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再次看了眼沈诗婧转身离开。
只这几句话的功夫,周姨娘的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不愧是能近沈淮旭身的人,这压迫感,倒真不像豆蔻少女应有的。
第216章 这两个人就是女儿的证据
柳锦棠肚子饿了,眼下看情况一时半会也吃不了饭。
她把手中果子用衣物擦了擦,然后就那么毫不介意的放入口中咬了一大口。
果子入口清甜,倒真如周姨娘所言,甜嫩多汁。
早知道多要两个了,这果子两口就没了,也不填肚子。
沈淮旭喝着茶,看着门口少女嚓咔嚓咔的啃着果子,一双灵动眼睛满足的眯起,然后又看着手中果子皱眉苦恼。
他勾唇,对身后文润道了两句什么。
文润点头,然后端起桌案上的干果盘缓步朝门口少女走去。
柳锦棠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果子呢,见到文润端了东西过来,立马探头往盘中瞅。
见是干果子,立马惊喜的笑了。
“五小姐,大公子让属下给您拿点零口来,果子凉,你身子不好不宜多食,吃些干果子垫垫嘴。”
看着盘中花生,红枣,瓜子,桂圆等物柳锦棠朝沈淮旭看去。
对方在喝茶,并没反应,她也没客气,直接从盘中抓了一大把,手都快抓不下了,眼看那瓜子就要从手缝中落下,文润早有准备的拿出一空碟来,稳稳的接住了那落下的瓜子。
“还好小的早有准备,五小姐便拿着这碟子吃吧。”
说着文润又从旁搬了个凳子到门口:“五小姐坐着吃,这戏啊,等慢慢看。”
柳锦棠从文润眼中看到了趣色,她自是懂得对方的意思,点点头:“麻烦文管事回去给大哥哥带句话。”
文润以为柳锦棠要带的是感谢一类的话,也没多想的应下。
柳锦棠偷笑一下,压低了声音:“大哥哥刚才的模样,简直太帅了,大哥哥真棒。”
文润皱眉,不解看着柳锦棠,不是要带话,怎么夸上了?
他不确定的弯腰:“所以五小姐不是要属下给大公子带话吗?”
“对啊,刚才那句啊。”柳锦棠大眼一睁,灵动又纯真。
反倒是文润头顶轰隆一声,感觉被雷劈了。
刚才那句?
他回想一下,顿时觉得不如不想。
“五小姐确定吗?不换一句?”文润还想再劝一劝。
柳锦棠剥了个桂圆,结果不小心把指甲搞劈了,但她并不在意,把那劈掉的指甲抠掉,继续剥皮:“不换。”
文润无奈,只得点头离开。
待他回到沈淮旭身后时,沈淮旭问:“怎么这么慢?”
文润迟疑一下:“五小姐让属下给公子带了句话。”
沈淮旭俊眉一挑,哦了一声:“说。”
文润看了眼对面黑脸的沈老爷,俯身至沈淮旭耳边,在他耳边把柳锦棠的话原封不动的念了出来。
等文润直起腰时,一向淡然的他竟也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耳尖,咳嗽一声,退了开去。
五小姐真是古灵精怪,鬼点子让人措不及防,让他一个大老爷们传这种话,着实比要他命还要叫他难为情啊。
偏他还不能不传,文润打定主意,下次这种事,叫东阳来干,他神经大条,定不会害臊。
沈淮旭看似面无表情,淡定如常,实际那握着茶盏的长指因为用力,骨节隐隐有了青白之色。
【大哥哥刚才的模样,简直太帅了,大哥哥真棒。】
他虽未亲耳听见少女说这话,可他也可想象少女说这话时,眼中闪动的狡黠光色。
小戏精那张嘴儿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调侃他?胆子大了。
沈淮旭的眼缓缓转向门口,柳锦棠正挑着盘中花生吃呢,就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抬头,她便瞧见了沈淮旭那阴鸷眸子。
她身子一僵,冲其龇牙一笑,哪知沈淮旭竟目有嫌弃,转过了头去。
柳锦棠暗自咋舌,真是高冷如沈淮旭,她都那样夸他了,他不说回以她微笑,竟面无表情嫌弃她。
真是难伺候。
而柳锦棠与沈淮旭的互动皆被台上沈老夫人看在了眼中。
她浑浊眼中有瞬间的不相信,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何时如此好了?
她怎不知晓?
又过半盏茶,沈氏换了衣裳回来。
那件狐氅已然被其换下,在云姑姑手中拿着。
进了屋子后,云姑姑立马上前把那狐氅递到了沈老爷面前。
就待沈老爷伸手准备取时,一阵吸力传来,那狐氅直接飞起,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沈淮旭怀中。
“你!”沈老爷一拍凳子站起身来,脸色一阵青红交错:“还回来!”
沈淮旭缓缓摸了摸那狐氅,似在摸极为珍爱之物,他把狐氅交给文润,抬眼间尽是不屑:“这是我娘的东西,为何要还?”
“这是你娘留给我的。”沈老爷反驳道。
沈淮旭冷嗤一声:“原来你也知晓这是我娘留给你的,不是留给别人的。”
沈老爷的气焰,被沈淮旭这一句话浇灭了一半。
他哑然,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沈氏立在一旁,尴尬之色实在无法遮掩,袖中拳头死死握着,哪怕指甲嵌入肉中带来的疼痛,亦无法平息她此刻心头的愤恨。
沈淮旭这话当真是当众在打她的脸,丝毫面子没给她留。
似察觉到沈氏的尴尬境地,沈老爷不欲在此事上多加争论,那狐氅本就是沈大夫人的遗物,留在谁那里都是留。
他凌厉眼神一转,落在了门口少女身上。
柳锦棠嗑瓜子的手一顿,然后知晓来活了,放下盘子,乖乖起身。
“其它的事暂且放一放,你不是说你是冤枉的,证据呢。”
柳锦棠指着那地上的两个人:“这就是女儿的证据。”
第217章 撑腰
柳锦棠走上前,一把扯了地上小丫鬟口中的布子。
布子一脱口,那小丫鬟就朝沈氏求救道:“夫人!你要救救我啊!奴婢不想死啊,求夫人救命!”
这满屋子的人,她谁都不求偏求沈氏,在座谁不是人精,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原由。
沈氏刚恢复过来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她后退一步,搀扶着云姑姑的胳膊,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恐慌。
云姑姑低声在她耳旁道:“夫人别急。”
沈氏咬牙:“不是让你办稳妥些吗,怎么回事?”
“这些人不知是夫人的指使,应当有诈。”
“沈氏,怎么回事。”沈老夫人出声,语气自是算不得温和。
沈氏赶紧撇清关系:“儿媳并不知晓这下人为何要求救于我,此人我并未见过。”
随即沈氏怒瞪向对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收取钱财陷害于我。”
她这话一出,柳锦棠的眼神立马一厉。
沈氏刻意咬重了收取钱财四个字,生怕沈老爷等人听不见一般。
她这样说,不就是想说自己是冤枉的被人陷害的吗,再说白一点,她二人对峙,不就明显在说是她陷害她咯。
当真可笑。
“奴婢没有收取钱财,奴婢只是按照吩咐行事。”小丫鬟跪在地上,那求生之色,不似作假。
沈淮旭低沉声音传出:“吩咐你做什么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沈淮旭是谁,那是整个沈家除了沈老爷,沈老夫人,说话最有用之人。
他说保你不死,你定然死不了。
小丫鬟几乎没有思索,犹如抓到救命稻草,先是朝沈淮旭磕了两个响头,然后便一字不落的交代了。
原是沈氏院子里的婆子去找她,并给了她一个药包,说把此药下到柳锦棠喝的水中或者药中,不管用什么法子,定要让她喝下。
“你怎么知晓对方是夫人院里的?可有什么凭证?”沈老爷最是厌恶这种后宅栽赃陷害之事,眉宇间戾气充盈,看着那小丫鬟的眼神更是可怖。
小丫鬟也是被他吓得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摇头:“奴婢没有,没有凭证。”
说完后她恐是怕沈老爷发作她,没敢停顿继续补充一句:“但是奴婢看见了对方裙摆上的纹样,绣的是织金回形纹,奴婢虽然是个杂扫丫鬟,可却知晓,这每个主子院子里的下人的衣裳纹样都是不一样的。”
小丫鬟提起自己的衣摆:“比如奴婢的,就是素衣,没有图样,而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绣的则是菊花纹,四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穿荷花纹,而夫人院中下人,穿的是绣回形纹样的衣物。”
这小丫鬟不说,很多人都未发现,待她一说,低头一瞧,果真如她所言。
张管事极为有眼色的从后走出,擦了把额头冷汗,解释着。
“这各个院子里的下人衣物纹样不同,也是为了方便换季之时好区分各院子的衣物,以免混淆,这不算什么秘密,各个主子院子里的下人衣裳是什么纹样皆有入册,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