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的肩膀猛地缩了缩,沈寒星感觉到掌心被小手指轻轻抠了抠,是孩子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她握住寻寻的手,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些话而伤心。
但寻寻突然松开沈寒星的手,从帆布书包里掏出块小熊饼干,“这个给你吧。”
“我知道你也不是想要跟妈妈发脾气,我注意到了,最近来接你的人频繁换。”
“但你总是让妈妈伤心,我们不可能带你回家的。”
“你这样做,只会让妈妈更伤心。”
城城的脸涨得通红,抓起饼干砸向花丛:“要你管!你们根本不是一家人!”
寻寻的睫毛剧烈颤动,却仍把完整的半块饼干放回沈寒星掌心,“你没看到妈妈眼底下都是黑色的吗?妈妈最近很辛苦,我很久都没看到她了。”
沈寒星心头酸酸的。
之前在医院见到傅景珩的时候,她其实就想到过孩子。
城城现在年纪还小。
三观可能还没完全建立。
若是离开傅景珩身边,也许能逐渐改好。
只是她最近的确是没精力照顾孩子。
而且之前城城的做法让阮素素伤了心。
她现在也没脸面去麻烦阮素素了。
“你如果不习惯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帮你报一个班。”
“到时候会有人专门接送你。”
“你不管是想做什么,都能跟他们说,若是他们解决不掉的,再给我打电话。”
这是作为母亲,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这样一来,其实他们母子之间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只要是他身边都是正常人。
或许逐渐就会好起来了。
“我才不要!”
“哼,你就是偏心。”
“我才是亲生的,我才是啊!”
傅翼城很是崩溃,刚巧,来接他的保镖来了,立刻伸手将他抱起来。
那保镖很是戒备地看着沈寒星。
“沈总,按照法律规定,你如果想要探视孩子,必须要经过傅总的允许。”
这话冷冰冰的。
很让人伤感,却又说的十分在理。
没办法反驳。
她现在想要跟傅翼城有什么接触,傅景珩甚至可以要求她进行报备。
傅翼城愣了下。
很是不解地看着保镖叔叔。
“什么意思?”
保镖非常认真地说到。
“小少爷,你以后距离他们远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你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
傅翼城:“???”
沈寒星收回刚才的想法,只是冷笑着看了保镖一眼。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说着,拉着寻寻就要离开。
寻寻回眸看向傅翼城,眼里面都是同情。
城城不是个坏孩子。
但总爱钻牛角尖。
真是可怜。
“妈妈,你真的不管他了吗?”
沈寒星苦笑。
“有的时候,我们只能管好自己。”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只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可能都存在一些代价。”
寻寻似懂非懂。
“对啦妈妈,你之前发出去的参赛作品有消息了吗?”
沈寒星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她当时只想着重在参与,可那是国际赛事,若这能进入决赛,那就会让她的事业跑步前进!
第266章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席沐萱的确是吃了一些不对劲的药物,会影响到神经问题。
在医院做了检查之后,她拒绝了父亲让她好好养病的提议,让祁墨许送她回自己的别墅。
水晶吊灯在天花板投下细碎光斑,席沐萱盯着祁墨勋西装上的银线纹路,这是她之前故意扣下的。
后来,想要还回去。
祁墨勋让她直接扔在垃圾桶就好。
她当时舍不得。
这些年来,她都视若珍宝。
可是现在看来,突然觉得那些蜿蜒的图案像极了他绝情时抿紧的唇角弧度。
酒杯在掌心发烫,她数着吧台上的冰桶第17次折射出冷光,直到祁墨许的羊绒大衣裹着雪松气息覆上来。
"他......"喉间卡着半片碎冰,席沐萱仰头灌下整杯莫吉托,薄荷叶在舌尖轧出青苦。
"他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冰块撞在瓷杯沿发出脆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裂成两半。
一半还留在祁墨勋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另一半已经坠入祁墨许递来的热可可里。
她在烟花展的时候,人还好好地。
那个时候算计沈寒星,是清醒的。
可是后来回来之前,去酒吧喝了酒,反而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特别是知道祁墨勋要利用税务对付她的时候。
她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愤怒被放大了无数倍。
才会做出那些她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今,她在商界的形象全都没了吧。
父亲对她也很失望。
下一步,是不是要换个接班人呢?
以后,她可能会一无所有。
祁墨许看着她把自己蜷进沙发角落,茶几上的热可可腾起白雾,模糊了她泛红的眼尾,却让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蹲在花园里给流浪猫包扎伤口,指尖被荆棘划出细血痕也不肯哭,只是仰头对他笑:"墨许你看,小花猫的眼睛像琥珀。"
"头晕吗?"他递去温毛巾,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墙上的挂钟。
席沐萱摇头,却在起身时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发丝扫过他喉结的瞬间,所有克制在威士忌的气味里崩解。
她喝的是祁墨勋喜欢的那款酒,此刻却在他怀里醉得像片即将融化的雪。
他感觉,自己多年的夙愿像是得到了。
心里面无比的满足。
可是这样还不够。
他真的很想将这个女人嵌入到自己的骨子里。
让她永远都属于自己。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得有十年了。”
席沐萱已经没什么理智,当然不会回应他的话。
“萱萱,你跟我在一起,只会更加开心快乐。”
“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吧,否则在这样的时候,怎么就相信我,让我送你回来呢。”
他将人抱紧了,缓缓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席沐萱没拒绝。
甚至还抱住了他。
他好像是得到了鼓舞。
心里面一阵阵的激动。
“萱萱,我会让你开心的,以后也会让你幸福,相信我!”
随后,他弯腰将人横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
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像把金梳,席沐萱在刺痛中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床头那只青瓷小鹿——
三年前她在古玩市场淘到的,当时祁墨勋说"鹿衔灵芝,是长寿的吉兆",此刻它正对着凌乱的床铺,釉色在晨光里泛着冷意。
头痛欲裂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祁墨许的指尖划过她锁骨时的颤抖,他低哑着说"我喜欢你十年了"时,窗外恰好有烟花炸开,映得他眼底碎光流转。
那一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就那样抓住他的手腕,分不清是想推开还是拉近,只记得他后颈的痣硌着掌心,像枚烫金的印章。
"醒了?"祁墨许端着托盘推门进来,白瓷碗里的南瓜粥腾起热气。
席沐萱猛地扯过被子裹住自己,昨夜的吻痕在肩头灼出红印,她盯着他的黑眼圈,突然发现这个平时让她看不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长出了让人心慌的棱角。
"对不起。"他放下托盘时,银匙碰在瓷碟上发出轻响,"我知道你喜欢大哥,可我......"
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他望着她攥紧被角的指节泛白,似乎很慌乱。
也很委屈。
好像这一切不是他的意思,他也是被迫的。
可最终还没有办法拒绝。
刚好,席沐萱看到了他手腕上淡淡的红痕,想起昨夜自己曾在那里咬出齿印。
昨天晚上,并不是祁墨许一个人的错。
她算是祁墨许的上司,她的话,的确是对他来说重量很大。
而且那个场景之下。
似乎还是她主动的。
在这个世界上,能在她主动的时候拒绝她的,怕是只有祁墨勋了吧。
"我要回家。"掀开被子时,她看见自己的吊带睡衣歪在地毯上,蕾丝边勾着祁墨许毛衣的线头。
祁墨许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躲开,指尖擦过空气的瞬间,他听见她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
“这件事,我会保密。”
他显得很是可怜,好像是这一切对他来说,也是天崩地裂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