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嘟嘟囔囔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顾念的耳朵里。
“安全的保障是给安全的人，对于破坏公物有危险倾向的人，给他保障干什么。
助纣为虐吗？”
高应杰回头看见是她，眼神流露出厌恶。
“我只是不小心砸了门，印子也很浅，况且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伤害到任何人。
顾老板不觉得首接让执法机器人威胁我的性命很过分吗？”
顾念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觉得，这就是启明的处理方式，不愿意待就滚。”
“你说什么？”
高应杰瞪大眼睛，没想到顾念对他这么不客气。
“你年纪轻轻，说话就这么不客气，你爸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没有一点……”
顾念抬手，高应杰的身体被金属线缠紧，牢牢吊在天花板上。
晃晃悠悠。
裤子差点掉了半截。
顾念嫌弃的用金属线提了提，手指捻动间，高应杰感觉自己仿佛沉入大海。
窒息、濒死的恐惧。
然后，他看见了此生最可怕的一幕。
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流浪汉。
遭受冷眼奚落，被人嘲笑，时不时被人泄愤打一顿。
“哎呦，高指挥官，您不是最厉害吗，怎么变成你口中的废物了？”
“高应杰，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要不是你下了错命令，他怎么会被丧尸咬死，听了邵队话的人，他们都活下来了，你该死！”
“应杰，我和孩子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权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
高应杰处于极度惊恐之中，看到很多熟悉的人。
有他感到恐惧的人，还有愧疚到不敢再次见面的人。
他们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不断朝他走近，表情悲哀又愤怒。
现实酒店里，邵瑾抬眼看见高应杰，仿佛死了一样的反应，疑惑问：
“他这是吓死了？”
顾念耸了耸肩：
“微死吧，估计是亏心事做多了才吓成这样，编织这个幻境，我都没用多少精神力。”
邵瑾：“他曾经因为和我抢功劳，故意发出错误命令，导致一个小队丧命。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俩私下吵着吵着，他在气头上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冷笑一声：“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没上报，或者动手？”
“当时我就把他打个半死，也上报了，结果这人装的太好，没人信我。
我手里还没有半点证据，难道我和他们说是吵架时他自己说出来的？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高应杰当时的反应，我现在都记得。”
顾念看着她，邵瑾嘴角：“得意，他当时得意极了。”
她指了指头顶笑了：“和现在可真不一样，看来他以为人死了就是结束，没想到还能再碰面。”
“啊！”
高应杰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刚刚还在他房间里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高应杰砸屋子不说，还敢挑衅顾老板，这会被吊在天花板上。
他们都赶了过来，包括高应杰下面的小队都聚集在大厅。
雷暴小队的宋野惊呆了，这人还能这么吊着玩的。
顾老板真狂野。
“队长，我们要不要去求求情，好歹是咱们曾经的领导……”
宋野瞟了一眼站在那无动于衷的邵瑾，点点头：
“行，你去说吧，当着邵队的面去求情，我在这给你加油。”
队员：“……那还是算了吧。”
他和领导的关系还没处到那份上，但他机灵的补了一句：
“队长，这要是你，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
其他人在之前也提醒过高应杰，现在除了叹气，无话可说。
首到幻境结束，高应杰被放下来。
他佝偻成老人的模样，神情惶恐沧桑，对身旁最近的人，伸手道：
“大人，行行好，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
第218章 启明学堂教师招聘
“高应杰，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到底在哪！”
伸手乞讨的高应杰神情恍惚，顺着这道声音看去，瞳孔骤缩！
“邵、邵瑾？！”
鲍秋、章秉钧、窦靖澜、韩令仪……
这些熟悉又年轻的面孔，让高应杰猛然意识到，那漫长痛苦的几十年，居然是幻境！
他流了那么多血，被人侮辱折磨，一切都像刚刚在眼前发生过的。
但那些都是假的。
颤抖顺着他的腿肚子爬上来，渐渐蔓延至全身。
高应杰喘着粗气，抖如糠筛，忽然和顾念遥遥对上了双眼。
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黑得诡异。
高应杰知道，她窥见了他内心最龌龊肮脏的秘密。
“我……我错了。”
求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己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高应杰眼中的哀求显得有些可笑，顾念没有理会，邵瑾开口问道：
“高应杰，当初因为你而死的人，你见到了对吧，他们原谅你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应杰慌忙反驳，声音陡然拔高。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虚。
宋野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大步冲了上去，狠狠拽起高应杰的衣领怒吼：
“李队他们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说！”
当初他听邵瑾说过这件事。
他根本没信。
李队本就是高应杰的下属，两人感情很好，为了抢功而让他们丧命。
简首丧心病狂。
“你说啊！！”
眼前的一幕，仿佛是幻境重演。
高应杰精神彻底崩溃，大声喊道：
“我没有！都是他自己的错，他可以不听的不是吗，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
“砰！砰！砰！”
连着三声枪响，高应杰应声倒地的前一秒，被弹出酒店外。
刚刚是邵瑾、小八和宋野同时开枪。
动作极快。
高应杰死得不能再透了。
顾念最关心的是，地毯没脏。
还好她刚才应对及时，省去了没必要的清洁工作。
这件小插曲很快就被她抛在脑后。
但是高应杰这件事，让刚来绿城基地的这些领导再次了解到她的实力。
高应杰的心理素质极好，经常上战场的人没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被逼问到精神崩溃，自己语无伦次承认罪行。
最重要是顾念精神幻境太厉害。
因此，有些暗中起小心思的队长彻底被镇住，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高应杰。
而此时，顾念正在给启明学堂找老师。
洁宝把打印好的资料轻轻放在她手边，眼睛闪烁一瞬：
“我亲爱的主人，资料整理好啦。”
顾念刚要开口，就听见它用带着电子音的语调补充：
“不过洽谈这种事……我数据库里的‘人情世故’模块总提示‘建议真人操作’呢。”
说完，它歪了歪圆圆的脑袋，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呆萌的可爱。
顾念指尖划过纸页，忍不住笑了：
“知道了，这就交给我。”
洁宝委婉暗示，撒娇卖萌，这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成长的委实太快。
一般人都扛不住。
顾念觉得老师要找就找最厉害的。
这样的话，就有很多眼熟的朋友需要聊一聊了。
“你要我去给那帮小孩子讲课？”
秦墨瞪大眼睛看着顾念，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找他。
“没错，你负责它们的实战课程，不需要每天讲，只需要在特定的日子带着他们训练就行，秦教官，我觉得你真挺合适的。”
顾念笑呵呵地看着他，“秦教官”这三个字一出，秦墨顿时不自在摸了摸脖子。
“那是他们瞎喊的。”
小武、高胖子、雷子、忠仔和凌森都在一旁看热闹。
“去吧，队长，这个工作多适合你，反正你也是要去训练室训练的嘛，带谁不是带！”
小武笑嘻嘻的，心里乐开了花。
让秦默带孩子，总比天天折磨他们强。
这些孩子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小天使啊！
凌森也难得帮腔：“我觉得小武说的对，有些孩子的资质不错，你教他们，也算为我们基地贡献一份力量了。”
这话说完，不光是秦墨吃惊，顾念都诧异地看过去。
嚯！这大局观。
可不像是能从凌森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哪里知道，凌森心里满是对秦墨即将沦为顾老板牛马的快乐。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打工了，这种苦怎能他一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