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新月现在的成绩不差，但也算不上好，一直在班里的中游徘徊。
她小时候成绩很烂，经常被老师骂，说她笨。
但闻汐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无论大考小考，次次都是第一。
那时候大家的家长总爱拿孩子跟闻汐做比较，因为她成绩好人长的又漂亮，家教还好。
那时候尤新月父母感情还没破裂，尤父说的最多的就是：“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跟闻汐成绩一样好?同样是脑子，人家怎么就能学的那么好?”
闻汐那时候总是替尤新月说话：“小月亮她也很聪明，可能就是学习方法不对。”
那时候尤新月可喜欢去找闻汐一起写作业，因为闻汐总是很耐心地给她去讲那些她不会写的题目。
写完作业，尤新月说要跟闻汐一起睡。
不出意外，她又被拒绝了。
闻汐有洁癖，尤新月知道，她不允许别人坐她的床，但是尤新月可以。
闻汐刚关灯准备睡觉，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一低头，看到门口站着尤新月。
她穿着小碎花睡裙，怀里还抱着个小羊娃娃，她说：“我洗完澡了，我不脏，我能跟你睡吗?”
闻汐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尤新月就从她身侧挤了进去。
她掀开被子就往闻汐被子里钻。
闻汐刚想说让她下来，被尤新月那双圆圆的带着水雾的眼睛盯着看，她就莫名败下阵来，说不出要赶她出去的话，答应她可以跟自己一起睡，但以后必须洗完澡才能上床。
她睡觉并不老实，闻汐有时候一晚上要给她盖被子好多次。
她不懂，为啥尤新月身上总是软软的，还香香的。
后来的好几年，闻母奇异地发现自家女儿的洁癖似乎是好了。
她会跟尤新月睡一张床，不介意她吃剩下的饭，喝剩的牛奶。
尤新月正盯着那张成绩单发呆，手指还点在闻汐的名字上，耳边突然响起来一道声音：“对我成绩很感兴趣?”
尤新月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你怎么来了?”
“回来拿个东西。”闻汐说着，冲她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东西。
是一本资料。
“你考前还看资料啊?”尤新月以为以闻汐这种成绩考前什么都不用看。
闻汐含糊地“嗯”了一声。
“学姐!”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女生扎着高两个小揪揪，小脸白生生的，眼睛圆圆，笑起来脸上还有小酒窝。
闻汐礼貌冲女生笑了一下：“你也在这考试?”
“对!今天老师公布考场我就发现我在学姐班里考试，对了，那个资料可好用了，改天我来还。”
尤新月听着女生熟稔的口吻，还有提到的资料。
没搬家之前，闻汐也经常整理资料给她，要不然尤新月也不可能从倒数变成班里中游。
只是没想到闻汐也会给别人整理资料，她莫名觉得自己站在那里有点多余。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啥会觉得自己多余，就是莫名地脑海里想到了这个词。
“好用就行。”
“我先去找朋友了，有空再去找学姐。”
“嗯。”闻汐淡淡点头。
她从兜里摸出来一瓶可可奶，递给旁边默不作声似乎在走神的尤新月：“多买了瓶，给你喝。”
“怎么不给你的小学妹喝?”尤新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话已经说了出去。
反应过来，她又觉得自己这个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闻汐弯了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尤新月瞪她。
“没什么。”闻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她说的资料，是借的我同桌的资料。”
“哦。”尤新莫名觉得伸手接过来那瓶可可奶，瓶身似乎还带着她淡淡的体温。
她大拇指轻抚了一下瓶身，莫名觉得心中那抹异样消失不见。
“好好考试，我先走了。”闻汐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准备离开。
“好。”尤新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她下次一定要说。要她不要再摸她脑袋。
第38章
沈阳的沈，纪律的纪
一男一女两个监考老师进了考场，将密封好的试卷放在了桌上。
考场内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拆开密封的试卷，将答题卡跟试卷分发了下去。
时忱将试卷和答题卡传给温予，温予又将答题卡传给后面的人。
“等开始打铃才允许做题。”男监考老师说完，便拖着自己的板凳去了后排坐着。
拿到试卷温予先翻看了一下后面的古诗部分，又看了一眼作文。
有一题古诗词填空超纲了，是后面还没学到的文言文部分。
不过好在她早就提前背完了所有的必备篇目。
打铃的那瞬间，教室里只有笔尖接触纸张的声音。
温予一直埋头写题，刚抬手准备翻面的时候，听到前面时忱这会也在给试卷翻面。
考场内响起来小声低语声。
“这俩人怎么做题速度那么快?”
“我第二大题还在看呢，就翻面了。”
坐在讲台前的女老师清了清嗓子：“不要吵，安静做自己的题目。”
考场内重新回归安静。
温予不紧不慢地按照顺序写。
写完作文的那瞬间，她刚放下笔，前桌的时忱也放下了笔。
监考老师开始下来溜达，她在考场内转了几圈，成功抓到一个拿着小抄抄古诗的男生，她又重新坐回讲台上。
打铃的那瞬间，监考老师下来收试卷，清点完试卷和答题卡的数量，考场里的学生开始抱怨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语文古诗五句就写一句，我语文老师得骂死我。”
“我一句没写出来。”
“文言文都考超纲了，还有高一学的，我都给忘了。”
“就是，我以为高三开始一轮复习才会汇总考。都没看高一学的那些。”
“这哪个杀千刀的出的语文试卷?”
讲台上夹着语文试卷和答题卡准备走的男老师突然停下步子：“我出的。”
刚刚还吵着“杀千刀的出题人”的男生突然沉默了。
他火速道歉：“老师，您出的题太好了，是我学的有问题。”
男老师笑了两声，走了。
温予将试卷折好，拿在手里，便准备出门去了。
她准备去一趟楼上，把试卷放进抽屉里，恰好时忱也去送试卷，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离教室比较远的选择直接把试卷揣兜里，或者放进书包里带回家。
温予将试卷放在抽屉里，拎起来自己的书包就准备下楼去，她看到也准备下楼的时忱，冲他开口：“一起去门口吗?”
时忱刚准备下楼，听见她的话，停住脚步：“好，刚好顺路。”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去门口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排路灯，两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变短。
温予边走边盯着看地上的影子，还偷偷踩了时忱的影子一脚。
时忱瞧见了，只是唇角轻扬了一下，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她拎着的白色书包，问她：“要回家复习明天的考试内容?”
“看会书，然后刷几套试卷。”
“还真是勤奋。”
温予看了眼他手里的资料：“你也是。”
时忱走到车棚就停下了，冲温予开口：“我去骑车，先走了。”
“好，拜拜。”温予冲他弯着眼睛浅笑，她脖子上围着米色围巾，一双眼睛生的极为美丽，睫毛长长，笑起来格外温柔。
“拜拜。”时忱莫名觉得她笑起来有几分可爱，他收回视线，转身去车棚里推自己的车。
温予穿过小路，看到了公交车，她小跑着过去，还是没赶上，她停在原地，看着公交车开的越来越远。
温予坐在公交站前的椅子上等下一班，她正低着头发呆，忽而听见一道声音。
“温予。”
她抬头，看到时忱骑着车从面前过去。
他围着灰色的围巾，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风吹的他的校服有些鼓起，顺带起额前的碎发，在路灯下莫名有几分少年意气来。
“明天见。”她听见他说。
“明天见。”
……
周五这天下午，考试只剩下最后一门英语。
沈清川正走神，直接和跑过来的女生撞上。
女生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沈清川蹲下来帮她去捡，边捡边开口：“不好意思啊，刚刚走神了，把你东西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