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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月可赏_浮盏清欢【完结】(28)

  商诏安瞥他:“骗谁呢,我还不了解你吗?若你想聊,至少还能和她在这儿站到今晚送客。”

  商时序不置可否,没搭腔。但商诏安仔细端详他一眼,试探地问:“还是说,你对邬婉……”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皱了皱眉毛:“提她做什么,早就断干净了。”

  商诏安不由舒一口气。

  他自然是信商时序的话,那么,圈子里最近谣传的什么旧情难忘、藕断丝连之类的就是无稽之谈。

  已经不止一个人笑谈,说商家居然出了个痴情种,说得言之凿凿,就像是看见了商时序苦苦追求邬婉盼着对方回心转意一样。

  商诏安当然知道弟弟和邬婉有过一段。

  这故事怎么听都是很门当户对的开头。她是方蕾朋友的女儿,因缘巧合在他大学某次活动上见到,方蕾便邀请过来家里做客,一来二去的,认识和熟悉就顺理成章。

  感情程度他没有过问过,但也没怀疑他们中途会分手。毕竟父母相熟、家世背景相当、出国留学异地的情况都没分开,圈子里谁不说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

  但就是在商时序去了深城、两家人按照规划板上钉钉要见面谈论订婚事宜的时候,这一切忽然戛然而止,一点征兆都没。

  商诏安看他脸色,没往下问,而是回到了上一个话题:“那就是真看不上?这个已经是蕾姨精挑细选后的人选了都不行……还是你有其他更钟意的?”

  “哪来的其他。”商时序不免笑一笑。

  “就比如说,你在深城呆了这么久,工作上就没有合眼缘的?”商诏安挑着眉问他。

  他

  想起了个例子来:“比如,上回和你打电话,不是遇到个加班的女生吗?你那时语气可比对这些相亲对象好不少。”

  商时序脸上怔色一闪而过。

  商诏安说的是他和谭小姐见面那日的夜晚。

  周六抽出的时间,也没多久,用一餐饭,他和对方说清楚之后就走了。

  他是这么想的,但家里人显然有些额外的期待。只不过他们关系有些僵硬,所以回公司路上,是商诏安特地打电话过来问情况的。

  也正是那会儿,楼衔月从写字楼里出来。

  长长的阶梯上,商时序看见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没打算被他看到。

  还有,她微垂的面庞下,瓷白圆润的肩头,像月亮在发光。

  画面太清晰,商时序莫名有点燥意。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话语斩钉截铁的:“那是公司的实习生,不合适。”

  商诏安没有发觉他的不自然,他纳闷着:“怎么不合适了,没犯法、也没徇私,我记得你们公司没有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说法吧?就谈个恋爱,在一块办公还方便上下班培养感情,多好。”

  商时序知道商诏安只是在揶揄,没有真要他做什么的意思。

  但这个话题不够庄重,不该放在楼衔月身上。

  要是被她听到,一个学生妹,一个面皮薄的乖乖女,恐怕又该着急忙慌地躲人了。

  他摇了摇头,一抹笑意未达眼底,再重复了一遍:“这不合适。”

  年纪不合适、认识不合适、关系不合适、哪哪都不合适。所以,他不该想。

  商时序对商诏安晃了晃手里的香槟,不动声色地转换对话的主题:“对了,回来之后事太多,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上一句恭喜。”

  他讲的当然是今夜继承人正式公布的事情。

  商诏安愣了愣,忽而哑然,只来得及说出个:“谢谢。”

  他们关系自然是好的。

  谭小姐没有说错,商诏安五岁的时候得知父母离婚,不出两个月就迎来了方蕾这个新母亲。

  那会儿他父亲商俨的离婚原因一直没对外公布,他的再婚对象又是娱乐圈里以样貌取胜的女明星,所以就连商家的佣人都觉得是他父亲出轨扶正。

  但他那时年纪尚小不记事,母亲几乎不管他,方蕾又对他格外好。久而久之,除了称呼没改,其他一切都和亲生母子一般。

  在商时序出生之后,他也一心一意倾注了自己作为兄长的所有关怀。

  不会有人觉得他和商时序不是兄弟,毕竟他们站在一块儿的时候,部分五官的相似程度一目了然。

  只不过商诏安是谦和温润的,上位者的凌厉被他很好的藏在了宽和的姿态中。

  而商时序的眼睛和脸部线条更像他的母亲方蕾——她有一张就算已经退出娱乐圈,却依旧时常被拿出来作为标杆的脸。

  是以,他的轮廓很深,那份艳丽转化成攻击性十足的高不可攀。不笑的时候如冷若寒潭、笑起来又太捉摸不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往往不佳。

  但商诏安记得,商时序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他早慧,再繁重的课程都能一声不吭地完成,小学到初中,不仅成绩优异、行为举止上更不会让人挑出错漏,谁见了都会夸一句教育有方。

  直到上了高中,他突然一夜之间变了。

  夜不归宿、和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厮混,若不是在学校里成绩没变,怕是要直接被怒不可遏的父亲扭头送出门,找个封闭的地方严加管教。

  商诏安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他恰好大学毕业,并在父亲商俨的带领下初步经手了部分商氏集团的业务。

  工作场合上,不是没有人说方蕾贪得无厌,说她费尽心思嫁入商家,把儿子教得这么优秀,是妄图把商家的一切都收入囊中。

  有鼻子有眼的,他经历太少,差点着了道。好几周寝食难安,甚至迁怒了方蕾和商时序。

  还是亲生母亲破天荒打了个电话过来,只一句话:“我同你父亲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分开也是早就说好的。”

  谣言只用一句话,想要澄清却挡不住更坏的猜疑。

  他不知道商时序的的变化有多少是和自己有关、又有多少是和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有关。

  但总之,商时序大学专业选的计算机,之后一路出国念研究生,回来之前就不顾商俨的安排自顾自地跑到了最远的深城创业,一去就是三四年。

  隔了这么多年,圈子里的传言又改了说法,例如面前两个窃窃私语经过的人口中就在讨论。

  “在第二任老婆的生日会上公布前一任老婆的儿子做继承人,商董也太无情了点。”

  “不让商诏安上位,难道还选那位二少?谁不知道他就是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子。还嚷嚷着自立门户去创业,哈哈,能成功就有鬼了。”

  那两人没有看到他们在一旁站着,更没看到商诏安握起拳头后手臂上出现的青筋。

  是商时序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显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让他们说去吧,别坏了今晚的气氛。”

  商诏安看清他眼底神色,是真的无所谓。

  “你倒是心善。”他记住了那两人的长相,回过头来调侃他,“做君子了?不给个教训?”

  商时序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懒散笑了笑:“怎么会?要人记住教训,可不止这一种方法。”

  他话里有话,商诏安追问:“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商时序慢条斯理,“他名下那家要破产的公司做智驾的,产品太烂,没人乐意扶贫。而他找到的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在深城。”

  商诏安微愣:“不会这么巧吧?”

  商时序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所以,现在要想怎么做的,是他,不是我。”

  他眼神注意到另一张桌子后,郑向文和曲冬琴在朝他挥手。看一眼手表,离开前推了商诏安一把:“快开始了,做准备去吧,哥。”

  商诏安望着他的背影,好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最后,他只说了声:“阿序,有需要随时找我。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会失败,现在是,以前也是。”

  那人没有回头。

  但到跟前时,郑向文看见了商时序上扬的唇角。

  郑向文一向没个正形,他很嫌弃地抖了抖身体,没点站相:“笑这么招蜂引蝶做什么?要不是知道你刚才是在和诏安哥讲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千金了。”

  曲冬琴没好气地接话:“真看上就好了,至少蕾姨不至于向我打听,你是不是和他有超出友谊界限的关系。”

  “我靠,别恶心我好不好!”郑向文吓得离他两米远,“我性取向很正常,就算不正常也不会朝兄弟下手的,我没这么饥不择食的。”

  商时序都懒得给他眼神:“神经。”

  没讲几句话,头顶的灯光暗下来,到点了。

  侧边小规模的交响乐团开始演奏,宴会厅里的交谈声逐渐变小。聚光灯打在旋梯上,就见商俨扶着方蕾的手往下走,他手里还捧着一束盛大绽放的红玫瑰。

  “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恩爱,真羡慕。”曲冬琴一边欣赏,一边抱着手臂质问他,“还没问你呢,礼物呢,昨天真的去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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