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快写。”他带着她的手,用力杵在纸上。
墨色晕染,浸透雪白的宣纸。
那些含不住的正在顺着腿滑落在地上,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腥甜腻人的气味。
她咬住下唇,握住毛笔开始在摊开的白纸,随着耸涌在上面胡乱写。
忽略急遄的呼吸和缠绵的气息,远远儿看来,的确像是亲密的恋人在相拥学字。
她写得认真,脸颊白里透粉,云鬓松散的发髻似坠非坠地晃着。
息扶藐漫不经心地乜她面容认真的小脸,凸出的喉结顶在她的脸颊上,上下轻滚着发出闷哼声。
一个深杵,绒毛骤然用力拂过,笔尖狠狠地戳在白纸上,刚要写好的字就这样被毁得乱七八糟。
她扭头眼眶红红地看他,用眼神责怪他太用力了。
他在身后无辜地和她对视,还端起‘为人师表’的清冽,轻喘地提醒她:“认真些,这般久了一个字都还没有写出来。”
“都怪你。”她趴在纸上,拳心握笔,软喘吁吁地嗔怪他。
要不是他故意的,她早就写完了。
息扶藐视线落在那看不出写的是何字的宣纸上,眸中闪过一丝笑,越发溺爱地握住她的手,如同幼时那样带着她轻轻教她。
“婵儿自幼写的字就秀气可爱。”
他带着她如行云流水般滑过纯白的纸。
很近,撑开了褶皱,她无力地瘫软在纸上,背脊不断涌来的快意让她失去了所有反抗,如被甩在青石板上的一汪水,被苍穹上硕大、炙热的金乌灼烤得快要彻底干了。
“不要了……”她双眸迷离地呢喃,软绵的语气,欢愉颤抖的身子让话都隐约失真。
他好似听不见,倾尽全力地教她如何写每一个字。
落笔时重,收笔时轻,数百几下中总有几笔失去稳重,失控抵开藏在深处那能包容所有的软隙中。
每每此时都能引来她的剧烈反应,堪堪虚点的脚背陡然绷直,渧顺着滑落在秀气精瘦的脚踝上,纸上的字渐渐也有独特的风骨。
“不写了,我不写了。”她没有心思写字,侧过通红的脸颊要去吻他,急迫得都要哭了。
息扶藐也无心教她写字,遂丢弃了狼毫笔,气息微喘地说:“不写了,我们干正事罢。”
他握住她胡乱蹬的腿,怜香惜玉地屈抬起她的腿腿,俯身去与她唇舌纠缠。
书案发出呜鸣,揉皱的纸被沾上水渍,晕花了刚写的字。
【正文完】
第81章 出嫁后又被接回来的姑娘
“姑娘,我们走罢。”
春心提着的包裹,满眼怜惜地看着身边因习惯使然,还挽着妇人发髻的女人,身着素净的青湖素裙,乌黑发髻似堆鸦,头上却连一根像样的簪子都佩戴不起。
孟婵音望着身后高门大宅,下人毫不顾忌的当着她的面,开始悬挂大红灯笼,准备迎娶新的主母,好尽快为府上增添子嗣。
她没有回应春心,而是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思绪被拉得很远,荒芜的记忆中曾经也有过甜蜜、期待。
可这些全都在她成婚后,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都被磨灭了。
只因为她生不出孩子,不,或许不是因为她,而是她嫁给的如意郎君从未碰过他。
夫君爱她,也想要与她有个一儿半女,可她嫁过去大婚之日连夫婿的宠爱都没有得到过,最初她以为是夫君不纵欲,本着女儿家的矜持,可后来才知原来是夫君身体有碍,没办法享夫妻乐趣。
她并未嫌弃过夫君,因为夫君身体有疾,为了保他尊严,便说是自己身体不好,这些年为了调养好他的身子,拜访无数名医皆没有结果。
时日一久她没有与夫君圆房,婆婆便疑心是她身体不好,久而久之变着法子磋磨她,甚至还多次提及要休弃她,这些她都忍下了。
谁知忍耐换来的是夫君的懦弱,最后被休弃的竟然是她。
孟婵音眼中忍不住浮起讽刺的淡笑,转身朝着息府派来的马车走去。
春心跟在身边,一起坐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用的是上好的木头,凑近细嗅,还能闻见淡淡香气,马车壁上雕刻的花样都大气精致,甚至连屁股下坐的垫子,都舒服得比她晚上睡觉的枕头舒服。
春心转头看着安静倚在窗边的姑娘,素面朝天的小脸俏白,眉尖若蹙,好似清冷的碧波仙子,多了几分为人妻的端庄温婉。
她不禁想到起这次是要回什么地方,是姑娘出阁之前所在的息府。
息府乃皇商,这些年越做越大,甚至他国都有数不尽的产业,哪怕是京城来的人都得对息府的现任家主,息扶藐卑躬屈膝。
而息扶藐正是孟婵音曾经的兄长,之所以是曾经,乃是因为出嫁前姑娘本是息府三夫人带过来的继女,后来又出来抱错的乌龙事件,虽然还是以息府姑娘的身份出阁,但曾经的继兄早就不再是兄长了。
如今姑娘被休,家主还愿意第一时间派人接回去,有个容身之所,春心很是感激。
这些年姑娘实在太可怜了,姑爷成亲前千爱万爱,本以为是个好的,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是人心不古。
车夫驱赶马儿,车轱辘压过青石板,因下过于,还有水飞溅泥坑的湿音。
几缕烟雾被风吹进窗户,贴在脸上,凝结几颗蕴白的水珠于发上。
春心在一旁温声道:“姑娘,你身子不好,不若不开窗了罢。”
孟婵音回神,对春心露出淡笑,摇摇头:“不了,我想吹会儿风,顺便看看外面的景色,我真的……太多年没有回去了。”
明明才三年,却觉得恍若隔世。
春心见她形容有伤,没再坚持。
她当年原是嫁在扬州一户世家,后来府上搬离迁移至青州,相隔扬州千里之远。
沿途需走水路,乘船渡岸,然后再坐上兄长提前派人等候的马车。
一来二去,花费了莫约五日。
许是近乡情怯,刚从青州离开时她满心雀跃、解脱之意,可正当踏进了扬州地界,她的心反而缓缓沉下了。
这三年她从未接到息府的任何书信,也没有人问候过她一句,唯有被休弃当日息府的人恰好来得及时。
她捱了几日,并不是因为要收拾包裹,而是决定是否要回息府。
她实在无处可去了。
这三年仿若隔世般长久,兄长的面容,往日姐妹的笑颜,都像是被尘封在桂花树下的一坛忘记取出来的陈年美酒,泛着涩,带着甜滋滋的朦胧微醺。
她也自然想起一起与兄长一起在树下埋的那坛女儿红,出阁前夕,兄长便挖出来给她了。
当时她满心都是大婚与郎君,兄长当时说过的话,与表情,她都记不得了。
这次回去,她还能和从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