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点想逗她,似笑非笑道,“你希望咱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蜜糖星球
一直在傅闻洲的房间窗口看着司机启动车子带着沈持出了门, 沈知意才偷偷摸摸的溜回沈家。
主宅的大厅里平时都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空旷又寂静,没有一点烟火气。
进了门, 保姆就将拖鞋递到她脚边, 沈知意蹬上鞋子准备上楼, 路过窗户时随意往窗边扫了一眼, 一个细瘦的背影瞬间将她吓了一跳。
她都忘了,这两天家里还多了个人呢。
项楠身上披了件简单的毛绒大衣, 长发随意的散落腰间,赤脚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正一言不发的朝着窗外看。
她回头扫了沈知意一眼, 又将目光移了回去, 语气很淡。
“这里真漂亮,站到楼顶还能看到整个A市的繁华,普通人怕是从祖上几代都很难积累这么多的财产, 你却一出生就有, 人和人果然不一样。”
沈知意并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出于礼貌还是打了声招呼。
“我哥出去了?”
项楠没回头, 语气不咸不淡:“刚走。”
沈知意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那我先上去了。”
“等一下。”
项楠快速喊住她, 转过身狐疑道,“沈知意,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吗?像你哥这样的人居然会把我领回家, 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沈知意摇了摇头:“不觉得,把谁领回家这是我哥的自由, 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再说她哪敢管沈持的闲事啊, 指不定她哥哪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完全禁止她和傅闻洲联系。
说罢,也没犹豫便转过身上楼了。
项楠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扬了扬眉。
这兄妹俩某些方面还真是有些像,家里这么多贵重物品,放个陌生人在这都完全不担心。
沈持家的保姆倒是尽职尽责,打扫个卫生还时不时的像防贼一样盯着她,就怕她偷了家里的什么东西。
刚一回到房间,沈知意就抱着电脑趴在床上,在网上打下了一行字。
【车祸导致的失明能治好吗?】
果然像傅闻洲所说,各大搜索及社交网站,都说一旦失明就失去了治疗的意义,神经性的失明极难治愈。
尤其是傅闻洲这样连光感都看不见的,能治好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沈知意不愿放弃,把能想到的西医中医治疗的方式全都搜索了一遍,小本子上几乎记满了笔记。
就连以前给她看过病的医生联系方式都想方设法的翻了出来,挨个打电话去咨询记录。
临到晚上,房间变得有些昏暗,等她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楼下的车鸣声连续响了好几声。
他们住的地方算是整个A市最有名的富人区,能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各行各业的顶级人物,要么就是家里祖传的老宅。
虽然地段不错,却并没有靠近市区,可以算得上是偏僻。
一到晚上,不仅过往的车辆少,更是不允许这样无间断的鸣笛。
沈知意蹬上拖鞋,跑到杂物间趴着窗户往楼下看。
傅老爷子家正门口停了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车灯还开着,驾驶座和副驾驶都坐着人。
看这款式好像是近两年才出的新款,沈持也有一辆。
车里的人在打电话,手臂从副驾驶窗口慵懒的伸出来,他指尖夹着一根烟,那点猩红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明明昧昧。
沈知意也没关窗户,隐隐约约还能听得到声音。
就是不太清楚,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大概也是和傅家的生意以及傅闻洲的眼睛有关,偶尔还能听到什么未婚妻合作,让傅闻洲回来,以及从小就仰慕他,都是为了傅家和傅闻洲好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沈知意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电话声停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透过车窗落向她。
沈知意吓了一跳,心虚的移开视线。
司机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双长腿先迈了下来,那人西装革履,从车上出来后还抖了抖自己的西装外套。
是傅卓。
他现在都开得起这车了?
“沈知意,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傅卓抬起头,微微蹙眉落向沈知意的方向,“要听下来听,别跟以前一样老偷偷摸摸的听墙角。”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知意反驳道,“谁让你在我家楼下打电话,声音还这么大。”
她本以为傅卓还会像以前一样怼回来,结果这人反而一副淡定的模样看了她一眼。
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淡声开口。
“行了,下来,我有事找你。”
沈知意愣了一下。
也就一年多没见,傅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
她快速换好衣服下楼,傅卓果然还站在楼下,靠在副驾驶的位置等她。
他慢悠悠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抬头往傅闻洲的房间望去。
他俯下身靠近沈知意的耳朵,低声道:“你在跟我哥谈恋爱?”
语气极为笃定,分明就是一句肯定句。
他身上烟味很重,沈知意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她微微蹙眉,朝后退了一步。
“你派人跟踪我们?”
“去掉那个们字,我对你没兴趣。”傅卓淡声道,“我这不叫跟踪,叫保护,我哥可是傅家的接班人,我可不希望他在外省出一点差错。”
说罢,他唇角微扬,轻笑一声,“更何况,你真以为沈持会这么放心的让你去S市?”
沈知意眉头依旧紧蹙:“我们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没事我回去了。”
刚转过身,傅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低下头摇摇头,虽说笑的肩膀都在颤抖,眼底却不见一点笑意。
“沈知意,我发现你真蠢,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蠢,我发现你就是命太好了,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你,才让你这么为所欲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什么意思?”
“你觉得,凭借着傅家这样的地位,只要用钱能做到的事情,傅家哪点做不到。”
傅卓靠在车上,垂下眸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像我哥这样的,别说是一双眼睛了,就算是腿没了胳膊没了,傅家想尽方法也能给他弄来,明白吗?”
沈知意微微愣了愣,半晌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不愿意去治?”
“沈知意,我问你。”打火机啪嗒一声被他合上,傅卓俯下身,半眯起眼睛看她,“知道我哥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
沈知意几乎不需要回忆,脱口而出,“在家。”
那晚她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听到这个消息,心脏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哭都哭不出来。
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对面傅爷爷家的天台,一站就是一整晚。
傅卓说:“那你知不知道我哥是一周前出的事,在南湖湾。”
沈知意脑袋嗡的一声,她几乎颤抖着声音问。
“在哪?!”
傅卓又重复了一遍,“就在南湖湾,我知道那晚你们约好了一起去南湖湾看展览,我哥没有爽约,他去了。”
傅卓说:“我一直都觉得我哥受伤这事有蹊跷,但是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头绪,直到昨天我去傅家的时候,夫人才告诉我我哥出事的地点并非在中心大道,而是在南湖湾,只是他一直瞒着不让说,更不让告诉你。”
大脑疼的几乎快要爆炸,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是那种窒息的闷痛感。
那天晚上傅闻洲高考完,她本来下定了决心给他表白的,前一天晚上红着脸颊将那句“我喜欢你很久了”在心里已经练习了无数遍,甚至到了约定地点还在不断地揣摩语气。
结果她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傅闻洲的到来,最后还是沈持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把她接回去的。
现在想想那晚沈持确实不太正常,他赶到沈知意面前,第一次这么失控的弯下腰紧紧抱住她,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
像是在拥抱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
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衬衫凌乱不堪,额前的碎发几乎已经被汗水侵透,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
在她印象里,沈持从未有过这样凌乱不堪的模样,不管什么样的场合永远都会衣装得体,连领带都很少歪。
但她那晚太难过了,她本以为傅闻洲是喜欢她的,结果却被那样放了鸽子。
“你平时在家里衣食无忧,被你哥惯的不问世事,怕是不知道沈持这性格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其中不乏性格极端的。你现在想想,在南湖湾那件事之前,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过你?”
沈知意紧皱眉头,回忆了好半天,有些犹豫的开口,“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