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棠思索一下,决定不做纨固之人,她上前坐在了梅娘旁边。
梅娘捧了一把干果给她,表示要把这份喜气传递给她,柳锦棠也欣然接过。
二人便坐在榻边,聊着天吃着干果子,吃着吃着梅娘说口干,于是提裙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上提了两壶酒,一壶是她喝的,一壶是柳锦棠的果子酒。
两人便坐在榻边,吃着榻上的干果子,喝着酒,从小时候聊到长大,又谈到对以后的憧憬,屋中的红烛从整根烧到了半中腰,屋门才被人推开。
喜娘抱着奶娃娃过来瞧见屋中情形,气的哎哟声不断。
如容姑姑赶紧把人送了出去,这个模样断然是无法压床了。
梅娘听着那喜娘的哎哟声哈哈大笑起来,柳锦棠不胜酒力,果酒干了两壶也是醉眼朦胧,小脸酡红,看梅娘笑,她也跟着一起呵呵傻乐。
后来,时辰不早,如容姑姑等人劝柳锦棠该回府了。
她却是抱着木榻的柱子,摇头说不走,谁拉她她都不走,俨然成了一个小醉鬼。
对比她而言,梅娘却还算清醒,见此便道:“不如让卿卿住在我这处。”
未等话音落,门外走进一人。
瞧那高大身形,不是沈淮旭又能是何人。
顿时屋中跪了一片:“主子。”
“大公子。”
唯有抱着柱子不知情的某人还在呵呵傻笑说要再来两杯。
沈淮旭阔步上前:“卿卿。”
柳锦棠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美眸眯着似在确认眼前人是不是自己认识之人。
确认之后,她松开抱柱子的手直接环上了来人的脖子,缩到了他怀中:“大哥哥,你来啦。”
沈淮旭抱起她,帮她把稀碎发丝理了理:“嗯,我来了,我们回家。”
柳锦棠乖巧极了,点着脑袋:“回家,回家……”
沈淮旭抱着人出了屋子。
“恭送主子。”
沈淮旭步子一顿,回头看了东阳与梅娘一眼:“允你二人休息三日。”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东阳与梅娘冲着沈淮旭离开的方向叩谢:“谢主子开恩。”
踩着夜色,沈淮旭抱着怀中人往马车走。
怀中少女发出几声嘤咛,抬起迷离眸子望着沈淮旭:“大哥哥,你今儿为何没来啊。”
沈淮旭俯身吻了她一下,把她脑袋按回怀中。
“我这不是来了。”
柳锦棠在其怀中拱了拱,紧接着便没了动静。
沈淮旭低头一瞧,小家伙竟然睡着了。
这睡觉的速度,着实叫人羡慕。
柳锦棠想不明白沈淮旭今日为何没来,也觉得他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但后来她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东阳,梅娘为仆,他为主。
有时候不出现,也是一种别样的祝福。
第468章 玉佩碎了
春寒褪去,盛夏眨眼而至,院中海棠早谢了春红,枝头坠了些青嫰小果。
府中小路上的石榴树花朵开的灼灼,红的似火。
天儿太热,宫内给她们这些贵女放了假,皇上带着公主宠妾出宫避暑。
柳锦棠本要随行,只是这燥热来的太快,她身子一时适应不得,病倒了。
方巡说她是邪热入体,需得静养,所以出宫避暑便只能推拒了,为此二公主还好一阵长吁短叹。
柳锦棠为了安慰她,表示待她回来,自己带她去市集玩。
上次的市集之行算不得美好,二公主想看的斗蛐蛐也没看上,她一直想再去,只是一直不得闲,听柳锦棠要带她再次前去,自是高兴,临行前把自个身上的护身玉佩给了柳锦棠,表示这个玉佩乃能驱邪避凶,愿她的病快快好起来。
柳锦棠本不想要,但二公主坚持要给,她本也有病在身,强扭不过她,便收下了。
“皇上出宫避暑也有五日了吧。”
林荫小道上,少女搀扶着春文慢悠悠走着,说话的声音轻的像风里的柳絮,稍不留意就散了。
往日里颊边那点胭脂般的红晕褪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张纸似的小脸,连耳尖都泛着淡淡青白。
眉峰本是秀挺的,眼下却微微蹙着,像是连舒展的力气都欠奉。
美眸中的灵动劲也被晦暗掩住,偶尔抬眸,眼尾总是带着浅浅倦意。
可饶是这般病着,那精致小脸却依旧漂亮的惹人,只是那股子鲜活劲被抽去了大半,让人瞧着,心里忍不住泛起怜惜。
柳锦棠在榻上躺了五六日,今日难得出来走走,这在榻上躺着的日子着实不好受,昼夜都颠倒了,也不知过去多久了。
“小姐,是六日,皇上带着二公主等人出宫避暑已经六日了。”
千霜在一旁答道。
“这么久了。”柳锦棠走累了,搀扶着春文寻了一石墩坐下:“我本以为我身子好了,不曾想这一病就病了七八日,看来方巡也没骗我,我这底子确实伤的不轻。”
她半调笑的说:“看来下次不能再偷偷把补药倒掉了。”
春文三人站在旁边为她挡着风,柳锦棠歇了会,起身准备回院子,可才起身,只听“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方,发出脆裂响声。
柳锦棠低头瞧去,待看清地上碎裂的为何物时,整个人都是晃了一下。
“这玉佩好端端的怎么掉了。”如容姑姑蹲身把那碎掉的玉佩捡起。
千霜:“是不是佩戴时没有挂好啊。”
她察觉到了柳锦棠面色不对,给春文与如容姑姑使了个眼色,这玉佩乃是二公主给她家小姐的护身玉佩,眼下碎了,她怕自家小姐多心。
春文与如容姑姑自然也看到了千霜的眼色,立马心领神会,出门时,是春文给柳锦棠换的衣裳,所以她忙跪下认错:“小姐,都怪奴婢,奴婢粗心大意,竟然忘记系好玉佩了,小姐罚奴婢吧。”
柳锦棠没说话,只是伸手从如容姑姑手中接过了玉佩。
二公主的护身玉佩乃是一朵莲花佩,二公主曾经也说她最喜莲花了,她有个乳名就叫彩莲,但是因为像丫鬟名字所以从未对外人说过。
柳锦棠算是除了她乳娘外的人唯一知晓这个名字的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了呢。”柳锦棠心上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喃喃自语说着,也不知是病还未痊愈还是别的原因,只觉心慌异常。
她让春文起来,并带着她们三人匆匆回了院子,她给二公主写了封信,大致就是问她玩的开不开心,是否平安,并在信中给她说了玉佩断裂一事,表示有些担心她,盼她快快回信。
“去鹊华楼,多少银子都无妨,此信务必快快送出去。”柳锦棠交代春文。
春文也不敢耽搁,拿着信就跑了。
“小姐,你别太担心,一个玉佩而已,二公主把玉佩给了你,指不定是在提醒你要好好休息才是,你脸色不好,奴婢熬了药,喝完您在歇会吧。”
千霜把那药端了上来:“方巡大夫说,你这病最忌忧心劳神,二公主与皇上在一块,定会没事的。”
柳锦棠也知晓皇上出行定是被保护的滴水不漏,但也因此她才担心。
前面偶然听沈淮旭说益王似有不臣之心,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今儿这玉佩突然断裂,她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益王。
皇上尚且有人保护,那二公主呢,有没有人保护呢?
“是啊小姐,你别担心,你若因此在气伤了身子可不得了,你先睡下好好休息,奴婢去找大公子问问情况,顺便把小姐忧心之事告诉大公子,有大公子在,小姐放心便是。”
如容姑姑也在旁安抚。
柳锦棠点头,觉得自己许是病了,竟如此多疑敏感,喝了药,便上榻了。
临睡前她却还是不太放心,交代如容姑姑:“若是有消息,记得把我叫起来。”
如容姑姑点头:“奴婢遵命。”
第469章 有多喜欢
“小姐,小姐。”
“小姐,醒醒。”
柳锦棠是被如容姑姑叫醒的,她睁眼,看见屋中点了烛火,而窗外已是黑沉一片。
“我睡了多久?”她睡下时天还大亮,这一睁眼便天黑了,想必她也睡了不少时辰。
如容姑姑把她搀扶起来,在其身后放了软垫让她倚靠。
“小姐睡了近三个时辰。”如容姑姑端来温水让其润嗓。
柳锦棠诧异:“我竟睡了这么久。”
她自病了后一直都在睡,如今竟还能睡这样久。
“小姐生着病呢,嗜睡是正常的,睡觉能休养生息。”
柳锦棠喝着温水,似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待一杯水喝完她猛地想起白日之事,于是赶紧问道:“如何,二公主可有消息?”
如容姑姑脸色有些难看,恰巧这时屋门被推开,沈淮旭裹着一袭月色进了屋子。
“大公子。”如容姑姑起身见礼,沈淮旭挥手让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