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由于是单元系列,真心期望大家不要养肥~
我的写作认知里,刑侦文很难写,案件逻辑性很强,写作的过程很怕出错,因此我需要付出双倍的心血。
期望你们能多多评论鼓励(对,这是我的精神食粮)。
多多灌溉营养液(对,我码字的动力)。
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希望~
第56章 暗夜罪行。
她是在释放情绪,或许内心已经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即便十恶不赦的人在审讯室里也会动摇意志,何况谭玲这样一个社恐的年轻母亲。
审讯室里除了谭玲的哭声,无人言语,大家都知道,嫌疑人到了这个状态,那和交代已经只差一步之遥了。
李疏梅想让谭玲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她很想听听谭玲真实的故事。
几分钟后,谭玲终于收敛了哭声,她微微抬头,泪水汪汪地望着李疏梅,哽咽说:“李警官,你别再问了,是我杀了罗向松,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利用了方雅雯,都是我做的,你们枪毙我吧,方雅雯没有错,她是被我利用的……”
谭玲认罪了,在那一刻,大家的脸上都轻松了几许,然而李疏梅并没有一丝轻松,虽然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但是她却隐隐感觉,谭玲和方雅雯经历的人生都是悲痛的。
在这个案子里,无论从性格和行为方式上,方雅雯更像是策划者,谭玲却在此刻极力为方雅雯辩护,那说明她从心底里是感激方雅雯的。
为什么要感激方雅雯,也许当褚前忠被方雅雯杀死的那天下午,她在公园和女儿游玩时,内心里获得了真正的幸福。
正如她事无巨细描述那天下午的场景,她是积极的,主动的,她渴望那样的时光,她感激方雅雯杀死自己的丈夫。
因为褚前忠死后,她以后的人生都会像那天那样幸福。
是什么样十恶不赦的丈夫,让她那么痛恨?
她问:“谭玲,你是如何和方雅雯策划了这一切,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谭玲脸颊上挂满泪水,鼻涕也流了出来,李疏梅站起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谭玲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擦拭,而是咽下了流进嘴巴的泪水与鼻涕。
她垂着眼,还微微哽咽地说:“前年年底,我不记得是哪一天,我去立斌律师事务所,我认识了方雅雯,她当时正在准备离婚官司,是因为家暴,我主动认识了她。”
“等一下谭玲,”李疏梅打断说,“可是立斌律师事务所和我们反应,你没有去那里咨询过业务。”
“对,我害怕,我害怕褚前忠知道我来过律师事务所,所以那天早上在事务所门口一直没敢进去,后来我见到了方雅雯,我才主动接触了她。”
虽然李疏梅心存疑惑,但她没有立刻打断她的话。
谭玲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三月七号,我假装和女儿去公园,是方雅雯按照我的意思杀了褚前忠。”
说到这儿,她的情绪好了许多,她用纸巾擦拭了嘴巴周围的泪水和鼻涕。
“方雅雯力气不大,你丈夫个头那么大,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提前就想好了,用的迷药,药名我不太记得了,每次他出车都是我给他备了茶杯,那天也不例外,他开一段路就会喝大量的水,他有肾结石,他停车后会喝水。那天,我和前忠说,有一个菜市场认识的朋友说要顺他的车去外省,让他去联尚商场门口接一下,这个人就是雅雯。”
原来如此,李疏梅明白了,为何在褚前忠的小灵通和号码簿里都没有方雅雯的联系方式,因为这一切都是谭玲操作的。
她问:“但是在后面的检测报告里,我们没有检测到茶杯里有药物成分,却有大量的食盐。”
“是,食盐是我放进杯子的,褚前忠一定不会喝那杯水,方雅雯会把混了药的矿泉水,交给他。”
这就进一步得到证实,现场的茶杯外表,仅留下了谭玲和褚前忠的指纹,而茶杯里的食盐也有了解释。而那杯混了药的矿泉水,方雅雯一定带出了现场。
李疏梅又问褚前忠被害的具体细节,谭玲表示不知道。她又问:“你们平时怎么联系,有特定联络方式吗?”
“没有,我们从不用电话联系,但我们两家之间有一个公交站,我们每周都会去那个公交站,假装去那边逛商场,那个公交站在周中上午的时候人特别少,我们见面的时候,也不面对面,也不打照面,而是背靠着背坐在一块,彼此说自己的话,把要交代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李疏梅心里唏嘘,原来她们是这么做到的,就像比目鱼一样,彼此背着对方,却紧紧联系在一起。
“谭玲,说说,十一月二十七号晚上,你是怎么杀害了罗向松?”
谭玲始终没有看向任何人,就像犯了错误又主动承认错误的小孩子,情绪比刚来审讯室里时要平静许多,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隐藏,交代道:“我那天就在雅雯的汽车后备箱里,她把我带到农药厂,她拿晚餐的时候,我从后备箱爬了出来,然后钻进了提前就知道的锅炉房。”
“提前知道?你以前去过农药厂?”
谭玲眼皮一紧,她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在她的描述里,她时常在明晰自己的责任,淡化方雅雯的责任,她是在维护方雅雯,但无论怎么看,她看起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农药厂案这么精心的设计,需要有对农药厂十分了解的人才能办到,很显然,时常到农药厂探视的方雅雯才能做到。
“我让雅雯给我画了农药厂的图,是我让她画的。”
谭玲再一次在为方雅雯辩护,她一直在引导警方她是主犯。在共谋案件中,主犯的判罚罪名会更重,谭玲似乎已有赴死的念头。李疏梅决定暂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让她继续说。
谭玲说,那天晚上她一直躲在锅炉房里,为了钻进锅炉房狭窄的小门,她没有穿厚衣服,而是比较单薄的秋衣。
那晚气温越来越低,锅炉房里四面透风,她非常冷,一直咬牙坚持。大概晚上七点多,当天全部黑下来后,她悄悄从锅炉房溜了出来。
整个农药厂只有两束光亮,一是来自于大门的保安亭,一个是技术楼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她直接上了二楼,在门口那偷偷听了半天,她想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昏迷了,在确定没有声音后,她又从窗户那朝里面望去,发现罗向松已经趴在了办公桌上。
她这才蹑手蹑脚推开了门,谭玲说,当时她紧张得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就像有东西死死攥着她的心口,她害怕对方突然醒来,她该怎么办?
屋子里的罗向松虽然是昏睡的,但是块头很大,她不但产生了畏怕,而且产生了恐惧,但又有一种鼓励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方雅雯和她说起过罗向松诸多“罪行”,每每听在耳中,她都多么希望罗向松去死,而今夜,她就是终结这个恶魔的人,为方雅雯带来幸福的人。
谭玲在恐惧和勇敢两种情绪里徘徊,好在,桌上放着的一只瓷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这说明罗向松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全部汤汁,那里面方雅雯提前加了迷药,这足以使一个成年人昏睡三个小时以上。
谭玲必须尽快实行准备好的计划,她用尽全力将罗向松拖到了会议桌上,然后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四肢捆绑,就这个过程她就花了一个小时。
整个过程她都是麻木、颤栗的,在她面前的男人,像一个笨重的尸体,任人摆布。
但又像一个沉睡的野兽,随时可能苏醒,要她的性命。
绑住男人以后,她必须再等待一段时间,保证有三个小时以上,让迷药在罗向松的体内消耗殆尽,再行动手,因此她忙完这一切,又再三检查绳结以后,才松了口气。
在等待迷药消失的时候,窗外照来了手电筒的光芒,那是保安在巡逻,谭玲紧紧贴着门,她害怕保安走上来,心里不断祈祷。
等手电筒光彻底消失,她如遭大赦,慢慢地滑到了地上,平静以后,她将提前准备的橘子从口袋拿了出来,她的手指一边颤着,一边将橘子剥成了大小相似的六块橘皮。
谭玲说,这也是提前准备的计划,因为罗向松一直处于大坪村农药中毒事件的漩涡中心,而大坪村就是这种红橘的产地,这足以将罗向松的死和大坪村联系在一起,从而彻底消除她们的嫌疑。
在三个小时即将到临的时刻,罗向松忽然醒了,当时谭玲吓得半死,罗向松睁开了眼,他发出沉闷的声音,手脚挣扎,因为提前在他嘴巴上贴了胶带,又加上药物作用,他的挣扎并不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