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因为她受了沈老爷一巴掌。
怕的是狗急跳墙。
“如容姑姑,你能帮我个忙吗?”柳锦棠递给她一块玉佩:“你拿着这玉佩前去钱庄取些银子,在去鹊华楼找些武功高强之人,我担心我娘会对你们不利,早有准备也能避免像这次这般被动。”
“啪嗒。”一声,一块石子落在柳锦棠脚底下。
柳锦棠抬头一瞧,一道身影从房梁落下,是萧夏。
“五小姐要找护卫,找我啊。”萧夏口叼狗尾巴草,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柳锦棠这次没有与他贫嘴,而是极为认真的问他:“你手上可有能用的人?可信任之人?”
萧夏一笑:“主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武功高强者,绝对忠心。”
沈淮旭的人......
柳锦棠想了一下,点头:“你可能安排几个靠得住的,我有用。”
萧夏看着她:“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不知你可能帮忙?”
萧夏取下口中狗尾巴草:“什么事?如此神秘,说便是了。”
柳锦棠左右看了一眼,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我需要你找人帮我看着沈氏,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她想要让沈氏彻底失去权势,就必须拿捏住她的死穴。
但是眼下她并没有能让沈氏彻底失去权势的把柄,找人盯着她,一来为了自个安全,二来若是发现什么,也好多一份筹码。
“没问题,此等小事,轻而易举。”萧夏得意仰头。
对他的本事柳锦棠自是不怀疑,只是瞧着他的模样,柳锦棠却美眸一眯:“萧夏,我被关的时候,你在何处?”
柳锦棠这话问的突然,萧夏前一刻还笑着的脸瞬间就变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变脸太快,咳嗽一声立马又换了副疑惑模样:“五小姐被关了?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晓?”
“咳咳。”如容姑姑被他这演技逗得差点笑出声,只得用咳嗽掩饰。
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她都瞧出来了,当小姐傻子呢。
“萧夏?”柳锦棠向前一步,语气骤然降了几度:“你这演技三岁小孩都骗不了还想骗我?”
“你越是如此,越是代表有猫腻,你当我不知晓真相?”
萧夏眼见自个瞒不下去,索性不演了,一个闪身上了房梁,手背后脑勺,躺在了房梁之上:“五小姐不是都知晓,何须多问。”
虽有猜想,可得到答案时,柳锦棠的心还是不由一抽。
所以果然如她所想,这一切都是沈淮旭在暗中推波助澜。
“为什么?”她不由问道。
萧夏瞧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柳锦棠也没追问,她心头实际上有答案,只是她总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值得沈淮旭这般大费周章,引她入局。
萧夏瞧着人走远,从房梁上跳下,而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你也当真狠心,就忍心瞧她在这泥潭中挣扎?”
萧夏收敛起笑意,目带厉光瞥了眼身旁人,冷冷说了三个字:“我信他。”
那人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都有自个的想法,我就不多嘴了,只是宫里那位,不见得能买账。”
萧夏皱眉:“当年之事错在先帝,时家不过是求自保罢了,他为君,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他定是乐意的,只是族中那些老家伙,需要你多费心些,若是真的按他们的计划走,动起手来,你觉得能有几成胜算?”
那人沉眉,显然萧夏所言也是他所担忧的,若是报仇这么简单,这十几年来,他们早就动手了。
本以为时家再无后人,但如今接连找到两位时家血脉,他们要做的是保全时家这最后的血脉,而不是两败俱伤。
“他们那处我会多上心的,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夏转头:“何事?”
那人沉凝片刻:“为了保险起见,我与你一同去见大公子,以他的能力,想必发觉什么。”
萧夏点头:“嗯。”
柳锦棠本想出府,可是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一问才知,原是沈氏交代,不允许她出府。
柳锦棠又绕到后门,后门依旧有沈氏的人把守。
“千霜,给我找个梯子来。”柳锦棠走到偏僻处,瞧着那两人高的墙,准备翻墙出府。
如容姑姑拦住了她:“小姐若是有事,何不写信,找人送出去,这翻墙而出太过危险,何况眼下老爷还在气头之上,若是发觉小姐你偷偷离府,恐又要多想,那小姐一番苦心不是白费了。”
如容姑姑说的在理,柳锦棠回过味来,细细思索后发现自己眼下确实不宜出府。
“那行,回院子,写信。”
千霜跟了上来:“小姐是要给梅姑娘写信吗?”
柳锦棠嗯了一声:“写信报个平安,顺便抱怨一番。”
回了屋子,柳锦棠自个把自个关在屋中,写好了信,粘好了信封,递给千霜:“找个人送出去,靠谱些,多花些银子都无妨。”
千霜点头,拿着信快步去了。
柳锦棠抬头看天,似觉自己在这穹顶之下,渺小异常。
但她不甘心,总不能重活一世,依旧被人主导着人生。
只要能让沈氏得到教训,只要她能得到自由,不就是一副皮囊肉身,舍了又如何。
柳锦棠眼中透出决绝来,这一刻,何去何从,已是有了选择。
第439章 要变天了
皇宫内,乾顺帝拿着一幅画像眉头紧锁。
身旁丞相杨广端着手,静候一旁。
“这幅画从何而来?”乾顺帝合了卷轴看向他:“就凭一幅画像,就能确认那孩子活下来了?”
丞相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沈大人到。”这时太监通报声自外传来,殿门开,一道裹着风般的高大人影自外而入。
“参见皇上。”沈淮旭到了近前,抱拳见礼。
“元祉,你且来瞧瞧这画,这画中孩子的眉眼我瞧着怎么如此熟悉?”
乾顺帝朝沈淮旭招招手,沈淮旭看了眼丞相走上前去。
画中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美貌女子坐在花园之中,她的怀中抱着一位一岁左右的婴童,女子眉目祥和,满眼慈爱,手拿一朵鲜花正在逗弄怀中孩子。
纵是没有看见画中场景,亦能从这幅画中感受到那日午后阳光璀璨,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还有女子抱着孩子玩耍时的嬉闹之声,温馨又愉悦。
沈淮旭目光从女子怀中孩子身上挪开:“舒贵妃是先帝宠妃,这孩子与陛下眉眼相似也属情理之中。”
“这倒也是。”乾顺帝认同的点头,同父异母,但也同父不是。
丞相瞧着这一幕,有些佩服沈淮旭,又有些汗颜。
刚才皇上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那语气分明就是要发火的前兆。
他不敢回话也是害怕说错了话惹来皇上暴怒,毕竟谁都知晓时家前面还刺杀过皇上,皇上母妃也因当年时家之难而亡,皇上对时家旧党可没有包容心。
但沈淮旭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丞相着实汗颜,不愧是沈大人,这胆量,谁人能比。
“这画可是丞相奉上的?”沈淮旭转头看向丞相杨广。
杨广立马道:“正是。”
“不知丞相是从何处得到的此画?”沈淮旭问。
杨广迟疑一下:“臣昨夜归家,此画就在臣的书案上摆着,臣打开瞧后发现是舒贵妃的画像,怕是有什么信息,便送来给皇上瞧了。”
“送此画之人不知想表达何意,元祉,丞相说送画之人想告诉朕,这画中孩子还活着,你以为呢?”
乾顺帝再次埋首看向那画中之人,越看那孩子越觉眼熟,就是一种神似,可他偏想不起到底神似何人。
但这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这画中孩子若真活着眼下也长大成人了,这画师技艺在超群,也不可能让他透过这幅画,直接认出长大的孩子。
“臣认可丞相所言。”
沈淮旭抱拳:“此次臣出京收缴叛党,信中所言与臣所查出入甚大,有人借时家之势有起兵造反之态,想来真正的时家人得到消息坐不住了,怕陛下怀疑其之异心,特送来此画表明态度。”
“态度?”乾顺帝抬头,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当即跟了一句:“臣认为沈大人所言即是,这时家在如何说与陛下也是血脉相连,若此画真如臣等所猜测这般,那时家此举怕是在投诚。”
沈淮旭嗯了一声,算是赞同。
乾顺帝起身,眉目紧锁。
他来回踱步,敛眉沉思。
大殿之内,只闻他来回脚步声。
良久之后,乾顺帝顿了身子,转眸眼神凌厉透着肃色:“元祉,你去暗中查查,看画中孩子可还在人世,若是还在,带来见我,还有那时家人,到底是何想法,查清楚来报,借时家之势欲要谋反之人留不得,若发现……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