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细细摩挲,实则他手上的关节已经在慢慢用力。
要不直接把她杀了吧?
这样她对他就没有威胁了。
“咳,咳咳……”随着手指的用力,慕婉妍感觉到肺里的空气开始变少。
“王爷,王爷?”她已经把手伸向了袖口的匕首,如果他现在就起了杀心,那么她就敢跟他直接拼命。
脑海里已经百转千回,但面上仍然灿若桃花。
“王爷弄疼我了,哪有夫君抚摸妻子的脸是如此用力的?”
她假装不知情,轻轻地把他的手掌拨开,眼里已经蓄起了杀意。
裴墨辰也适时反应过来,不行,现在还不可以,他不能杀慕婉妍,西昌使臣还未走。
“妍妍皮肤太好,本王一时失了神。”他低头又继续“浓情蜜意”。
“是吗?王爷喜欢?”
“嗯——”他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很喜欢。
慕婉妍也不言语,她缓缓地把自己薄纱的领口敞了敞,露出一侧肩膀来。
然后,再用自己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在裴墨辰的胸前画圈。
雪白的肌肤如塞上的初雪,染着丹寇的指甲勾得他心里又痒又烫。
慕婉妍瞥见裴墨辰炙热的眼神,心中嗤笑,上一刻才想杀自己,现在又如此想她。
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臣妾本来就是王爷的。”
“嗯——”裴墨辰喉结一滚,看她的眼神更温柔了。
慕婉妍见状立马开口:“王爷可以继续做新婚之夜对我做的事情,臣妾……最喜欢那晚的您——”
轰,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裴墨辰燃起来的所有情感被瞬间泼灭。
新婚夜?她说她喜欢?
可是昨晚与她洞房的人可是帝修炎!
想到昨晚帝修炎毒明明已经解了,还缠着她不肯放,非要到破晓时分——裴墨辰只觉得心里发酸,越来越觉得昨天的自己太离谱,荒唐,他干嘛要跟着裴玉珠那死丫头发疯?
慕婉妍早已注意到了裴墨辰那失落的眼神,她觉得心中快意。
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不可能碰自己,但是她偏要勾他。
还有什么比求而不得的事情更让一个男人难受呢?
裴墨辰如果被气得不能人道就好了。
看辰王府还如何开枝散叶、繁衍子孙?
——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不合时宜的敲响了。
“哥,听说修炎哥哥来信了,据说他还有十五日就要回京城了?”
裴玉珠欣喜若狂地推开房门,迎面就对上了慕婉妍那清冷的目光。
“哟,想必这就是本宫和亲过来的嫂嫂吧?果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呢。”
裴玉珠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从上至下狠狠地打量着慕婉妍,恨不得把人直接看穿。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就是这个贱人,夺走了修炎哥哥的第一次。
关键她还长得这么娇,这么美,实在是讨厌至极。
慕婉妍迎面对上裴玉珠犀利的眸子,“玉珠谬赞,公主才是娇俏可人的绝代佳人。”
帝修炎还有十五日就要回来了吗?
那不正好是裴玉珠的生辰那天?
这下好玩了呢,裴玉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给帝修炎吗?想要顶替她的功劳当上摄政王妃?
呵,好极了,那十五日后,我就让送给玉珠公主一份大礼吧。
第11章 投毒
慕婉妍回到蒹葭阁后,便打发了春梅和一些不可信的丫鬟到街上采买东西。
而自己则跟香芹在院子里静静等待。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信鸽从院子上空飞过。
香芹早已躲在树上,灵活的身躯轻轻一跃,很轻易就抓到了缓速飞行的信鸽。
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笺,打开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字:
“那晚帮本王解毒之人是谁?”——这应该是帝修炎的字迹,笔力苍劲、一看就是武将风范。
“吾妹玉珠。”——这是恶心男裴墨辰的字迹,笔锋娟秀,但却是草书。跟他那个人一样阴郁狠戾、叫人捉摸不透。
香芹以为慕婉妍想要在纸条上改几个字,还故意拿来了笔墨递给她。
谁知慕婉妍竟什么也没有做,重新把信笺放到鸽子腿上,让它往军营的方向飞去。
很好,和上一世一样,裴墨辰果然把解毒之事揽到了裴玉珠身上,想要借此攀附上帝修炎这棵大树。
慕婉妍露出个邪魅的微笑,还有十五天时间,她倒要好好看看,裴墨辰是如何被打脸的呢。
——
话分两头。
军营里,犹如谪仙一样的英俊男子,此刻正用修长的手指夹着那信笺上的字条浅浅发笑。
贴身侍卫赤焰心里不停犯嘀咕,定是有人惹主子生气了,主子在震怒前就爱这般似笑非笑呢。
帝修炎取出袖子里藏着的那段棕色秀发,又看了看裴墨辰的回信。
“吾妹玉珠?”
“裴玉珠也配?”
他天生嗅觉灵敏,裴玉珠身上的那股血腥和浓重的脂粉味,只会让自己厌恶,他又怎么可能跟她同床?
更别说发色不同了。
那晚上帮自己解毒的人,明明是一个恬静又特别委屈的姑娘。装得很娇,但其实内心就跟破碎了的杯子一般,让人心疼、让人不得不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