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没搞清楚刘邙有几斤几两的情况下是非常冒险的。
万一他非常擅长心理学,天时地利人和他又占了后两者,想对付他还是很棘手的。
因此,先去相对来说比较不易被发现的书房,不仅可以一路收集信息,也能看看能不能遇上更高阶的心理催眠手段,探探刘邙的虚实。
而且有可能林知清想要的物证就藏在书房里。
综合这几项条件,书房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听到林知清分析出的理由,江流昀点了点头,表示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陆淮则是趁着二人对话的这段时间,凭着记忆在脑海中构建出了一条最优路线:
“我们沿着花厅西边走大概一里路,穿过厨房的时候可去旁边的库房看看,紧接着再走二里路穿过东西客房便可到达书房。”
“若是书房内没有证据,沿着北边走二里路,便是主屋的位置。”
陆淮说得很清楚,便是林知清这种数学不好的人都能判断出大概距离。
“那我们加快速度,你们一定要小心些。”林知清叮嘱道。
江流昀点头,走到了最前面,陆淮则是跟在林知清身后。
三人很快便走到了厨房的位置,到了这个地方,猪笼草制造出来的水滴声已经不太听得清了。
一阵冷风吹过,厨房之内的大水缸中,河蚌正吐着泡泡。
林知清往里面瞥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果断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库房。
库房周围只有三个人看着,他们还不住地打哈欠。
林知清暂时记下了这个地方,便重新踏上了前往书房的道路。
“这地方虽然到处都亮堂堂的,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陆淮低声道。
走在最前方的江流昀一边伸着脖子观察,一边调笑:“陆兄,你还是不是男人,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完,伸手往前挥了挥,示意大家继续走。
陆淮刚想说话,江流昀便再次开口了:“清儿,我记得木婶说过,你从前最怕鬼了。”
“你若是害怕,就拽着我的衣角。”
开什么玩笑,她?怕鬼?
林知清身体微微一顿,随即反应过来江流昀说的是原主。
虽然这只是一个平常的话题,但她心中十分谨慎。
万一江流昀是看出什么了刻意试探自己呢?
她不敢不慎重,立刻调动脸部肌肉,做出了一个略微有些难过的表情,语气十分沮丧:“我已经不怕鬼了。”
“自我父亲母亲去世以后,我便时常梦见他们,也时常想象他们还在我身边的样子。”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想,鬼没什么好怕的,他们能来看看我便好了。”
她刻意说这么一番话,勾起两个男人的怜悯之心的同时,也断绝了后患,将自己现在与从前做了切割。
即使江流昀看出了什么,经过这一番话后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听到她的这番话,江流昀神经大条地笑了笑:“无事,我会替伯父伯母照顾你的,你下次想他们的时候就找我。”
林知清微微一笑,没有应声。
陆淮则没有说话,因为他的思绪回到了从前。
几年前的林知清确实是怕黑又怕鬼的,偶尔来陆家借宿,还非要陆南月同她一起睡,大半夜的经常吵陆家鸡飞狗跳,十分娇气。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变得独立、聪明,内有乾坤。
陆淮的目光投向了前方那个过分清瘦的身影,陷入了回忆。
直到林知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林知清的声音同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模糊。
“害怕的东西?我堂堂镇远侯世子,怎么会有害怕的东西?”江流昀挺直身子,还拍了拍胸脯,看上去底气十足。
陆淮轻笑了一声:“哦?江兄当真没有害怕之物?”
“没有!”江流昀答得干脆。
陆淮轻笑一声:“我曾经倒是听说过一则趣闻。”
“什么?什么趣闻?”林知清美目流转,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几年前镇远侯父子上阵,携手打败了北边进犯的匈奴,京中的贵女们听闻江兄的英姿以后,纷纷准备了合欢花,一股脑全扔在了江兄身上……”
“自那以后,呜…呜呜~”
“你瞎说什么呢。”江流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林知清,捂住了陆淮的嘴,神情很不自然:
“清儿,这都是没有的事,你别听他瞎说。”
还不等林知清回话,陆淮瞅准时机,使劲踩了一下江流昀的脚。
“嘶~”江流昀口中发出了短促的闷哼声,不自觉地撒开了捂着陆淮嘴的手,疼地跳了起来。
陆淮趁机将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自那以后,我便听闻江兄闻不得花香了。”
“啧啧啧,最难消受美人恩,江兄一表人才,极受京中女子追捧,我等望尘莫及啊。”
林知清捂住嘴,轻轻笑了一声。
她仿佛误入了小学生斗殴现场。
江流昀龇牙咧嘴地伸出手指朝着陆淮晃了晃:“好啊你,居然揭我的短!”
“世子,这可不算短处。”林知清细心地拿出了手帕,示意江流昀擦擦鞋履上的灰尘。
江流昀一愣,后知后觉地接过帕子,却很快便还给了林知清。
而后,他随意用袖子擦了擦鞋,动作很慢。
第138章 风声!催眠阵!
见江流昀没用自己的帕子擦,林知清也没多想,而是收起帕子看向陆淮:
“那陆淮你呢?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我?我没什么好怕的。”陆淮耸了耸肩。
江流昀直起身子:“撒谎!”
“那江兄说说,我有何所怕之物?”陆淮勾了勾唇角。
江流昀挠了挠头,这他还真说不出来。
林知清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最后发现她也说不出来陆淮怕什么。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以后,三人继续朝着书房前进。
一路上一直伴随着一道浅浅的风声。
林知清闭眼感受了一下风声,若有所思。
幸好她提前准备了耳塞。
“到了!”还不等她细想,江流昀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带着一丝喜意。
三人扒着墙,脑袋齐齐伸了出去。
林知清抬头往前看,第一眼她就被刘邙书房的规格给震惊到了。
这居然是个独栋三层小楼!
楼上挂着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
林家也有书房,还有好几个。
只不过都是那种院子里自带的书房,不是很大。
“这书房也太精致了,早知这府邸如此雅致,我几年前若是有钱,绝对要将它买下来。”江流昀出声道。
“不。”陆淮摇头:“几年前这书房还只是普通的书房,刘邙接手之后,肯定改建过!”
“改建?”林知清皱眉:“如此看来,这书房定然有些门道。”
“对!”江流昀握了握拳头:“他花如此大的精力改建,肯定是因为这书房里藏着东西,说不准就是他谋害林四老爷的证据!”
“不,也不一定。”虽然一切都很合理,但林知清还是道:“若是藏了东西,多半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
“刘邙会鉴心学,说不准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将证据藏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有没有证据我们进去看看便知道了。”陆淮的目光紧紧盯着书房门口的护院:
“大概有六到七人,看上去十分健壮,配有刀剑,应当都是好手。”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溜进去。”江流昀说着便要往外走。
林知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这样动静太大了,定然会惊扰刘邙的,那样我们就暴露在明处了。”
江流昀挠挠头:“清儿,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知清不语,默默掏出了一个又细又小的竹筒。
“这是什么?”陆淮不解其意。
林知清微微一笑:“你们记得碧落是怎么死的吗?”
“毒烟,她死于毒烟!”林知清话音刚落,江流昀便答了出来。
“没错。”林知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前不久同堂姐一起研究着做出了效果不同的迷烟,只要将盖子打开,竹筒里面的迷烟就会飘出来。”
“我加了剂量,够他们多睡几个时辰了。”她晃了晃竹筒。
“你居然提前准备了这么多东西?”陆淮轻笑一声:“这么全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过这种事呢。”
嗯……真相了,她确实干过。
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林知清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而后将竹筒递给了江流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