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体力不支,他就用膝盖撑着地歇会儿,待赶到时,可惜已经关门。
他进不去,只好坐在门外等。
一等就是一夜。
幸好她没事。
知道他说的假话,温颂还是认真地回道,“不会的。”
沈明奕突然沉默,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后才出声,“为什么?”
这下轮到温颂沉默,还能因为什么?
你一死她自己也活不成。
心里所想面上不能表露,她撑住沈明奕半个身子的重量,边扶着他向州里走去,边说,“卖身契还没给我。”
沈明奕一怔,随后无声地笑了起来。
温颂不满地看他一眼,笑什么?
步履蹒跚的来到医馆,沈明奕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几乎是刚躺下就陷入昏迷。
大夫为他检查,震惊不已。
直说他体格真好,烧成这样还活着,简直奇迹。
又听闻他拖着病体走了好远,大夫又是一阵感叹。
怕是心里惦记重要事情,若不然早就昏迷了。
温颂听后,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第62章 接风宴
大夫句句未提他后背的鞭打伤。
温颂担忧,问道,“他后背的伤怎么样?”
“后背的伤无碍,只是看着严重,止血及时没有大问题,年轻人这点小伤没几天就好了。”
温颂心刚落地,就又听大夫说着,“就是因为伤口潮湿发炎导致发热,有点麻烦,好好养着吧。”
说完,人就离开了。
温颂打量着昏迷中的人,很是狼狈,哪还有一丝沈三爷的样子。
他的衣服挂满潮气,不能再穿,对伤口愈合和退热不利。
就在温颂纠结之际,大夫心肠好,给她拿来了一件自己的外袍。
大夫虽然个没有沈明奕高,但是身材微胖,穿在他身上也勉强可以。
她打来温水为他擦拭脸颊,露出本来的白皮。
犹豫片刻才把他的衣服也脱掉,擦脸也是擦,擦身子也是擦,她就好人做到底,一同擦得了。
恢复干净的人,即使身着素袍,也难掩身上的贵气。
温颂有些心虚,希望他醒后不会生气,自己让他穿外人的衣服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这一睡就睡了好久。
温颂担心,时不时来探他的呼吸,确认无事这才放心干自己的事。
大夫知道她的窘迫,主动免了医药费,让她用工抵债。
自己做了药童的活,和草药打上交道,每天除了晒草药,就是翻草药,要不就是磨药粉。
活轻松,在医馆后院就能干,她也能常照看着沈明奕。
也不知道是沈明奕身体好,还是大夫的医术高,他躺了几天就痊愈,只是后背还有结痂,倒也不碍事。
果然,他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换回自己的衣服。
温颂拿来洗干净的衣服给他。
沈明奕快速换完,脸上很是不满。
温颂没搭理他。
不换怎么着?让他继续穿着脏衣服,或者让他穿自己的裙子?又或者光着?
都这样了,还讲究那么多。
穿回自己的衣服,那个尊贵的沈三爷又回来了。
既然病好了,就不方便继续住在医馆。
沈明奕一早带着温颂和大夫告辞。
等人走后不久,大夫突然发现药台的钱盒里多了五两银子。
他不解地挠挠头,四下看了看,始终想不明白钱的来向。
出了医馆,沈明奕带着她直奔州府府邸。
对守门说着,“上京沈国公之子前来拜访刘州府。”
守门眼尖,看他穿着不俗气质上佳,浑身不自觉地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因此高看他一眼。
又听他自称来自上京,又是沈国公之子,态度瞬间恭敬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的上京贵人。
就在他点头哈腰时,突然发现不对劲的事情。
沈国公的儿子出行这么简陋?
他探头看了看周围,马车没有,随行没有,行李没有。
怕不是骗人的?
这样想着,守卫挺直腰杆,脸上的笑也收敛几分,不过没翻脸,谨慎的问道,“可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他也不傻,这些年没白看门,对方是真的贵气还是虚假声势,也是能看出一二的。
沈明奕实话实说,“并无,你去通报一声便知真假。”
他单手背在腰后,很是自信。
还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见到他们老爷?
见他并无身份证明,守门没了那会儿的尊敬,眼里闪过不屑,“州府大人公事繁忙,不在府中。”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沈明奕忍了忍,继续询问,“家中可有管事人?”
“你等老爷回来再来吧。”
守门不论他如何说,也不准备给他通报,只想轰他走。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停在门口,守门不再和他多言,越过他迎了上去。
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轻扫过温颂,最后停在沈明奕身上,“你是?”
沈明奕刚要说话,守门就先一步开口。
“他说是上京沈国公的儿子。”
“哦?”
州府大人眨眨眼睛,重新看向沈明奕,“你叫什么?”
沈明奕自报家门,坦荡的接受他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