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阁想拉住她，却被她避开了。他看着韩灵粹决绝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知道，韩灵粹肯定是听到了他和姜姝彤的谈话，并且误会了他的沉默。
他想追上去解释，可韩灵粹的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轩辕阁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个文件夹，里面是他为韩灵粹准备的项目奖金申请表，还有一张去她老家的机票。
他本来想等项目结束，带她回去看看，或许能帮她恢复记忆。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韩灵粹抱着纸箱走出轩辕公司大楼时，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阴霾。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高耸的大楼，心里满是不舍和难过。
她知道，自己这一离开，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再沉溺于虚幻的感情里。
姜姝彤说得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公交站，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
韩灵粹回到家的时候，夕阳正从防盗窗的缝隙里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把纸箱往墙角一放，没力气去拆里面的数位板和多肉，
那些曾让她觉得“安稳”的东西，现在看在眼里只剩刺。她瘫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点开银行APP，余额栏里的“52368”元格外刺眼。
她对着这个数字算了半小时：房租每月2800，水电费三百多。
调查沈寒星需要跑供应商、查旧档案，光是打印资料和交通费每月就得一千多，要是再请人帮忙调监控，这点钱撑不过三个月。
“总不能坐以待毙。”韩灵粹捏着手机站起身，目光扫过桌上的招聘软件。
她之前投过几家设计公司，要么薪资太低，要么要求全职坐班，根本没时间查沈寒星的事。
直到手指划过“祁氏集团”的招聘启事。
“项目审计专员，接受兼职，需熟悉设计类项目流程”，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祁氏是祁墨勋的公司，而沈寒星现在的不少项目，都是和祁氏合作的。
要是能进去，既能拿到薪水支撑调查，又能近距离接触沈寒星的项目数据，简直是“近水楼台”。
可风险也明摆着：祁墨勋和轩辕阁是商业对手，她从轩辕公司离职后立刻去祁氏，会不会被当成“跳槽的间谍”？
更别说姜姝彤之前还说过，轩辕阁利用她对付祁墨勋。
要是祁墨勋反过来利用她呢？
韩灵粹盯着屏幕犹豫了十分钟，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沈寒星害我丢了工作，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次。”
她连夜改了简历，把在轩辕公司参与的项目重点写成“流程审核”和“数据核对”，隐去了和轩辕阁相关的细节，第二天一早就点了“投递”。
没想到祁氏的HR回复得格外快，下午就打电话来约面试，地点在祁氏集团总部的12楼。
韩灵粹穿着唯一一套正式的西装裙过去，电梯门打开时，正好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寒星的助理韩木。
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到她时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走开了。
韩灵粹攥紧了包带，告诉自己别慌，现在她是“应聘的普通人”，不是“轩辕公司的韩主管”。
面试她的是审计部的经理，姓赵，三十多岁，看了她的简历后没问太多专业问题，反而盯着她的毕业院校。
“你是青城大学设计系的？”
“是。”韩灵粹点头，心里纳闷，她简历上写了，可这和审计专员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青城的，”赵经理笑了笑，语气亲切了不少。
“你毕业那年，我正好去你们系做过讲座。对了，你认识林晚秋吗？以前在你们系做行政的。”
韩灵粹愣了愣，林晚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她想不起来了。
“有点印象，但不太熟。”她如实说。
赵经理没追问，又问了几个项目流程的问题，最后说。
“你明天就能来上班，薪资按你要求的上浮10%，办公位在林姐旁边，她会带你熟悉工作。”
韩灵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顺利？
她以为至少要拉锯两三轮，甚至会被祁墨勋亲自约谈，可现在连第二轮面试都没有，直接录用了？
第494章 所有人都在陪你演戏
第二天去上班时，韩灵粹才知道“林姐”就是林晚秋。
四十岁左右，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到她来，立刻起身帮她拉椅子。
“快坐，我给你泡了柠檬茶，不加糖，你以前不就爱喝这个吗？”
“以前？”
韩灵粹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传到指尖，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林姐，我们以前认识？”
“算认识吧，”林晚秋给她递过一本项目手册，“你毕业那年我还帮你办过离校手续呢，不过你那时候忙着找工作，可能忘了。”
她说得自然，可韩灵粹翻手册的手指却顿住了。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办离校手续时见过林晚秋，甚至连毕业那年的很多事，都像蒙了层雾。
更让她意外的是同事们的态度。
邻座的李姐中午吃饭时特意给她带了份青菜粥：“听说你前阵子身体不好，多喝点粥养养，这家粥铺的青菜粥，你以前总说比家里做的还香。”
对面的小张则帮她整理了近三年的项目档案。
“灵粹姐，这些都是你可能要用到的，我按年份标好了，你以前整理文件就爱这么标，说找起来方便。”
“你以前”这四个字，一整天下来被说了不下五次。
韩灵粹表面应着，心里却越来越警惕。
这些人对“过去的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像普通同事，更像……在刻意迎合她的习惯。
可她明明不记得这些习惯，也不记得这些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趁午休时躲进楼梯间，给姜姝彤打了个电话。
“灵粹？怎么了？”姜姝彤的声音依旧温柔，“是不是在祁氏遇到麻烦了？”
“没有，”韩灵粹压低声音，“就是同事们都很奇怪，他们总说我‘以前’怎么样，可我根本不记得认识他们。姜总，你说祁氏会不会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姜姝彤的叹息。
“灵粹，你别多想。祁墨勋那个人心思深，可能是查到你在轩辕公司做过，想利用你对付轩辕阁。
你别管他们怎么说，专心查沈寒星的证据就行，记住，除了我，谁都别信。”
挂了电话，韩灵粹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姜姝彤的话让她更不安了。
如果祁氏真的想利用她，为什么要用“过去的习惯”来接近她？
这比直接威胁或利诱，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此时的轩辕阁，正坐在前往青城的高铁上。
昨天下午，他和陆小姐的谈判终于结束。
以轩辕集团向陆家注资1.2亿、但解除婚约为条件，陆小姐爽快地签了字。
她本来就对这桩商业联姻没兴趣，只是碍于家族压力才答应，现在有了注资，正好能摆脱束缚。
签完字的那一刻，轩辕阁第一件事就是让助理查韩灵粹的下落，可助理查了她的租房记录、银行卡流水，甚至联系了她老家的亲戚，都没找到人。
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分公司的负责人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急得发颤。
“总裁，青城分公司的‘云城项目’出问题了！供应商那边突然断货，说是我们没按时付尾款，可财务说钱早就打过去了，现在项目停了，甲方要索赔！”
青城。
轩辕阁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紧。
那是韩灵粹的老家。他记得上次她加班时说过，小时候在青城的老街上住过，门口有棵老槐树，夏天能结满槐花。
当时他还笑着说，等项目结束带她回去看看，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线索。
“备车，去青城。”他立刻对助理说，“把分公司的所有资料都带上，尤其是云城项目的合同和付款记录。”
高铁抵达青城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青城是座小城，没有摩天大楼，只有纵横交错的老街道，路灯是暖黄色的，照在青石板路上，带着点旧时光的味道。
轩辕阁没去分公司安排的酒店，而是让司机开车绕着老城区转。
他不知道韩灵粹会不会在这里，可就是想看看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车子开到“槐树街”时，轩辕阁让司机停了下来。
街上很安静，只有几家小店还亮着灯，尽头有棵两人合抱的老槐树，枝桠伸得很远，像一把巨大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