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底成群结队地游鱼,只等待猎物坠落。
每个房间的门上都写着一个黑色的“逃”字。
与之前的红色的字体不同,云清音发现这次门上的字周围散发出诡异的黑气,并且这些黑气还隐隐同绕圈圈的游客们牵动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增加,游客们的身体逐渐鱼化。
它们的脸颊上出现鳞片,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变成食人鱼。
哪一扇门才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云清音站在圆圈中间,在回头时,身后的门框早已消失不见。
犹豫片刻,云清音尝试着推开其中一扇门——
“呼呼呼!”
一阵黑雾弥漫,她整个身子都被吸了进去!
天旋地转间,黑暗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房间内的物品一件件出现。
客厅、餐桌、沙发、小孩、电视...
云清音发现自己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两袋刚买的菜。
低头看去,她的手变胖了不止一倍。
不仅手,就连身体也胖成一个球,走两步都要喘一下的地步。
怎么回事?
疑惑间,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突然出声:
“妈,你回来了?
赶紧去做饭,我快要饿死了。”
还没摸清状况的云清音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问:
“你爸呢?他不能做饭吗?”
“屋里喝酒呢。妈,你别管爸爸了,男人哪能做饭啊?”
云清音刚准备回答,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一名浑身酒气的男子手里拿着瓶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与丈夫一样,它的脑袋是猪头。
“哼哧,这么晚才回来,你想饿死我?
臭娘们,老子在外面赚钱养着你,嗝,你连个饭都不会做?”
它一边拍着自己的啤酒肚,一边打嗝道:
“你瞅瞅你肥得跟猪似的,我回家根本都不想看你一眼!
现在你连个家都看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云清音眉头微蹙,她将刚买的菜往地上一丢。
看着自己手指处被勒出来的红痕,一股既愤怒又酸涩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家是妻子一个人的家?那要你这个丈夫干什么?”
妻子因为生孩子而身材走样,又因长期得不到好的生活质量而身材发福。
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妻子新婚时的婚纱照,苗条、健康、幸福、自信。
哪有半分现在的样子?
是家,把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还敢顶嘴?”
猪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男人一抽腰间皮带,表情阴狠的猪叫着靠近云清音。
“我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什么叫为人妻为人母!”
皮带呈肉色,像是由人皮制作而成,细长。
又有点像脐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在男人手臂上,根部还带着血滴。
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云清音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对这皮带有生理性的恐惧。
而儿子就坐在一旁继续看着电视,仿佛对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XXX省一妻子跳楼身亡,丈夫于第三日新婚。”
电视内正在播放时事新闻,儿子甚至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妈,你就别惹爸爸生气了,本来就是你不对。
你在家又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做个饭而已,怎么还抱怨啊?要不是你惹爸爸生气,爸爸也不会想要打你啊。”
说话间,脐带已经勾上云清音的脖子。
“扑通!”
她摔倒在地,被一路拖行的手狠狠地拉向男子。
喉咙被束缚的恶心感和窒息感将脑袋憋得通红,脐带像是有生命般,一下又一下的将云清音越缠越紧!
男人狰狞的猪头低垂着看向挣扎的云清音,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有越来越多的蛆虫向外攀爬,掉落在她的身上。
她,被脐带限制,无法行动。
而脐带的另一头,除了被男人握在手中外,还衍生出一条细线缠绕在儿子的手中!
第320章 无形的刀刃28
“你有本事就离婚,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听话!”
男人用力的抽打在云清音身上,一张猪嘴脱模横飞:
“不过有孩子在,你肯定也不会离开。
离了我,还有谁愿意要你这个猪婆?”
云清音看向握着脐带两端的父子二人,终于明白了妻子逃不出这个家的原因。
因为她是女人,受到家庭和孩子的钳制。
因为传统,她无法彻底放下。
而这个脐带,就是捆缚住女人的绳索,将她们牢牢的锁在这个名为‘家’的牢笼。
云清音抓住遏制住咽喉的脐带,尝试性的想要扯开,可那脐带却越缠越紧,无法挣脱。
思及此,她抬起头直视男人和儿子,一字一顿道:
“我要离开,我要离婚,我要离开这个家。”
两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皆机械的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她:
“你...确...定?”
“别...闹...了!”
不会有女人愿意选择离开的。
“如果你做出这个选择,那么你的现实也将会受到影响。
若你成婚,则你将离开自己的小家;
若你没成婚,则你将来会没有家,你再不会享受到爱人和孩子的天伦之乐!”
还有这好事?
云清音唇角微勾,神情坚定的回答:
“我确定!我要离开!”
脖颈处的脐带松了些许,云清音发现自己能将其扯开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将脐带割开——
“嚓嚓嚓,擦擦!”
鲜血撒了一地,脐带被割成一段一段,如同蛆虫一般在地上扭动、挣扎。
从它皮肉中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缠绕在身体上的脐带越来越少,每割断一块,男人和儿子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伴随着所有脐带被割断,男人竟直接苍老了整整几十岁!
它形容枯槁,眼窝凹陷,原本肥胖的身躯瞬间变成佝偻着身体的瘦弱老人。
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则变成一滩烂泥,没有骨头,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连行动都困难。
没有妻子的照顾,不再站在妻子的身体上吸血,二人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
云清音将脚边的菜踢到男人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这次,身后的大门被打开,黑雾消散...
...
再次睁眼,云清音又站在诡异的走廊中。
周围的游客们少了一半,黑白色的大门也变成温馨的粉色墙壁。
原来如此...
看着圆形走廊的变化,云清音摩挲着手指暗自道:
进入这些黑白门后并成功或者出来,她才能破解了这条走廊。
思及此,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另一扇被黑雾笼罩的门——
“咳咳咳...”
意识刚清醒,云清音便忍不住咳嗽出声。
怎么这么呛?
周围一片灰蒙蒙,浓雾将双眼遮住,视线受阻。
火光在窗外肆虐,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它所触及的无题。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和焦灼的气息,令人窒息。
室内是一片诡异的橙红,每条火舌都如同带着笑容的恶魔,一步步朝着云清音扑来。
她被困在了家中。
抬手摸向脸颊,汗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自首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出路被无情的大火封死。
“呼呼...”
每一次呼吸,云清音都感觉像是在肺里点燃了一把火,疼痛且艰难。
周围是一片火海,热量滚滚。
云清音四处观察了一番,她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卧室。
门因高温而扭曲变形,紧紧卡主。
床的上方与普通家庭一样,挂着一副全家福——
妻子、丈夫和刚出生一岁大的婴儿。
看了眼床头上的时钟,凌晨四点。
但奇怪的是,卧室中除了自己外再无他人!
不应该啊?
凌晨四点,正是普通人熟睡的时候,家中怎么会空无一人?
云清音强忍着灼烧感用力将门撞开,捂着鼻子向着其他房间一一搜寻。
果然,在旁边的婴儿房中,她发现了已经被呛到哇哇大哭的婴儿。
接着,云清音又拼尽全力抱着婴儿将所有房间都搜寻了一遍,再无其他人的踪迹。
丈夫,不知所踪。
很奇怪,这个家的丈夫怎么会在凌晨消失?
云清音一边咳嗽一边冲向大门,却发现家中无论是窗户还是大门,全都被人从外面反锁住!
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除了暴力破门别无他法。
“哇哇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吵得云清音头痛欲裂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