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清楚，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结婚，可能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寻寻的未来，将会不可限量！”
沈寒星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收紧，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窜进心里。
她几乎是瞬间抬头，眼神里的警惕藏都藏不住：“轩辕总，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轩辕阁皱眉，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
“我对寻寻是真心的，不会让他受委屈。祁墨勋那边我去说，他不会介意的。”
“不是祁墨勋的问题。”
沈寒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沿。
“寻寻还小，刚跟我们安稳下来，突然多一个‘干爹’，他会不适应的。而且……孩子需要稳定的环境，太多人介入反而不好。”
她的语气太过急促，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隐瞒什么。
轩辕阁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疑虑：“你好像……很抗拒这件事？”
“没有！”沈寒星立刻否认，声音却有些发虚，“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该问孩子的意愿，寻寻要是不愿意……”
“我可以慢慢跟她培养感情。”
轩辕阁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认定这孩子了。”
沈寒星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轩辕阁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可她答应过韩灵粹，绝不能让轩辕阁知道真相。
轩辕家内部争斗惨烈，寻寻被带回去，就会卷入无休止的家族倾轧，那不是她们想给孩子的人生。
“轩辕总，这件事……能不能再缓缓？”
沈寒星咬着唇，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等孩子们再大点，懂事了，我们再问寻寻的意思，好吗？”
轩辕阁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不知怎的竟松了口。
或许是她眼底的焦虑太过真实，或许是他潜意识里也怕吓到孩子，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好，但我不会放弃的。”
离开咖啡馆时，沈寒星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立刻给韩灵粹发了条信息。
【轩辕阁想认寻寻做干女儿，我压下来了，但他没放弃。】
手机很快震动，韩灵粹只回了两个字：【稳住。】
沈寒星捏着手机，心里沉甸甸的。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轩辕阁的怀疑一旦生根，迟早会查出真相。
另一边，轩辕阁离开温泉山庄后，直接驱车去了祁氏集团。
而因为工作的还不错，韩灵粹已经升职，在祁氏集团的楼下成立了一下专门的工作室。
最近，轩辕阁经常过来看她。
只是韩灵粹不想搭理而已。
推开那扇熟悉的玻璃门时，韩灵粹正对着电脑屏幕敲击代码，侧脸冷得像覆了层冰，和记忆里那个笑眼弯弯的女孩判若两人。
“灵灵。”轩辕阁的声音放软了些，将带来的保温桶放在桌上，“我让家里阿姨炖了汤，你胃不好，趁热喝。”
韩灵粹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敲得更快：“拿走，我不需要。”
“我们能好好谈谈吗？”轩辕阁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关于我们……也关于孩子。”
提到“孩子”，韩灵粹的动作猛地停住。她缓缓转过身，眼底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伤。
“轩辕阁，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至于孩子……”
她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我没有你的孩子，以后也不会有。”
韩灵粹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桌上的文件被带得散落一地
她的反应十分激烈，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抗拒。
轩辕阁心里面有些难受。
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的确是他心中难以愈合的痛。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底更是难受。
“其实我想要补偿你，我知道，你很喜欢沈寒星那个孩子，我已经跟沈寒星说，想要让寻寻当我的干儿子。”
“这样，你也能做寻寻的干妈。”
第402章 再也不能威胁你
“轩辕阁！”
韩灵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警告你，寻寻是沈寒星的孩子，你不要想着用孩子来控制她。”
“我是喜欢寻寻，但你若是想要寻寻来威胁我，你打错主意了！”
轩辕阁看着她这么激动，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她们都在怕什么？为什么一提到寻寻就如此紧张？
“灵灵，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
轩辕阁放低姿态，声音里带着悔意。
“但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我已经跟家里摊牌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重新开始？”韩灵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轩辕阁，你毁了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重新开始？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指着门口，声音冷得像刀：“拿着你的汤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更别去打扰寻寻。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轩辕阁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手里的保温桶变得无比沉重。
他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只是心里的疑虑像藤蔓一样疯长。
沈寒星的警惕，韩灵粹的激动，还有寻寻那莫名的亲近感……
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盘旋，隐隐指向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可能。
而工作室里，韩灵粹在他离开后，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在地。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最底下压着一张被揉皱的照片，那是她偷拍的寻寻。
“寻寻……”她将照片紧紧按在胸口，泪水无声浸湿了衣襟。
“妈妈一定不会让你被卷进来的，一定不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碎的叹息。
韩灵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指尖一遍遍摩挲着照片上寻寻的笑脸，她的心却像被泡在冰水里，一阵阵发紧。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是沈寒星的视频电话。
接通时，屏幕里映出沈寒星担忧的脸：“灵粹，轩辕阁没再找你吧？孩子们刚睡，我总觉得不安心。”
韩灵粹吸了吸鼻子，强扯出一个笑。
“没事，他走了。就是……他好像起疑心了，今天提到寻寻时，眼神不对劲。”
“我就知道会这样。”
沈寒星的声音沉了下去，镜头里能看到她身后祁墨勋递过来一杯温水，她接过抿了一口。
“轩辕阁的助理最近在查医院记录，我们得提前做准备。”
韩灵粹的心猛地一揪：“查医院记录？他是不是……”
“还不确定，但不能掉以轻心。”
沈寒星的语气格外严肃，“你当时做的亲子鉴定，阿勋已经做了痕迹消除，但轩辕家手眼通天，这件事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雨点敲得更急了，韩灵粹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忽然想起了当初跟轩辕阁闹翻的日子。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怀孕，轩辕家的人就找上门来，说轩辕阁必须娶对家族有利的联姻对象，让她“识趣点离开”。
那时轩辕阁正在国外处理家族危机，她打不通他的电话，只收到他助理发来的一句“抱歉，先生身不由己”。
她的心彻底凉透，也才有了之后的意外。
“我绝不会让他们把寻寻带走。”
韩灵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轩辕家那潭浑水，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寻寻该有普通孩子的童年，不是做棋子的命。”
“我知道。”沈寒星的声音软了下来，“我们一起扛，总会有办法的。”
挂了电话，韩灵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塞回抽屉深处，那里还藏着一张泛黄的孕检单，上面的日期，恰好是她和轩辕阁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她曾以为那是幸福的开始，没成想是无尽的煎熬。
而另一边，轩辕阁坐在车里，雨刷器一遍遍扫过玻璃上的水雾，却扫不散他心头的疑云。
助理刚发来消息：“先生，没查到线索。”
轩辕阁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脑海里全都是寻寻的样子。
寻寻的眼睛，那种清澈又带着倔强的眼神，和韩灵粹一模一样；
他喜欢草莓，而韩灵粹最爱吃的就是草莓蛋糕；
甚至连他害怕时会攥紧玩偶的小动作，都像极了韩灵粹紧张时攥衣角的习惯。
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凑，一个不敢想的念头破土而出：寻寻，会不会是他的儿子？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狂跳，既惊又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如果真是这样，韩灵粹为什么要瞒着他？沈寒星又为什么要帮忙隐瞒？
是因为当年的误会，还是……他不敢深想，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掉头，去温泉山庄。”
轩辕阁突然对司机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