要想一想。太简单了,就没有意思,我得想一个你不能马上办到的,这样才显得你重视我。”
夏祖德笑呵呵道:“那行,那行。”
李新凤给李疏梅夹起菜道:“他敢不重视你,他敢吗?”
“不敢,不敢。”夏祖德竟一本正经起来。
李疏梅心生感动,也嘻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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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几天三次元实在太忙,大家放心,我一有空就会加更。每天的日更绝不会停。
紫山来自省厅这条线在后面会陆续展开。
下一个案子已经构思完成,个人私以为与前面三个案子相比,是最精彩的,不是王婆卖瓜,是我的真心感受,希望后续能给大家带来更佳的阅读体验。
第86章 十年恩怨。
办完高校投毒案后,终于不是那么忙了,李疏梅再次进入学习阶段,时常参与局里培训。
这期间,三队的邓欣龙特意邀请她去做了一次画像,凭借她画下的嫌疑人画像,也顺利帮三队破获了一起案子,邓欣龙本来对她就有些好感,这回也更加相熟了,若在食堂碰到她就会给她买杯冷饮。
到了夏天,庭院里的蝉鸣聒噪不停,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曲目。
李疏梅正坐在培训会议室里听市局法医杜南峰的讲话。
他说自己的青春,就是从一具尸体一具尸体、一步一步检查过来的。
那之所以成为他的青春,是因为那些事他经历最深,几乎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他看起来并不严肃,反而有几分云淡风轻的诙谐,不经办案子时他总是比较随和。
会议室里除了法医,也有许多如李疏梅这样年轻的刑警,还有其他部门年轻的同事,杜南峰说,对于警察来说,最不喜欢的季节就是炎热的夏季。
“尸臭!”有人回应老杜的话,李疏梅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
老杜却说:“尸臭只是其次,每年夏季,孩子们都放暑假了,你说愁不愁……”
“哈哈哈……”会议室里哄堂大笑,李疏梅也笑了,她没结婚,也不知道小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她小时候那么调皮对于夏祖德和李新凤来说,也许是一件不小的“愁事”吧。
她回头得问问,夏祖德最不喜欢哪个季节,要是他说不喜欢夏季,那指定说明他也不喜欢她放暑假了。
老杜只是活跃一下气氛,因为今天的话题都很沉重,不过,他还是提到了尸体,他说,夏季,刑警和法医最不愿碰到命案,倘若碰到搁置好久的腐烂尸体,那一定会给人折磨几层皮。
但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老杜说他就碰到了不少夏季的案子,有一起案子,受害者在封闭的屋里死去了三个月没被发现,当时正值炎夏,老杜还记得他进去的那一刹那,便在这辈子再分不清味道是什么……
听着蝉鸣,李疏梅沉浸在老杜沉重又轻松的谈话里,她用手肘支着下巴,思绪万千。
从去年九月份入职以来,快一年的时间,李疏梅能感觉自己在刑侦工作上有了进步,她也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案子,从一开始遇到案子的兴奋劲儿,逐渐地,她开始越发平静了。
曾经,她想通过更多的办案经验提升自己的办案水平,她一直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去接触母亲死亡的真相。
但是现在,她又多么希望没有新案子发生。
几乎每一起案子背后,都是惨痛的悲剧。
她在思考刑警这两个字真正的意义。
对她来说,那不仅仅是母亲死亡的真相,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真相。
然而在这段时间,闫岷卿和费江河之间也发生了几次大大小小的摩擦,李疏梅早就发现闫岷卿和费江河这两人不太对付,他们互相看不惯对方,而且是那种三天不骂对方一句还不习惯的类型。
一开始,李疏梅以为闫岷卿就是那种喜欢说教、埋汰人的古怪性格,他针对的是二队,后来才发现他针对的人仅是费江河。
她以前不太会关注同事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时间长了,她却对他们的故事有了兴趣。
正好这天,就她和马光平在办公室,马光平是二队的老人,他一定知道老费和闫岷卿之间的故事,于是她趁着找老马签字的机会问他:“老马,老费和闫岷卿是不是以前闹过什么不愉快?”
相处了较长时间,她和老马也比较熟了,她认为老马不会隐瞒,果然,马光平嘴角一弯,像是山村里知道某件神秘故事的老人,露出十分神秘的微笑。
“你想知道?”他的语气也带着神秘的气息。
“嗯。”李疏梅认真摁了摁头。
“找把椅子,坐。”马光平煞有其事地就像要和她讲一堂课似的。
李疏梅挪了把椅子,坐在马光平的桌位旁边,马光平不急不缓道:“说起来,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马光平说,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市局同志的学历文凭普遍都不太高,但闫岷卿却是当时数一数二的金牌大学生,他是海江省警察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初到市局就是明星警员,自然,人就有些傲慢和骄傲。
当时闫岷卿被分配到了夏祖德带队的刑侦支队,而比闫岷卿早到两年的费江河,是从派出所调上来的,费江河是高中毕业,学历一般,但破案能力很不错,是老夏主动从地方派出所要的人。
那年费江河也才二十多岁,比现在更要血气方刚,做事也易冲动,但他做事积极,凡事冲在前头,不怕苦不怕累,老夏很喜欢他,把他收为了关门弟子。
闫岷卿来了以后,这两人就有些不太好相处,闫岷卿一股子书生气,凡事思前想后,与费江河的脾气完全不搭,但老夏不按常理出牌,喜欢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搭档,两人的矛盾也日渐增长,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冬眠。
有一件事彻底把两人的矛盾激发出来,那一次老夏带队去抓捕,追捕时队伍分散了,老夏一个人紧追一名歹徒,和对方搏斗起来。
那时,又一个歹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举起一把枪对准了老夏的后背。
老夏的处境十分危险,紧跟他的闫岷卿第一个赶到,他发现了举枪的歹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拔枪……
“啪!”枪声响起,一颗子弹飞速打向老夏。
老夏正在搏斗,忽然转变了姿势,那颗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却沿着他的臂膀擦过,刺破了衣襟。
歹徒再次抬枪,老夏当时已然知道形势严峻,面色都变了。黝黑的枪口对准他的胸膛,歹徒不会再失手。
老夏命悬一线!
如果闫岷卿这时候拔出枪来,击毙歹徒,老夏尚能活命,可偏偏那时候的闫岷卿却像是被鬼上身,他脸色卡白,汗大如豆,整个人都慌了神,始终没拔出手枪……
老夏命绝之时,“砰——”地声响,一颗子弹击穿持枪歹徒的胸膛。
持枪歹徒应声而倒,开枪的人不是闫岷卿,却是紧急赶来的费江河。
老夏命不该绝,歹徒也全部抓捕归案,但这事却并没有结束。
回到局里,老夏去医院包扎去了。老费脾气却爆了起来,他拽住闫岷卿给他痛揍了一顿,打到鼻青脸肿以后,同事们才像模像样拉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