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别的小朋友下雨有人送伞,她没有。
时忱见她在盯着窗外发呆,问她:“在看什么?”
温予回过神来,收回那纷乱的思绪:“在走神。”
刚刚还说身体好的时忱,用手掩面打了个喷嚏。
温予看向他,忍不住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笑意:“你不是说你身体好?不会感冒。”
“可能这会儿又不好了。”
温予听完他的话,拉开书包拉链,在里面的小包里掏出来几包999感冒灵,伸手递给他:“那你回家喝这个。”
时忱本来想说不用,对上温予那关切不染半分杂质的眼神,还是接了过来,装进了兜里。
车子停靠在两人所在的小区,时忱先下了车。
他站在下面,撑开伞,冲温予开口:“走吧。”
“好。”温予下了车,躲进雨伞下面。
行至门口,时忱将伞收好,递给温予,冲她开口:“谢谢。”
“不客气。”温予笑着应他。
……
温予打开房门,刚坐下一会,觉得有点渴,准备在客厅倒杯温水喝。
她刚拿起来自己的杯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似乎是门外传来的声音。
温予放下杯子,准备开门去查看一下情况。
她快步走到门口,刚拉开门缝的一角,听见门口男生压抑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宋天瑞?我怎么跟你说的?”
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探头往外看的温予恰好同看过来的时忱对视上。
他面色有些冷,琥珀色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我去你妈的。小畜生,你妈是神经病,你也是个……”
宋天瑞下一句还没说出口,就被时忱一脚踹在了下体。
他捂着下体嘴里不停咒骂着。
“我警告过你,别来招惹我妈。”
“你这个冷血的小畜生,我好歹是你亲舅舅,这个钱还不上他们就要弄死我,你就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自作自受。”时忱吐出来四个字,他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去可怜。
宋天瑞扬起胳膊就要甩时忱耳光,胳膊被时忱狠狠打了下去。
他发了狠地冲时忱冲过去,大有一种“还不上钱反正活不成,还不如拉个人垫背”的不要命感。
时忱脸上多了一道伤。
宋天瑞直接被踹的坐地上起不来,张嘴闭嘴就是骂时忱冷血,骂他是杀人犯。
时忱突然靠近了几分,宋天瑞吓得发抖。
他轻嗤了一声,想要从他兜里掏出来时母的首饰。
宋天瑞死死捂住口袋,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天喊地,就是不让时忱动他的口袋。
“站在那里干嘛?”
温予听见时忱的话,犹豫是该进去假装自己没看见,还是走出来。
“过来,温予。”
温予听见他的话,走了出来,走到时忱旁边。
她看了一眼时忱脸上的血,咽了咽口水,往旁边挪了几步。
时忱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他唇角勾起来一个令人看不懂的笑。
似是自嘲,似乎是觉得好笑,又似乎是夹杂着什么别的让人看不透摸不懂的情绪。
时忱低下头来,直视温予,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离的很近,压迫感十足。
温予下意识想跑。
“你怕我?温予。”
温予摇头否认:“不怕。”
“你骗我。”时忱刚刚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恐惧。
“我没有骗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打舅舅的疯子?”
温予原地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误以为她觉得他是坏人。
她语气坚定地回他:“你不是,肯定是有原因的。”
“哦,是吗?”
“嗯。”温予说完,看到他脸上的血,还是有点怕:“其实,我是怕血,不是怕你。”
时忱伸手抹了一把脸,看到了手上的血。
“不是我的。”他云淡风轻地开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要不要报警?时忱。”
时忱看了一眼地上准备跑的宋天瑞,抬脚踩在他腿上,宋天瑞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他从兜里拿出来手机,解锁递给温予:“替我报警,我看着他。”
“好。”
温予拨通了110,那边很快通了,她点开免提,一道女声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喂,您好,这里是江渝北城区派出所,请问您那边发生了什么?”
温予将电话递给时忱,时忱冲那边开口:“有人撬开我家的门,偷了东西还打人,现在他被我控制在门口了,地点是城东小区6栋一单元五楼。”
那边又问了几个问题,说立刻会调派警员过来。
“你妈的,你还真报警,不过是拿了你点东西,至于吗?要不是死老太婆生前立遗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那个精神病,我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时忱刚想开口,听见站在旁边的温予先开了口,她的声音温柔但不失坚定:“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遗产留给谁,你偷东西本来就是违法的,你现在怎么样那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咎由自取。”
他眸子里闪过几分错愕,转头对上温予看过来的目光。
她说:“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听他怎么说。”
“好。”
第51章
时忱,你没有错
警笛声在楼下响了起来,时忱看了眼宋天瑞。
他知道肯定有好奇的人跟着警察上来看热闹,他可以被议论,但他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他冲温予开口:“你先进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快进去。”
温予不理解为什么,但她看到时忱认真而严肃的表情,还是听话照做了。
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想。
透过猫眼看外面,温予很快明白了为什么。
门外来的不止有警察,紧随其后的还有很多来看热热闹的老年人和中年人,有的还怀里抱着小孩。
所以他是不想她被牵扯进来是吗?
“我还以为是哪个报的警,原来是他。”
“他怎么了?”
“他你不知道吗?就是十来年前害死自己妹妹,气疯自己母亲的那个男孩。”
“天呐,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就他害死了他妹妹。”
“地上躺着的那个好像是他舅舅,亲舅舅都能下死手,真是疯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仿佛亲眼看到了时时忱之前杀人一般。
“是你刚刚报的案?”问话的是其中一个男警官,女警官在旁边做笔录。
“对。”时忱回他。
“您刚刚说有一位男士入室抢劫?”
“他。”时忱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宋天瑞。
宋天瑞破口大骂:“你怎么不跟着你爸一起去死,这个小贱种,老子是你亲舅舅,不过是拿了你一点东西也要报案……”
时忱没理会他,打开手机,找到一个视频,递给男警员。
画面里,时忱刚打开门,里面宋天瑞就在胡乱翻着东西,他立刻锁住了门。
时母摔在地上,满眼是泪。
在看到时忱的那瞬间,宋天瑞抄起来桌上的东西就要砸他,被他躲开了。
时忱扶起来摔倒的时母坐在椅子上,替她擦去眼泪,关上了房门。
宋天瑞在死命摇晃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回头扑过来就要打时忱。
画面里时忱一直没还手。
时忱退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宋天瑞想要踹他,时忱往旁边一躲,他摔在了地上。
两个警员看了一遍视频,时忱完全是被动还手,属于是自我防卫。
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咋的,你还能预知未来,知道有人偷你家东西呀?”
“不好意思,还真就知道。”时忱淡淡回怼。
语气平静里透着些讽刺。
“警察先生,您不能抓我啊,警察先生,我是他舅舅,我是他亲舅舅,要不是他妈那个不要脸的骗走了老太婆所有的遗产,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做笔录的女警察闻言开口:“不管您是谁,入室盗窃就是违法的。”
“老子是老宋家的唯一男丁,凭啥不留给我?凭啥留给那个贱女人?”
骂着骂着,察觉到时忱看过来的视线,宋天瑞似乎是想起来刚刚被踹下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