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她的完美世界里,陆淮是腿长且深情的形象,那陆淮梦境当中的自己呢?
她盯着陆淮,眼睛很亮:“陆淮,南月在你的梦境当中变得善解人意了,那我呢?”
陆淮挑了挑眉:“你如此好奇作何?”
“咳咳。”林知清一噎:“我这不是好奇吗?”
好在陆淮只是想逗逗她,轻笑一声便开口了:
“你同现在一样,没什么变化。”
“一样?”林知清蹙眉:“不应该呀,你梦境当中的我应当是完美的,同现在应当是不一样的……”
还没说完,陆淮便打断了她的话:“我很确定,梦中的你与现在并无二致。”
等等……林知清双唇微张,陆淮的意思不会是在说,现在的自己在他心里便是最完美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记错了……”林知清一抬头,便发现陆淮正紧紧盯着自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没记错。”陆淮缓缓回答。
只一眼林知清就知道,陆淮是认真的。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林知清一时间没有说话。
正当陆淮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二人脑海中的想法一扫而空,顿时警惕了起来。
陆淮反应很快:“你在这里看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他将那柄剑递给了林知清。
林知清却没接,而是屏息凝神仔细听着那道脚步声。
陆淮见状,便知道她内心自有想法,没有再开口打扰她。
那道脚步声在原地停了下来,随后便有些慌乱地朝着商铺的一楼走来。
林知清眼前一亮:“是堂兄!”
说着,她快步走到楼梯口,果然看到了林十安的衣角。
“堂兄,我们在这里。”林知清朝着林十安招了招手。
林十安猛然转头,看到二人一切安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指着乱糟糟的一楼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在上面?”
“说来话长。”林知清快速地同堂兄解释。
而陆淮却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知道林知清听觉敏锐,但不知她竟然还能分辨脚步声。
林知清解释完之后,回头看向陆淮,注意到了她惊讶的目光,这才补充道:
“堂兄是习武之人,步伐十分有力量感,比较沉。”
“加之平日里我习惯性地观察这些东西,这才能判断出来。”
陆淮了然,想必这也是那鉴心学的知识。
他没有多问,这是属于林知清的技能。
林十安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计较脚步声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林知清平日里便很注意这些小细节。
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们方才说有人想杀你们?”
林知清点头:“多亏陆淮救了我,那人的尸体就在下面的巷子内,身上并无任何身份证明。”
“如此说来,我的确是被人引开了。”林十安有些愧疚:“知清,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堂兄,我知道你是被激怒了。”林知清决定同堂兄好好说说这个问题:
“但现在的情况复杂,无论如何都不可被情绪驱动去做一件事。”
“保持理智,才有思考的余力。”
第172章 死尸!烟雾弹!
“我知道了。”林十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并不是冲动的人,反而非常谨慎,遇事多有退让。
但不知怎的,方才那人想对林知清下死手,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将那人绳之以法。
或许是因为林知清如今是林家的顶梁柱吧……林十安看了一眼林知清,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了:
“你们无事便好,知清,你们观察得怎么样了?”
林知清点头:“差不多了,陆淮你呢?”
她怕自己有所遗漏,这才叫上了记忆力十分强悍的陆淮,他或许能注意到很多别人注意不到的小细节。
陆淮也点了点头:“路线我都记下来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再走一遍从菜市口到大理寺的路线。”
刚才他们是从林家出发的,既然要在法场上做文章,自然是要从犯人被押解出来的源头,也就是大理寺开始考虑。
“我正有此意。”林知清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的路线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想要提高准确率,那便只有多观察几遍才能做到。
“那伙来刺杀我的人身份不明,我们路过大理寺的时候顺便报官。”林知清提了一嘴:
“堂兄,楼下右侧的小巷之内,有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劳烦你将他带上。”
根据推测,目前这伙黑衣人身上什么信息都没有,林知清只能将幕后凶手锁定在刘邙以及皇室身上。
皇室大概率不会兴师动众对林知清下手,他们在乎自己的脸面。
至于刘邙,这似乎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现在明面上只有这两股势力不想让她查到真相,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恨她的人。
除去刺杀她的这个目的以外,也有可能是有人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不能确定这到底是谁的手笔,先不说她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分心去查这件事,就算查出来了,这也是次要的。
将人送到大理寺那里,不管凶手是谁,总会有一些威慑力。
再者,这种行为看上去肯定有些莫名其妙。
说不准能成为一个烟雾弹,让大理寺那边放下戒心,以为林家已经别无它法,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林知清知道,若是正儿八经报官,衙门定然也查不出来什么。
既如此,还不如物尽其用,让这具尸体发挥最大的作用。
“你们二人先坐马车去大理寺,我去租一匹马,将人送过去。”林十安说完便要动身。
“不用,就放马车上。”林知清的声音毫无波澜,她说完便朝着楼下走去。
林十安有些惊讶,那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尸体。
一般人家的小姐不说见到死人,就算是看见一点血渍也会退避三舍。
与死尸共处一室,难道林知清不怕吗?
陆淮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他路过林十安的时候,拍了拍林十安的肩膀:
“无事,她是个很胆大的人。”
说完之后,陆淮跟上了林知清的步伐。
林十安眨眨眼睛,不是,这两人现在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吗?
“喂!她是我堂妹,我难道不知道她胆大吗?”林十安一边说一边追上了陆淮。
二人插科打诨了几句,林十安很快便将尸体搬上了马车,回程的路倒是很安静。
眼不见心不烦,林十安将眼神从那具尸体上移开。
林知清和陆淮则时不时地讨论两句,仿佛那具尸体不存在一样。
他们很快就去到了大理寺门口。
看到林知清从马车内下来,门口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有些厌烦。
其中一个衙役迅速向内走去,显然是去通报去了。
每次林知清一出现,大理寺内就要鸡飞狗跳一番。
为着林从砚的事情,他们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衙役自然对林知清没什么好感。
而此时,他们已经默认林知清来这里是为了替林从砚喊冤。
可万万没想到,林知清下了马车以后,只是让人将一具尸体丢在了大理寺门前。
“我来报官,有人想杀我。”林知清对着那衙役说道。
衙役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往外走的时候,林知清已经上了马车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那具尸体,挠了挠头,居然不是为了林从砚而来的吗?
不对啊,他们大理寺是报官的地方吗?
“你要报官去县衙呀,来我们大理寺作何?”那衙役朝着远去的马车喊道。
可马车却停都没停,细看还跑得更快了。
就在那衙役不知所措的时候,刚才去通报的衙役也回来了。
二人盯着地上的尸体面面相觑。
很快,林知清在大理寺门口丢下了一尸体,然后扬长而去的消息就传到了大理寺卿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在核对林从砚的卷宗。
听到消息后,连头都没抬,便让人下去处理了。
一旁的左寺丞皱了皱眉头:“这林知清居然敢挑衅我们,当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倒像是乡野村妇的做派,哪有半点贵女的样子。”
“贵女?”右寺丞嗤之以鼻:“明日过后,长宁侯府便不会再有什么贵女了。”
“这林从戎的女儿同他一样,委实上不得台面。”
“丢一具尸体在大理寺的门口,恶心谁呢?晦气!”
左寺丞附和了几句,而后看向了始终未发一言的大理寺卿:
“大人,那林知清实在嚣张,我这就写折子告到太子殿下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