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家很大一部分产业,顺势交到了许家的女婿,文昌伯手上!
若说许家的事和谢明安没关系,鬼都不信!
许家族老质疑舅舅的原因,她将在于管家和秋水身上找出答案。
秋水将点心放下,微微低头,发间的碧玉簪衬得她容貌秀气:“一切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谢窈没有理会秋水,又跟许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故意放软语调:“外祖父,阿窈都九年没见到您了,有好多心里话想跟您说。”
许老爷子一愣,明白了什么,对厅里的丫鬟小厮道:“你们都出去吧,守在门外。”
谢窈让忍冬留在自己身后。
其他下人纷纷退下,秋水却依旧站在原地:“老爷,大小姐刚回来,说不定还需要人伺候,奴婢在这儿候着吧。”
谢窈抬眸,目光冷了几分:“不必了,我与外祖父说的是家事。”
秋水还想说什么,许老爷子已经开口:“秋水,你也出去吧,去前院知会于管家一声,让他亲自下厨,做小阿窈小时候爱吃的桂花糕和栗子糕。”
“奴婢遵命。”
秋水没法,只能退下去,走之前,偷偷地看了谢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厅门一关,谢窈道:“忍冬,你给外祖父把把脉。”
忍冬立即上前,拿出脉枕放到桌上。
许老爷子把手搭在脉枕上,笑着说:“你这孩子,外祖父身子骨很好,哪用把脉,而且刚回京第一天,知行就找胜济堂的大夫给我看了,连从前的寒疾,都好得很利索,还多亏了秋水。”
话虽这么说,他却很是配合。
谢窈听外祖父又一次夸赞秋水,心道,看来因为母亲早年嫁人,外祖父是把丫鬟秋水,当做了半个女儿看待。
忍冬搭上去,片刻后就收回手。
“许老爷子脉象平稳有力,只是略有虚火,想来是近日有些劳累,但并无大碍。”
谢窈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外祖父身体硬朗,更加证明他前世突发恶疾,和谢明安有关。
许老爷子看着孙女的面色,问道:“你故意支走我别院的下人,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谢窈点头:“外祖父,如今母亲和文昌伯分府别居,还让谢家还回了部分陪嫁,文昌伯必然心有不甘,他怕是把主意,打到您身上了。”
“什么?”
许老爷子皱起眉头:“打在我身上?难不成他还想害死老夫,抢了许家的产业不成?”
谢窈没接话,静静地看着外祖父。
许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瞪圆了眼睛:“……他真要害我啊?”
“文昌伯不可能在江州下手,所以,”谢窈语气沉了下去,“京城别院这边,您近身伺候的人,恐怕有问题。”
许老爷子见孙女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质疑:“想害老夫的人不少,所以老夫用下人,向来谨慎。”
他回想身边的人:“就说别院这边,于管家早年是我的厨子,还跟在你舅舅身边当差了十来年,秋水更是你母亲当年的贴身丫鬟,都是知根知底的。”
谢窈:“正因知根知底,您才不会有防备。”
“外祖父,孙女不会拿您的安危开玩笑,”她说着,看向忍冬,“去把七两叫来。”
没一会儿,忍冬将七两领进来。
入府的时候,谢窈就让七两跟着于管家了。
“小的见过王妃,许家老爷。”
七两先跟谢窈行礼,然后道:“小的奉王妃之命盯着于管家,看见于管家去送文昌伯府的蒋四离府时,两人在角落里,聊了整整一炷香。”
许老爷子:“是我让他带伯府人的去库房,再把那个护院送走,多聊两句,倒也正常。”
七两:“只是,蒋护院走后,于管家又去后门,见了他儿子阿武,直到小的来之前,他们二人还在聊着。”
许老爷子:“阿武?老夫记得。”
“那小伙子是于管家小儿子,你舅舅身边的护院,于管家还有个大儿子,替你舅舅管着布庄那边的库房。父子俩聊天,有什么问题?”
“正因是父子俩,才有问题。”
谢窈语气冷静,不急不缓地解释。
“于管家从前在舅舅身边当差,两个儿子也是舅舅的人,而现在,他是您别院的管家,还擅长厨艺,若是有人想在您身上动手脚,最容易给您下手的,就是他。”
她看着外祖父的眼睛,轻声问道:“而到时候,别人会怎么想?”
许老爷子浑身一震,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会不懂小阿窈的意思。
最容易下手的是于管家,最容易被怀疑的,当然也是于管家。
“会有人说,知行借于管家的手害老夫,想谋夺老夫的家产!”他沉声道。
这是想一石二鸟,既害了自己,又能把脏水泼到儿子身上。
“可于管家,到底是跟了老夫多年之人,老夫待他不薄。”许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眼神黯淡。
谢窈话锋一转:“外祖父不必伤怀,阿武前几日被舅舅送去了澄园,做澄园的护院,这父子俩现在都不在舅舅身边做事了,再有人想攀扯上舅舅,就有些困难。”
“这么说,于管家的事,还有转机?”
许老爷子也不愿相信,自己身边的老人会害自己。
如果真有问题,连他自己,都会怀疑上儿子许知行。
谢窈故意先说于管家,让外祖父怀疑舅舅,那之后的事,他就不会太伤怀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语气放缓:“管家父子俩,只是幌子,我真正怀疑的,是另一个人。”
第173章 外祖父与外祖母,引蛇出洞
许老爷子听到谢窈那句“我真正怀疑的,是另一个人”,想要追问,谢窈却跳过了这个话题。
两人又闲聊一二,外面有人通传:“老爷,大小姐,午膳好了。”
于管家亲自上前,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栗子糕,笑盈盈地放到谢窈面前:“大小姐,老奴特意多放了桂花蜜,您尝尝。”
谢窈拿起一块,抬眸看他,微微点头:“于管家辛苦了。”
她咬了一口,是年幼时熟悉的味道。
于管家看着她,脸上难掩激动。
大小姐,哦不,靖北王妃,吃自己做的点心了!
许老爷子偷偷观察着自己的管家,感觉于管家说话坦荡,不像藏着事的样子。
谢窈又吃了一块:“这栗子糕若少加桂花蜜,倒不算甜,还请管家给我装一盒不加蜜的,我回去给——”
她的话顿住,强行克制了自己的感情:“给萧老夫人尝尝。”
“是。”于管家高兴地下去准备了。
许老爷子看在眼里,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若有所思。
“大小姐,请用茶。”
秋水端着茶盏走进来,靠近时,一股淡淡的创伤药味,飘进忍冬的鼻子里,让她眼神一凝。
刚进别院,遇见伯府护院蒋四的时候,她就闻到了这股味道。
蒋四此前被王妃一剑刺伤左脚,身上肯定上着药。
秋水姑娘,怎么会沾染这个味道?
谢窈的目光则落在秋水脸上,只是一个时辰不见,她头上那支碧玉簪,换成了更小巧的青玉簪,口脂也更鲜艳了几分,衬得秀气的脸多出一抹艳色。
“女为悦己者容,秋水姑娘今日倒是费心打扮了。”
谢窈端起茶,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莫不是特意给我看的?”
许家别院平时都是下人,要么就是外祖父,还有今日的自己,秋水,这是打扮给谁看?
秋水眼神一颤,连忙低下头:“王妃说笑了,奴婢只是刚才收拾东西时,看见了这支簪子,没多想便戴上了。”
“哦,是吗。”
谢窈没在追问,低头品了一口茶,仿佛相信她的话。
秋水不敢多留,匆匆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而这时,忍冬才用只能谢窈听见的声音道:“王妃,她身上有创伤药的味道,和蒋四用的是一种。”
“知道了。”
谢窈放下茶盏,淡声吩咐:“你等会儿去后厨一趟,跟别院的婆子们闲聊几句,问问秋水为何一直没有成亲,又或者跟哪个外男走得近。”
忍冬应下离开,许老爷子才说:“小阿窈,你怀疑的人是秋水?这丫头心气高,前几年拒绝了于管家的长子,拖着拖着,就成了老姑娘,说要照顾老夫我一辈子——”
他忽然不说话了。
自己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对秋水又没什么救命之恩,秋水一直不成亲,是图什么呢?图他年纪大?
谢窈并没有解释,搀扶外祖父起身:“咱们去后花园走走吧,我记得小时候,每次来,您总是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
许老爷子一怔,点了点头。
因是冬天,后花园也没什么花草,藤椅也搬走了,只是,对面的秋千架还在,上面建了遮雨雪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