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把我早上说的话忘了？”江照庭掀起眼皮看她。
“啊—那什么，哈哈哈，怎么可能。”江善欢咧嘴假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记得关门。”江照庭再下逐客令。
江善欢耸耸肩，在心里默默给江照庭扎小人。
在她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了墙上那幅落款为‘萧山’的画。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泥污里的少女，少女四周泥泞不堪，但她纯白的裙子却一尘不染，只有脸颊上有七个泥点。
“哥，你喜欢‘萧山’啊。”
江照庭抬头，视线也落在了那幅画上，眼神里流露出类似迷恋和仰慕的神色。
“我觉得这幅画很一般嘛，泥点子都没有画好。”
江照庭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生气，只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江善欢耸耸肩，准备离开。
可是当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细节虽然不好，笔触也略显稚嫩，但那个女孩眼里，有杀气。”
“她周围的那些，也不是泥污，而是血。”
江善欢手一顿，心脏开始猛跳，从来没有人这样解释过这幅画。
她没敢回头，怕被江照庭看出异样。
过了好一会，她才平复了心绪，“这么血腥暴力啊，那你怎么把它摆在卧室，不怕被吓到吗。”她故作轻松的开口。
“你以为我是你。”
江善欢：“……”
这张嘴，真是够了。
“你也知道‘萧山’？倒是没看出来。”
又嘲讽我！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他这语气明显是在说，你什么档次，也配知道‘萧山’。
江善欢捏紧了拳头，方才心底的那点触动荡然无存。
“你没看出来的事多了，知道她有什么稀奇的。”江善欢说得咬牙切齿，“就你博古通今。”
她刚才还在心里想，他要是真喜欢，以后送他一幅更好的，
现在，哼！
做梦吧！
————
佟婉秋给她安排的宴会在晚上，地点在江家庄园半山腰的那个别墅。
下午的时候，造型师就上门了。
按照佟婉秋的要求，把江善欢打扮得能有多公主就有多公主。
用佟婉秋的原话来说，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欢欢还是江家的小公主。”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折腾，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佟婉秋坐在沙发上验收成果，江善欢头戴皇冠，扶着栏杆缓步而下。
淡蓝色的短款抹胸礼服贴合细腰，缀满碎钻的裙摆在灯光下格外抓人眼球。
佟婉秋眼前一亮，终于拍板定下了这套。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佟婉秋转头一看，笑道：“老大回来了，快去换礼服，待会带着欢欢一起出席。”
江照庭点头，转眼就对上了江善欢的眼神。
“哥，我好看吗？”江善欢朝江照庭眨了眨眼。
说实话，江照庭这一瞬是看入迷了的，他必须承认，放眼整个京市，江善欢这张脸，都是女娲毕设的存在。
江照庭：“还不错，不过……”他欲言又止。
这时，佟婉秋跟造型师去挑耳环了，江善欢踩着高跟鞋走到江照庭面前，“不过什么？”
“待会陶卓临也会来。”
江善欢：“所以呢？”
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陶卓临最不喜欢你穿短裙，以前有他在的场合，你从未穿过短裙。”
“哈？他算哪根葱，也配指点我？”
第5章 小孩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江照庭知道江善欢醒来之后，是有点性情大变的感觉，但要说她竟然忘记了陶卓临，简直是让他匪夷所思。
江善欢五岁来江家，至今正好十六年，其中十年的时间，都追在陶卓临屁股后面跑。
对陶卓临唯命是从，顶级舔狗。
江善欢在江家作的那些妖，十有八九都是这个陶卓临在背后挑拨。
这也是江照庭能容忍江善欢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又坏又蠢，被人利用还乐在其中，他觉得她可怜之极。
这些年，他一边可怜江善欢，一边对陶氏集团处处打压。
现在听到江善欢竟然问陶卓临是谁，不知怎的，江照庭竟然还有点高兴。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你不是说陶卓临是你这辈子活着的全部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江善欢连忙摆手，一蹦三尺高，“我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
她现在表忠心是越来越熟练了，随时可以见缝插针。
江善欢为自己的改变而心酸。
江照庭却蹙眉看着她，眼里全是考究，似乎在考虑她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见他许久没开口，江善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
江照庭反应过来，“你去跟妈挑首饰吧，我上楼了。”
江善欢没有去找佟婉秋，而是坐在沙发上，开始研究起了原身的手机。
回来的这两天，她嫌这个手机功能不够多，便一直放在一边看也不看。
可现在似乎到了不看不行的程度。
她倒要瞅瞅，那个陶卓临是什么大葱。
原身的手机是指纹解锁，江善欢轻易的解开了手机，然后直奔聊天软件。
置顶是一个叫‘T’的人，看头像应该是个男人，此刻男人的头像旁边，正亮着小红点，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那个陶卓临，她毫不犹豫就点了进去。
‘T’：干得不错，Gordon的伊桑已经联系我了。
这条消息是一个月前的，日期就是原身破坏江家签约仪式的那天。
看来这件事跟陶卓临也脱不了干系了。
‘T’:听说江家要给你举办宴会，明天我会到场，记得穿我上次送给你的那件红色礼服。
这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发的。
看得江善欢一阵恶寒，原身出事一个月时间，这狗东西一句关心都没有，很明显是以为江善欢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江家接她回家的消息一传出，他就又主动发消息，很明显是想继续利用原身。
江善欢忍着把他脑壳掀开的冲动继续往上翻。
发现原身还真的是顶级舔狗，每天给陶卓临发几十上百条消息，而对方要么不回，要么就回几个字，就这样，原身还乐此不疲。
当然也有意外，对方会给原身打语音电话。
不过每次原身都会回对方一个‘OK’的表情。
直觉告诉江善欢，两人肯定是在商量坏事，结合江善欢这么多年对江家兄妹做的坏事，她就更肯定了。
呵呵，这狗东西还挺谨慎，绝不留下任何文字证据，估计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会经过处理吧。
每当原身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就会哄着原身，甜言蜜语的夸奖。
可事情要是搞砸了，那他就会一个月不回原身的消息，即便回了，也是打压和PUA原身。
简直就是精神虐待。
舔狗的聊天记录江善欢看得心梗，最终她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
“我倒要看看，什么天仙竟然值得这么舔。”
陶卓临显然是个自恋狂，朋友圈一进去就是他的自拍。
他是很阴柔的长相，不像江照庭，一看就是硬汉。
江善欢看得直皱眉，“跟个小趴菜似的。”
“鼻子这么小，一看就不行。”
就这也能勾得原身神魂颠倒？
啧，原身真是没吃过好的。
“走吧。”江照庭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江善欢抬头，突然嘴一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哥～”
江照庭用一副你正常点的眼神看她，“又发什么疯。”
江善欢摇头，蹦到他面前，“就是觉得眼睛被侮辱了。”
江照庭眼神一转，看到了江善欢还没熄灭的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兀地笑了，“眼光见长。”
难得被夸奖，江善欢喜上眉梢，“多谢大哥夸奖。”
“走吧，现在过去，宾客们差不多已经到了。”
江善欢点头，“爸妈呢？”
“爸还没回来，我们先过去。”
路上，江善欢问：“大哥，Gordon集团是不是找别人合作了？”
江照庭点头。
“陶家？”
江照庭：“嗯。”
“你很高兴？”
江善欢摇头甩出残影，“才没有，哥，我真的改过自新了。”
“呵呵。”
无情的嘲讽，江善欢在心里弹了江照庭一个脑瓜嘣，“他们签约了吗？”
江照庭：“快了，明天。”
“没签约啊，没签约就好。”江善欢松了一口气。
江照庭突然勾了勾唇角，“怎么，你又要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