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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唐小姐_好柿甜花生【完结】(92)

  最近气温下降,夜里只有十来度,书房却有两道滚烫的气息。

  仿佛室内一直在升温,热气汩汩地熨帖着皮肤,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又热又凉地,身下又特别潮,她竭力克制着即将冲破嗓子的声响。

  她看不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反复地想一件顾虑的事。

  他们不在卧室,第二天一早成姨会进来收拾书房的,到时候两个人如此露骨的睡着,被看见了多不好。

  她断断续续地想,一夜过去了。

  窗外的月亮下去,换来灰亮的日光挣破云层,天边泛起鱼肚白。

  微风吹走晨雾,也让文冠树的枝叶晃动着,一下下地拍打着玻璃。

  唐柏菲是趴在他身上睡去的。

  两人盖一件西装外套和黑衬衣,她四肢蜷缩着,勉强把重要地方遮住了。

  外头的风停了,安静片刻,又传来鸟叫,脚步声、浇花洒水的声。

  窸窸窣窣的声入耳,傅程铭的困意消散了,半睁眼,指腹划着她的肩。

  他垂下眼,看她熟睡的脸,也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是成姨要端着水盆进来,准备给沙发旁的凤尾竹浇水、沏茶、擦桌椅。

  他不紧不慢地,依旧在剐蹭女孩子的肩,几个来回后往起拽衣服,替她盖好。

  此刻把手动了下,傅程铭搂住她,侧眼看向门口,“先不要进。”

  门外立马没动静了,他又补充一句,“您下午再来。”

  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唐小姐从他怀里醒来,抬头看他时,下巴支在他的胸前,神态疲惫。

  “刚才有人进来了。”这是她最担心的。

  傅程铭唇角上扬,“没有。”拍拍她,哄她继续睡。

  她放心地收回眼,枕着他,再次进入一个浅睡眠。

  一个多小时后,头昏沉沉的,睁不开眼,脖子酸痛。

  这个姿势睡得不舒服,她眉间一皱,倒先问他,“你不会被我压得难受吗?”

  他笑,“你还没什么分量,我也不是纸糊的。”

  “我难受。”她欲要坐起来,在他身上动啊动,“你扶我一下。”

  傅程铭扣住她的手,扶她坐在自己腰上,看她一手扯过衬衣挡在身前。

  她发现他的笑容陡然暧昧了,语气诱哄着她,“坐下来。”

  她摇头,一只脚踩在地板上。

  就像他昨天一样,压住她的肩,让她重重地往下坐。

  她面露窘迫,傅程铭眼底的笑化开。

  女孩子脸皮薄,他不再逗她,舒展手臂用衬衣裹住她,抱着人离开。

  留她在床上休息,傅程铭进浴室洗澡,把皮肤上黏着的东西冲掉。

  他换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坐在床对面的帽椅上看她睡觉。

  一上午,看她翻身、嘴巴微微张着,有时蹦出两三句梦话。

  十点多那会儿,傅程铭出门拿了趟茶叶,自己沏上,边喝边瞧她。

  偶尔起身给她盖被子,再坐回去,眼始终不离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唐小姐睡到中午,耳边是他打电话的声,她皱眉,转身,终是被吵醒了。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傅程铭。

  用他们北京话说,他翘着二郎腿,悠哉哉地,手机贴面与人讲话。

  顺着他宽松的西裤看上去,最后聚焦在他一动一动的喉结上。

  唐柏菲侧躺着,目不错珠地望他,后者没注意到她在看。

  “是么,”他笑,“谢谢我谭部长了。嗯。那我替你转告她。”

  “应该是相处得不错,之前还看她们打招呼。”

  他左手提起小紫砂壶,添满茶水,头一歪,指节揉着太阳穴。

  “菲菲不会做表面功夫,她不会装。一个小姑娘心思没那么多。”

  不知谭连庆说了什么,傅程铭回,“我就这么叫。你别管。”

  “女士们的事情,你和我在这儿操什么心。”

  又聊了几句,她看得走了神,他身影轮廓虚晃晃的。

  “你看,”谭连庆对他玩笑,“我飞黄腾达了也没忘你这个在北京的穷亲戚。”

  傅程铭懒得斗嘴,挂了电话,看她呆愣愣地睁着眼,“醒了。”

  “嗯,”她趴在自己手臂上,“你在和谭部长打电话,你们聊什么呢。”

  他放平腿,走过去掀她的被子,“聊你和谭太太的关系有没有缓和。”

  她推他的手,又盖住,“我不起。”

  “起来看看他送你的礼。就在外面放着。”

  “他为什么要送我。”

  “感谢你大人有大量,不和他太太计较之前的事。”

  “一对儿翡翠镯子,世面上很难买到。”

  他把睡裙和内衣给她,“先去洗澡,洗了再看。”

  “不去,”她拽扯被角,蒙上眼睛,“而且,要我看的话你拿过来不就行了吗。”

  傅程铭又拽下去,坐床头看她,“又要睡一天了是不是。”

  “嗯。”她闭眼,皱着眉。

  他拇指压在她眉心,抚了抚,“早饭就没吃,中午也不吃了?”

  “嗯。”她现在好累好累,只想睡觉。

  “你们这个年龄段儿的都这样?作息混乱,不吃不喝。”

  “哪来的这么多觉要睡,”他捏捏她的脸,“容易生病知不知道。”

  她转移矛盾,“那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

  “我是说除了昨天,你好像天天昼夜颠倒。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个坏习惯。”

  唐小姐抱怨地“诶呀”一声,“好麻烦,我爸爸妈妈都不敢管我。”

  “我可以管你,”他指尖划过她红扑扑的脸,“现在,起床洗澡,然后吃饭。”

  傅程铭习惯了约束别人,且下意识觉得,但凡他命令没人敢不执行。

  而女孩子结结实实打他的脸,破了这个记录,她不仅毫不在意,还一脚搭在他腿上,态度强硬地指挥他,“我要喝豆浆,你去给我端过来,要长吸管我想躺着喝。”

  他不气不恼,只得无奈笑笑,根本拿她没办法。

  所以到这个年纪,也出了个让他心甘情愿被指派的人。

  【踏雪独家】临走前,傅程铭附身亲她睡着的脸,像亲一件捧在手心的宝贝。

  豆浆端回来,她侧躺着喝,不小心呛了几口。

  傅程铭摆出不容反驳的强硬姿态,让她坐起来,靠住他慢慢喝完。

  他带了现烤的牛舌饼,拿一块喂上去,看她咀嚼着,“自己拿。”

  她双臂垂在身侧,像是没听见,探头再咬一口,继续吃。

  “现在吃东西也要喂了,”他“啊”一声,“以后是不是得抱着你走。”

  唐柏菲点头,和他作对,手往前伸,“水。这个饼太干了。”

  他故作严肃,冷声冷调,“自己倒。”

  她手就不放,举着,和他耗。

  他拗不过,失笑地喂她水,“慢点儿喝,别呛着。”

  她喝水时抬起手,左右抱着他的手臂。

  傅程铭余光看见成姨在外面,微折身说,“您现在能进了。”

  成姨应下。

  她人去了书房,进行日常洒扫。

  刚才通过卧室半掩的门,看见傅先生抱着小姑娘,极尽体贴地喂东西。

  她熟悉傅程铭的为人,尤其是他那规整刻板的家风,一个地方只能做一件事。餐厅是吃饭的,卧室是睡觉的,书房是看书的,客厅是喝水、汇报工作的。之前在三里河照顾林教授时,所有人都秉持着这条红线,从不逾矩。

  直至今天成姨才大涨见识,原来这个家是可以在床上吃喝的。

  吃的还是容易掉渣的酥点心。

  卧室里,傅程铭一扫床单,将碎屑往里掸,待会儿卷起来洗了。

  唐柏菲披上他递的干净衬衫,光脚站着,一颗颗地系扣子。

  他一撇脸,“水放好了。进去洗。”

  她顺顺衣摆,遮到膝盖以上,看他收拾吃剩的残局,“我帮帮你吧。”

  他把水杯和豆浆杯放托盘里,拂去床头柜的牛舌饼渣,“不用。”

  愧疚有之,她跟主动认错似的,“以后我肯定在餐厅吃。不让你辛苦。”

  傅程铭把不住笑,手一顿,“邋遢姑娘。”

  “我不是。”

  “是,你是懒姑娘。”他上下一拍掌心,擦净手,直截了当地打横抱她。

  她陡然一悬空,挣扎着要下去,“也不是——”

  傅程铭不遂她的愿,脚踢开浴室的门,放她进水里,“嗯,是个小骗子。”

  唐小姐一个劲儿地掖衣摆,斜眼瞪他,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他试过水温后就走了。

  她狠狠泼一抔水,撩到脸上。

  以后在他那里要做实了,什么邋遢姑娘,懒姑娘,小骗子。

  -

  大约是半月后的下午,蒋净芳来南池子找了唐小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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