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林军的气力可不是那衙门的草包,一板子下去正常人都得吐血,五十大板,那是把人往死里打呢。
乾顺帝瞪他一眼:“滚下去,有你说话的份。”
襄王:“.…….”
乾顺帝也知自己强人所难,他要的就是沈淮旭知难而退。
他转眸,看向那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如何,只要你说能受住,五十大板结束,朕立马下旨。”
沈淮旭抱拳,想也没想就应下:“臣谢陛下成全。”
“元祉,你疯了。”襄王知晓沈淮旭会应下,但他身为其兄弟,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去送死,立马跪地向乾顺帝道:“皇兄,县主对元祉是有情的,元祉对县主也是真心,要不然这个五十大板就免了吧。”
乾顺帝实际也只是想吓唬一下沈淮旭,沈淮旭的为人他最是清楚,心里虽对其喜欢自己小妹之事觉得不可理喻,但他相信沈淮旭绝不是这般莽撞之人。
其中定是有什么他不知晓的隐情。
何况对方清心寡欲这么多年,难得有心仪之人,就如他所言,虽占着兄妹的名头,可眼下沈氏已被休弃,对方也回归了时家之女身份,继妹的名头取了便是,不是什么大事。
乾顺帝就是气愤对方这般急切,又大言不惭,柳锦棠如今与他关系匪浅,沈淮旭就算要娶,也得拿出诚意来,又是抢又是必须得,他这才起了怒意。
本想着若是沈淮旭服软,他便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但谁料对方那骨头硬的很,五十大板竟说应下就应下。
“好,既然你自己找不痛快,朕便成全你。”
乾顺帝也是气性上来了:“来人,把人带下去,不打够五十大板不许停手。”
人是叫了,但前来押人的侍卫没一个敢靠近沈淮旭的,沈淮旭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乾顺帝瞧他那劲头,气的转头就对薛当道:“你瞧瞧,你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朕今儿不打死他,朕这皇位就不坐了。”
薛当赶紧安抚:陛下您息怒啊,这沈大人性子一直如此,这么多年不曾变过啊,你又不是不知,何必与其计较呢。”
“他哪有当臣子的样子,朕瞧着朕这皇位给他坐他都敢要。”
这纯粹就是气话了,却是吓得薛当出了一脑门冷汗。
“陛下,沈大人可是忠心之臣,所行所举,您皆有目共睹,对方万万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行了行了,朕就随口说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乾顺帝瞧着薛当脑袋上的冷汗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赶紧出去瞧瞧,吩咐那些人下手收着点,别真给人打坏了。”
薛当哎了一声,赶紧擦擦额头的汗往外快步而去。
襄王与陆星文跟在沈淮旭身后往行刑处走,襄王瞧着那后面跟着的侍卫压低了声音:我说元祉,你这是何必呢,没事找打,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说着襄王凑到沈淮旭耳边上念叨:“以你的本事想娶五妹妹不是轻轻松松,何必经过我那皇兄同意,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沈淮旭目视前方,神色严肃。
须臾他出声:“卿卿喜欢自由,身居高位便不能陪着她游山玩水。”
沈淮旭想到什么勾唇一笑:“何况那小家伙总说我是一时兴起,拿她与我的关系压人,她挖苦我是开玩笑,我岂能落了下乘。”
襄王顿步,没有再继续跟着沈淮旭前行。
陆星文奇怪:“怎么不走了?
“跟去干嘛,看他挨板子啊。”襄王语气不爽:“这厮就是头驴,反正打的又不是我。”
“那你不去,我去了。”
陆星文准备跟上去,襄王一把扯住他,眼睛上下扫视他:“你不对劲啊,子修,你我挚友,你与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五妹妹?”
陆星文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紧接着笑道:“柳小姐那般古灵精怪,谁会不喜欢呢。”
“不,不是。”襄王摆手:“不是哥哥妹妹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是不是心仪五妹妹呢?”
陆星文脸上的笑凝滞下来:“没有。”
他道:“我对柳小姐一直是当妹妹对待,无其余感情。”
“当真?”襄王蹙眉,对陆星文的话抱怀疑态度。
陆星文温润笑着,一如他的性子,如玉君子。
“自然,我与你一样,待柳小姐如妹妹,一直如此。”
第498章 找人
沈淮旭已经走得没有踪影,襄王与陆星文站在原地也没有动。
襄王看着前方,静静听着动静,很快有打击声传来,可一声闷响也听不到。
他看似没有反应,实则心早已提了起来,五十大板,真打完,人得废掉。
“殿下放心,陛下岂能真让元祉受五十大板。”陆星文对乾顺帝的心思了如指掌,相比于他们这些权臣,皇上嘴上说着喜爱,实际心底皆是提防。
唯有沈淮旭,这位当初与他一起登上皇位之人,他才是打心眼里信任与疼爱。
只是帝王威严让乾顺帝拂不下面子,指不定已经交代了手下人下手轻些。
五十大板,走个过场罢了。
襄王似乎也赞同陆星文这个说法,点点头再次沉默下来。
“五妹妹离开之事你知晓吧。”
“柳小姐离开之事殿下应当知晓吧。”
短暂沉默之后,二人默契的异口同声。
紧接着是二人面面相觑,无奈对视一笑。
“你果然知晓。”襄王摇摇脑袋,笑出声来,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别的。
陆星文也是勾唇轻笑:“本来以为你我这种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到头来却抵不过一个小丫头。”
襄王抬眼,陆星文同样抬眼看向他,下一刻二人一同大笑起来,襄王竟直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二人也默契的没有在多言,并肩往沈淮旭行刑处走去。
远在盛京的几百里外的马车上,当萧夏听见柳锦棠说她离京一事襄王与陆星文都知晓时,整个人面部都错愕的扭曲了。
“我以为这事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外面的人知,可你却告诉我沈淮旭的那两位挚友竟也知晓?”他烦躁的挠了挠脑袋,怎么也想不通,最后直接对柳锦棠竖起了大拇指:“我萧夏活这么大,除了主子还真没佩服过谁,你是第二位,你是真有胆识啊。”
“你怎么敢告诉那二位爷的?你当真不怕他们告知沈淮旭?沈淮旭打断你的腿腿吗?”
柳锦棠吃着热腾腾的烧饼,是刚才路过街边顺手买的。
她嚼啊嚼,满是无所谓的模样:“不怕啊。”
在萧夏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她狡黠一笑:“你可知我为何不怕?”
萧夏自然是不知晓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诧异。
“因为我了解他们。”柳锦棠一边把热腾腾的烧饼往嘴里塞一边笑着慢悠悠说着:“襄王与陆星文身居高位,我在他们眼中虽与旁人有所不同,却无本质区别,他们是天上的云,任我走出十万八千里,依旧在我头顶之上,根本不怕找不到我。”
“沈淮旭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敬畏他,爱戴他,却同样的,想看他不为人知,为爱发狂的模样。”
柳锦棠抬眼看着萧夏问他:“若是你,难道不想看其为旁人牵动情绪的样子?”
萧夏沉默,然后挑眉:“若是主子的话,我倒真想瞧瞧。”
毕竟沈淮旭那样清心寡欲之人,若是真发起狂来,定是有趣。
“对嘛。”柳锦棠笑了:“你想看,襄王二人也想看,既然知我逃不掉,他们便想逗逗沈淮旭,看看他的另一面。”
萧夏直接无语了:“就因为这个?”
因为柳锦棠猜到了襄王二人的小心思,她便敢直接告知。
哪怕知晓真相,萧夏亦觉得冒险,毕竟沈淮旭的性子阴晴不定的,若在他们离开的那夜拦住了他们,其大怒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萧夏那模样,柳锦棠安心吃起了饼子。
还是那句话,襄王与陆星文也非好心放她离开,只是助她离开罢了,只要他们想,也能随时找到她。
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是想看他们好兄弟的反应,高位者的乐趣,就是如此。
马车又跑了一百里,在天色渐晚,狂风大作之时,柳锦棠一行人到了码头上。
“今日要变天,船走不了,明日天晴才能走。”
船夫扯着绳子,费力的把绳子往木桩上捆,萧夏打听完消息后回到马车:“今日要变天,船夫说船明日才能走,看来今夜只能找个地方先休息了。”
这时时溪挑了帘子探进脑袋:“恐要下雨了,我们先找驿站落脚吧。”
“好,那就在此歇息,明日再走吧。”
一行人找了驿站住下,等待明日启程,殊不知盛京的沈家却是乌云密布,那恐怖的氛围比黑夜的暴风雨还要可怕。
“什么叫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