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住沈持的领带,那双狐狸眼微微眯了一下, 同样压低声音。
“你喜欢沈知意。”
沈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双极有力的大手从捏着她的下巴变成掐住她的脖子。
他几乎咬着牙开口:“你说什么?”
“正好你妹妹在这, 来啊, 你杀了我,当着她的面。”
项楠被掐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反而勾起唇角,右手敷上沈持的手给他加了些力度。
“沈持,你就是喜欢你妹妹, 别说什么兄妹情, 眼神骗不了人。”她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这算什么, 禁忌恋吗?”
那双漆黑的眼底满是戾气, 他手腕又加了些力度, 下意识的低吼道。
“闭嘴!”
算上今天, 这是项楠第三次见到沈持。
第一次是在灯光缭绕的酒吧, 沈持坐在吧台边看着项楠跳舞,这人实在是帅的惹眼,满身都是贵气, 那身男士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手里握着一瓶酒, 眼底没有多余的情感,冰冷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与酒吧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当天晚上, 他透过店长找到了项楠。
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项楠陪他一晚,他送她一辆车,条件是第二天要带他去S大。
项楠向来卖艺不卖身。
可那天晚上,她鬼迷心窍就同意了。
或许是他给的条件太优质,又或许项楠觉得,初夜送给这样的男人其实也不是很糟。
第二次见到沈持,是跨年酒会结束后那晚。
项楠刚醒过酒来就接到了家里保姆的电话,听说追债的人已经追到家里去了,父亲喝得醉醺醺的翻墙连夜跑了,只剩下保姆和两个弟弟在家。
两个弟弟一个身残常年卧床,一个年幼不能自理。
那□□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定是将他们吓坏了。
项楠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有些颤抖的跟电话对面说,“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就还钱,现在就回去,让他们别碰我弟弟,别吓到他们。”
可她所有的积蓄要么就用来还债,要么就用来支付高昂的保姆的费用,就连那些男人送她的礼物都已经卖完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
来不及多想,项楠慌慌张张的从包厢出来就看见了沈持。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看起来很着急的正在一间间的敲包厢的门。
刚见到项楠,沈持就快步向前抓住她的手臂问道,“沈知意呢?为什么大半夜给我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又没人了,现在手机都打不通。”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项楠双手抓住他的手臂,红着眼眶脱口而出,“你给我钱,我告诉你他们在哪。”
沈持微微蹙眉:“你要多少?”
“十五万。”项楠说,“要么十万也行。”
她怕沈持不信他,正想说会找时间还给他,结果沈持忽然开口了。
“卡号多少。”
项楠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沈持有些不耐烦了,重复了一遍,“卡号。”
项楠这才回过神来,将卡号报给沈持。
她走到角落压低声音给保姆打电话:“钱已经打到他们卡上了,我先还一部分,剩下的一半很快就会打过去,让他们先离开。”
电话对面问:“今晚又不回来吗?”
项楠嗯了一声:“我有点急事,我弟弟那边麻烦你帮忙费费心,我会给你多加些工资的。”
得知傅闻洲和沈知意住了同一间酒店后,和项楠想象中的不一样,沈持的神色明显有些愕然。
她以为他会暴怒,甚至冲上楼把傅闻洲抓到揍一顿。
结果他只是靠在车前抽了一夜的烟,目光抬起,落在沈知意和傅闻洲租的酒店房间里,一直到灯都熄灭了他都没走。
那晚项楠坐在车里等他,看着沈持的背影,她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像她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蝼蚁,若是攀上沈持这颗大树会怎么样。
已经过了二十年这样穷困潦倒的生活,项楠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她要的是两个弟弟生活无忧,要的是真正的名牌和花不完的钱,那些男人不仅出手扣扣嗖嗖,咸猪手更是让人作呕。
可沈持不一样,他是真正的社会上层,项楠费尽心思也很难接近的那一类。
就像今天,沈持就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事物都在他的掌握中,他从不会被什么事情威胁。
可越是这样,项楠就越是证实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他们并非同父同母所生,名字甚至没有在一个户口本上,也就是说只是挂了个兄妹的空壳子罢了。
沈持对沈知意的情感绝非普通的兄妹情。
他喜欢她,并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几秒之后,沈持松开项楠,直起身,一双黑眸压低看她。
“你要什么条件。”
细白的脖颈立马多出一道红痕来,项楠轻咳两声,白皙的脸颊都泛着红。
她说:“带我回你家,就现在。”
沈持蹙眉看了她半晌,砰的一声关上副驾驶门。
他绕到驾驶位,冲着沈知意和傅闻洲扬了扬下巴,“你们俩,上车。”
沈知意愣愣的看了一眼傅闻洲。
他哥这玩的哪出啊,一会一个想法,这是还要把项楠带回去?
“怎么了?”
傅闻洲大概感觉到了沈知意投来的目光。
沈知意呆滞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看不见。
“没事,就挺意外的。”
到了A市之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和沈知意脑补的不一样,项楠还真住到家里来了,虽然是一楼那间常年空旷的客房。
什么小情侣指尖的风花雪月啊谈情说爱啊统统没有。
她很悲催的被她哥禁足在家了。
通过这两天晚上的禁足,沈知意发现一件事。
她是真想傅闻洲。
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时候,脑子里蹦出的都是傅闻洲的名字。
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住在爷爷家习惯不习惯,爷爷家院子里那群小屁孩不会欺负他吧,还有他家那小院子这么难走傅闻洲万一摔跤了怎么办。
他这么骄傲的人,要是当着旁人的面摔了跤,怕是要生自己好几天闷气吧。
第三天晚上,沈知意实在忍不了了。
等半夜所有人睡着了之后,她给被子里塞了两个枕头,关好所有的门窗,拿了件外套偷偷溜到了傅闻洲他家小院。
小院的门是沈知意前两天交代傅闻洲专门为她留的,可惜一直被她哥管着没机会出来。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傅闻洲门口,刚一敲门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着她的腰抱了进去,下一秒唇齿就被强行撬开。
沈知意也顺势将双臂搭在他的腰上,骨骼分明的大手轻轻拖着他的后脑勺,两人站在玄关吻得热烈痴狂。
自从上次在傅闻洲租住的房子里接吻过之后,两人已经无数次偷偷摸摸的在寝室楼下热吻过了。
心跳越来越快,指尖的热气逐渐蔓延开来。
傅闻洲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嘴角噙着笑吻了吻她细长的脖颈,掀开被子直接把沈知意塞了进去。
动作顺畅到像是练了无数次,这段路都完全没带犹豫的。
沈知意一点也没觉得害怕,那双小鹿眼眨了眨,还用指尖撩拨般的挠了挠他的锁骨。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万一抱错人了怎么办?”
傅闻洲微微挑眉,用极低的声音凑到她耳边开口,“除了你,谁会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来我房间投怀送抱。”
沈知意被他的气息弄得耳朵很痒,直接用了力将他一把拉到床上,“门我才敲了一下就开了,是谁半夜十二点多在房间门口卡点等着他的宝贝投怀送抱呢?”
傅闻洲没忍住笑了,他发现沈知意现在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说这话的时候耳朵一点都没发烫,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自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几乎每天都会见几面,晚上分开后还偶尔会打电话。
周正和苏杭有时候都看不下去了,说傅闻洲这人就是闷骚,一谈恋爱狐狸尾巴都藏不住。
热恋中的小情侣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面,甚至连电话都没联系过。
这么一分开,倒把傅闻洲的兽性激发起来了。
“不过傅闻洲,要是我今晚不来了怎么办?你总不能等一晚上吧?你这是等了几晚上啊,看着比我还着急。”
黑漆漆的房间里,沈知意的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轻轻眨了眨对上傅闻洲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
傅闻洲声音很轻,慢悠悠的开口:“要是不来的话。”
他停下来了,似乎是在思考。
沈知意也不说话,等着傅闻洲继续说下去。
下一秒,他忽然笑了,掀开被子将两人都蒙了进去,“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再等一晚,实在忍不住了就从沈持那把你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