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靠着几分姿色缠上你的穷学生!
她不死,你就得娶她,到时候林家震怒,轩辕家的项目全得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谈继承权?”
姜姝彤的确是有些失望。
她一直觉得,儿子是能理解她的做法,也是默认她的做法的。
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一根筋,而且已经在暗中调查了许多。
“所以您就毁了她的人生?”
轩辕阁猛地提高声音,屏风后传来下人倒抽冷气的轻响,他却顾不上了。
“您派人撞断她的肋骨,擦掉她所有的身份信息,把她像垃圾一样丢在陌生的城市!
您甚至想让寻寻死在孤儿院,若不是之前那个狱警去那边做公益,我的儿子早就没了!”
“放肆!”
姜姝彤霍然起身,旗袍的开衩扫过椅腿,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是你母亲!
是轩辕家的大夫人!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
你以为轩辕倾那些年在背后捅了你多少刀子?
若不是我替你挡着,你早被他踩进泥里了!”
她快步走到轩辕阁面前,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他偏头躲开。
那瞬间的疏离像根针,狠狠扎进大夫人心里,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点点冷下去。
“你现在为了那个女人跟我翻脸,可知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
方才我去给老爷子请安,远远看见轩辕倾在回廊里跟三房的人说话,指不定就在盘算怎么把这件事捅出去,让老爷子废了你!”
“我不在乎。”
轩辕阁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一片决绝。
“五年前我懦弱,不敢反抗,这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母亲,您护了我半辈子,可这一次,我想护着她们。”
“护着她们?”
大夫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老爷子最恨旁人挑战他的权威,你执意要把一个‘失忆的弃妇’和‘来路不明的孩子’带回老宅,就是打他的脸!
到时候别说继承权,我们这一脉能不能在轩辕家立足都是问题!”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阁,听娘的话,把那个女人送走,寻寻我来养,就当是娘求你了。
我们母子联手,才能在这宅子里活下去,否则……”
她猛地攥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我们都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轩辕阁看着母亲眼底的恐慌,那恐慌不是为韩灵粹的遭遇,而是为即将失去的权力。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把他抱在膝头,指着墙上的家训说“轩辕家的人,心要硬,手要狠”。
原来这么多年,她从未变过。
“妈,”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您当年派人撞向灵粹的车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转身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刚走到屏风后,就听见偏厅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母亲压抑的呜咽。
那哭声撞在轩辕阁的心上,疼得他几乎迈不开腿,可他终究没有回头。
廊下的风带着晨露的凉意,吹得他手臂上的伤口阵阵发疼。
不远处的假山后,一个佣人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看,见他望过来,慌忙缩了回去。
轩辕阁认得那是轩辕倾身边的人,想来方才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地传了过去。
他抬头望向天空,晨光穿过云层,却照不透老宅深处的阴翳。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仅要护住韩灵粹和寻寻,还要面对母亲的怨恨、轩辕倾的算计,以及整个轩辕家族的倾轧。
这场仗,他必须赢,哪怕代价是与最亲的人彻底决裂。
第410章 有些东西,比输赢更重要
初心公司顶楼的会议室亮着孤灯,窗外是京都的万家灯火,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却照不进室内沉凝的空气。
沈寒星指尖转着钢笔,目光落在对面男人手臂上渗血的纱布上。
轩辕阁刚坐下时,袖口蹭过桌面,带起的血痕像条暗红的蛇,在浅色木桌上蜿蜒。
“你确定要这么做?”
祁墨勋先开了口,他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西装袖口还挽着,露出的腕表秒针滴答作响。
“轩辕家的根基深到你想象不到,当年我父亲想从他们手里分杯羹,最后差点把祁家拖垮。”
轩辕阁没接话,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份加密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密密麻麻地指向境外十几个空壳公司。
“这是轩辕倾负责的东南亚项目,明面上是矿产投资,实际在做稀土走私。去年海关扣下的那批货,就是他手下人走的私,最后用三个亿封口费压了下去。”
沈寒星拿起文件,指尖划过那些模糊的公司名称:“这些证据,你怎么拿到的?”
“我母亲当年为了拿捏轩辕倾,留了后手。”
轩辕阁的声音很沉,“她以为能永远攥着这张牌,却没想到我会翻出来。”
他顿了顿,掀开另一份文件。
“还有这个,轩辕家旗下的生物制药公司,这三年一直在用孤儿做新药临床试验,数据造假骗了上百亿补贴。”
祁墨勋皱眉:“这些都是能让轩辕倾身败名裂的铁证,你直接交给纪检委就行,何必拉上初心?”
“不够。”
轩辕阁抬头,眼底泛着冷光,“扳倒一个轩辕倾,还有三房、五房盯着继承权。
老爷子最看重家族颜面,只要没动摇根基,他总能找到新的棋子顶替。
我要的不是除掉谁,是彻底撕开轩辕家的遮羞布,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暴露在阳光下。
到时候,他们才会真正忌惮能握住这些证据的人。”
沈寒星转笔的动作停了。
神色有些不悦。
“你的意思是,用初心公司做饵?”
“不是饵,是刀。”
轩辕阁不想拐弯抹角耽误时间,所以直接说重点。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初心当初多事之秋,沈总专门做了一个法务部。”
沈寒星点头。
当时是因为内忧外患,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做律所来帮自己。
“你们在合规审查和公益诉讼上名气很大,尤其是你之前帮那批被假药坑害的农户打赢官司,公信力足够。
你可以成立一个专项调查组,以‘企业合规监督’的名义,先从生物制药公司入手。”
他指尖点在文件上的某个名字。
“这个药厂的副总,当年是我母亲的远房表亲,后来被轩辕倾挤兑得差点跳楼,一直怀恨在心。
我已经联系过他,他愿意做内应,提供临床试验的原始数据。”
“然后呢?”沈寒星追问。
“然后,初心发布调查报告,直接捅到药监局和媒体。”
轩辕阁的语速加快,“稀土走私的证据,我会匿名发给国际刑警。
两件事同时爆发,轩辕家的股价必然暴跌,那些依附他们的合作方会立刻撤资。
这时候,你联合祁墨勋的资本,低价收购他们手里的优质资产,比如新能源板块的专利,还有国内的连锁医院。”
祁墨勋挑眉:“以小博大,用舆论和资本双管齐下,逼着老爷子把话语权交出来?”
“是。”
轩辕阁的目光扫过两人,“老爷子最在乎的不是谁当家,是轩辕家这块招牌不能倒。
当他发现只有我能稳住局面,只有和初心、祁家合作才能堵住窟窿,他就必须妥协。
到时候,我会提出三个条件:
第一,公开向灵粹和寻寻道歉;
第二,把轩辕倾送进监狱;
第三,让所有参与过伤害她们母子的人,付出代价。”
会议室里静了片刻,只有空调的出风声。
沈寒星看着他手臂上渗血的纱布,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你想过风险吗?”
她轻声问,“轩辕家要是狗急跳墙,对灵粹和寻寻下手怎么办?
还有初心,一旦和轩辕家正面抗衡,我们可能会被拖进无休止的诉讼里,甚至影响正常运营。”
“我已经安排好了。”
轩辕阁从口袋里拿出个U盘,“这里是灵粹和寻寻的新身份信息,还有国外银行的账户,足够他们在国外安稳生活。我会先送他们走,等事情结束再接回来。”
他看向沈寒星,眼神里带着恳求,却没有卑微,“沈总,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但初心是唯一能做这件事的公司,你有公信力,有魄力,还有……你懂被家族伤害的滋味。”
沈寒星捏紧了钢笔,笔帽上的金属硌得指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