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旭眼里带起邪气:“你想好了?你若打回来,所要面临的后果。”
“想好了,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承担。”
少女眸光闪动,刚才云姑姑以什么眼神看着她,此刻她便以什么眼神望着对方。
沈淮旭轻嗯一声,答应了。
云姑姑吓得呲目欲裂,可她却不敢跑,因为此事是沈淮旭发了话,她若跑,便不是被柳锦棠打巴掌这么简单了。
沈氏捂着心口,气的不停喘气。
她瞧着越走越近的柳锦棠,一拍椅子扶手,怒喝道:“你敢!”
柳锦棠敢,她怎么不敢,以前不敢是她懦弱,但那日午后院中,她坐在廊下时她就发过誓了,谁也休想动她身边的人。
柳锦棠走至云姑姑身前,被面纱遮掩的小脸看不见神情,可从她那双美眸之中,云姑姑看见了不逊色于任何人的狠色。
“你,你敢打我.....”
"啪!"的一声脆响,云姑姑的脸被狠狠扇偏至一旁,她的话也被柳锦棠这一巴掌彻底打回到了肚子里。
又是“啪”的一声脆响,比刚才的巴掌声还要清脆。
云姑姑的脸顿时肿如猪头,嘴角也淌下鲜血来。
这两巴掌又快又狠,直到柳锦棠打完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众人都未反应过来。
沈氏直接被柳锦棠此举气晕过去,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沈诗婧被带下去,准备等回了沈府在行处置,沈诗语随着沈氏进了屋,剩下沈元思,沈淮旭,柳锦棠三人站在院子中面面相觑。
沈元思看着柳锦棠,眼中没了先前的好感,只剩下打量与嫌恶。
“没想到五妹竟然这般好手段。”
柳锦棠知晓他是误会了自己与沈淮旭的关系,以为她攀上了沈淮旭这尊大佛。
她倒是想攀对方这尊金佛,可惜这金佛高傲又冷漠,她攀不上啊。
他若是帮她出头,早在云姑姑上前打人时他就出现了,何须等到云姑姑打完人才出来。
无非是牵扯到了襄王,他不得不出面罢了。
柳锦棠揉了揉又痛又木的小手,没有搭理沈元思。
她本也厌恶对方,还想着该如何才能摆脱对方对自个的龌龊心思,如今算是误打误撞,借此机会让对方反感,算是两全其美之事了。
柳锦棠朝沈淮旭福了身子,看都未看沈元思,把自个对他的讨厌表现的淋漓尽致。
“今日谢过大哥哥,知棠还有些事,便先走了。”
说完她带着春文就离开了院子,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沈元思。
沈元思见自个竟然被对方如此冷落,当即眼底就浮现了冷芒。
沈淮旭把他眼中之色尽收眼底,身上寒意加重的同时,嘴角也勾起了狞笑来。
不过一个跳梁小丑,只要不惹他心烦,任凭对方如何蹦跶。
但若是惹了他不快,那便怪不得他了。
柳锦棠手掌本就受了伤,刚才那两巴掌扇过去,导致她手更痛了。
她伸出手来,发现掌心的血本已经干涸了,但因为她刚才扇巴掌的动作,又撕裂开来,此刻正殷殷往外冒血珠子。
春文顾不得自个脸颊上的痛意,红着眼掏出药膏要为柳锦棠上药。
柳锦棠按住她,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疼不疼?”
春文吸了吸鼻子,使劲摇了摇头:“不疼,奴婢一点都不疼。”
她拉着柳锦棠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小姐肯定比奴婢疼,都怪奴婢,如果不是为了给奴婢报仇,小姐手上的伤也不会开裂。”
柳锦棠抽出手,吹了两下,笑若春风:“我也不疼,这裂开的伤口一点也不疼,因为这点痛比起我心头的快意,根本不值一提。”
春文感动得一塌糊涂,伸出胳膊就把眼泪往袖子上揩。
柳锦棠赶紧把帕子递过去,避免她继续把鼻涕揩袖子上。
“咚!”庙宇钟声再起,柳锦棠抬起头来,循声望去透过树荫看见了不远处的大殿金顶。
她走向不远处正在扫地的小和尚,问道:“小师傅,麻烦问一下,那个大殿供奉的是哪位菩萨?”
小和尚后退一步,道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抬头看向柳锦棠手指的大殿回道:“回施主,那乃是供奉千手观音圣像的圆通宝殿。”
“千手观音。”柳锦棠喃喃自语,然后她道了谢,带着春文往圆通宝殿而去。
第30章 她的嘴开光了?
路上经过花园,柳锦棠借着湖中清水把伤口简单处理了,敷了药。
刚才受伤流了血,看着伤口很是狰狞,洗干净后发现不过是些擦伤,想来养上几日便可结痂痊愈。
主仆二人没多时就到了圆通宝殿殿前,今日庙会,人虽然不少,可大部分人都围在财神殿与观音殿,其余大殿,倒没有太多人前来。
柳锦棠买了三炷香,提裙进了大殿。
大殿幽静,唯有淡淡经文之音盘旋耳畔。
案台之上香烟缭绕,衬那千手观音佛像高大巍峨,宝相庄严。
柳锦棠跪于蒲团之上,虔诚把手中香烟供奉于案台之上。
然后双手合十虔心三拜九叩。
直到虔诚拜完,才直起身来。
她看着面前慈眉善目之佛像,心也归于平静。
“信女柳锦棠,求菩萨保佑,财似清泉涌不断,运如繁花映满天,但愿平安快乐度春秋。”
言罢她再次虔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开。
一出大殿,春文立马凑了上来:“小姐,求财得去求财神,千手观音娘娘只保平安。”
柳锦棠却是摇头纠正于她:“千手观音娘娘保佑人们度过各种难关、消除病痛、化解灾难,无病无灾本就是福气,有福便有财,求平安便是求财。”
春文恍然大悟,赶紧回身朝着大殿拜了拜:“千手观音娘娘,小人不是有意说您的,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锦棠失笑:“放心吧,千手观音娘娘菩萨心肠,不会怪罪你的。”
二人笑谈着越走越远,却未见大殿内行出两道修长身影。
襄王摇着手中折扇,饶有兴致的盯着少女远去倩影,对身旁人笑道:“先说好,我可不娶你那四妹妹,我救她是出于狭义心肠,我很规矩的,除了她腰身,哪也没碰。”
沈淮旭盯着林荫尽头,直到少女身影消失他才收了视线转头:“你还想碰哪里?”
襄王急了,生怕沈淮旭多想:“都说了,哪都没碰。”
沈淮旭转头往殿内去,襄王一收折扇快步跟上:“话说你这五妹妹倒是个趣人,可有婚配?可有意中人?”
沈淮旭没理他。
襄王在其身后喋喋不休:“若是没有你不妨牵个线,叫我与你这五妹妹认识认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我兄弟,便宜他人不如......”
话没说完,沈淮旭阴沉着脸回了头。
襄王立马举扇挡嘴,闭嘴闭的极为利索。
“便宜他人不如什么?”
沈淮旭身姿挺立,如同初雪覆盖下的松枝,下颚微微扬起,嗓音冷淡如冰。
他比襄王高出一个头,所以站在襄王跟前时极具压迫感,加之他不苟言笑的神色,实在骇人。
襄王清了清嗓子,开始装糊涂:“咳,咳咳,没什么。”
“不对啊。”襄王眼睛突然一亮,有些回过味来,他奇怪的盯着沈淮旭,眼眸精光闪烁:“元祉,你有问题啊。”
他从沈淮旭身侧绕至他身前,仔细打量他的神情变化。
“以前与你说你家中妹妹时,你向来都是一笑而过,今日怎么回事?提及你这五妹妹,你如此大的反应?”
沈淮旭不欲理他,可襄王却跟发现了什么天大秘密一般笑的欠抽。
“元祉,你好生说,你对你这五妹妹......”
"嗯?"沈淮旭一声冷哼,周身寒气凛冽,吓得襄王伸长了脖子跟见了鬼似得。
“你想多了。”沈淮旭扔下一句大步离去。
襄王嘶的倒吸一口凉气,怨不得这朝中人都说,惹谁都不能惹沈淮旭,这人脾气阴晴不定的,说翻脸就翻脸。
他不过想问问他,是不是对他这个继妹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对方无依无靠的,今日在院中被指责时确实可怜。
他倒好,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还说他想多了,依他看,还不知道谁想多了呢。
一抬头,人已经走没了影,襄王把折扇别入腰间,快步追去。
“元祉,你等等我啊!去吃茶啊!”
难得出来,柳锦棠并未因为落水一事影响心情,毕竟对她而言,从买花灯到之后她掌掴云姑姑,都是她赚了。
该难受的不应该是她,而是沈诗婧跟她娘。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吃好,玩好,毕竟回沈府之后,还有一场恶仗等着她呢。
在庙中逛了一圈,柳锦棠带着春文行至庙外,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岸边放花灯,虽没到晚上,可灵泉中的莲花灯依旧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