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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前夫追悔莫及_屋里的星星【完结】(48)

  封温舟对此嗤之以鼻。

  天家的忌惮,可不会因你示弱而消散,若真不想惹得天家忌惮,就放弃兵权。

  追根究底,这件事本质上是利益和权力的争夺。

  将主动权交出去,是最愚蠢的事情。

  于颜云鹤眼中,他和封温玉的阻碍是两家结合带来的影响,但封温舟从扬州城回来后,却是敏锐地意识到了祖父为何不同意和国公府联姻。

  说到底,国公府也不是到了没有回旋之地的绝境。

  祖父只是不认同国公府的做法。

  涉浅水者得鱼虾,涉深水者见蛟龙。

  一个人的心性在不断退让中是会被养废的,锐气也会被随之消散。

  说得难听点,颜云鹤久久不参加会考,日后也只是承袭祖辈爵位,这样的他有什么能耐护住国公府?国公府都护不住,他又凭什么能护住阿妹?

  颜云鹤拨弄荷包的动作有一瞬间停顿,片刻,他轻啧了一声:

  “所以说,我一贯不喜欢你。”

  杂念瞬间退出封温舟的脑海,他呵呵两声,难道他看颜云鹤就顺眼了?

  两人话不投机,好在经此一遭,颜云鹤终于转身离开。

  石桌上的茶水被煮沸,然而封温舟看都未看一眼,他抬头看向颜云鹤的背影,依稀透着青涩的脸庞上一片冷然。

  ******

  铭心轩。

  寒风催梅开,封温玉披着鹤氅出来的那一刻,忍不住地退回去一步,她抱紧了暖婆子:

  “怎么忽然就冷下来了。”

  昨儿好像还不需要披鹤氅,今日穿着厚重的冬装依旧冷风呼啸,有寒意好像要从衣袖中钻进去,封温玉忙忙拢紧了鹤氅。

  锦书瞧着这天色,也是迟疑:“不如姑娘和江姑娘改日再约?”

  封温玉忙不迭地摇头拒绝,她眸中藏着狡黠,偷笑了两声:“今儿个可不止是单单地去见江姐姐。”

  她回来数月了,还未曾见过和江姐姐定下亲事的那位孔公子呢。

  今儿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封温玉可是一点也不想错过。

  知晓拦不住她,锦书只好道:“那奴婢让人在马车内放一条褥子,再把火炉都先点着。”

  封温玉也是怕冷,忙忙点头,主仆三人才出铭心轩,还没走到前后院相连的厢房内,就迎面遇上了颜云鹤。

  封温玉巴掌大的小脸藏着鹤氅中,她脸颊晕了浅淡的胭脂,妆越淡,人越出众,仿若出水芙蓉般,她白了颜云鹤一眼:

  “明年二哥会试不中,你得负一半的责。”

  颜云鹤瞧着她这装备齐全的,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眸,闻言,他敷衍地点头:“行行行,我负全责。”

  他一点都不担心封温舟的会考结果,封温舟那种人,如果没有把握,根本不会去参加会试。

  他笑着转身,跟上封温玉:“阿玉这是要去何处?我正是无聊,带我一个呗。”

  不会又去见谢祝璟?

  颜云鹤心底冷笑,他人都在侍郎府,要是今日能让封温玉和谢祝璟单独见面,他的姓名就倒过来写。

  封温玉步子没停,斜眸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别跟着我,我是去见江姐姐,你跟着像什么话。”

  一听她是去见江知兰,颜云鹤脸上笑意越发浓了些,但半点停顿都没有:“话说起来,我这次回京,还没和她见过面呢,你我一同去一同去!”

  这人死皮赖脸的,封温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倒是不想带他,但颜云鹤是乘国公府的马车来的,马车跟在她后面,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跟着她到了印雅楼。

  真是甩都甩不开。

  封温玉只能警告他:“到了上面,不许乱说话。”

  颜云鹤给她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见她忍俊不禁,才凑近说:“都听封二姑娘的。”

  二人顾着拌嘴,一时没注意到有人从印雅楼中出来,锦书眼尖地发现了,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姑娘小心”,封温玉来不及躲闪,来人也看见了她,顿了一下,眼疾手快地侧身避开了和她的碰撞,但也仅此而已。

  下一个呼吸,颜云鹤被撞得倒抽了一口气,他直接不耐地抬眸:“哪个不长眼的——”

  待看清人后,他声音戛然而止,也注意到四周的安静,尤其是身边小姑娘的安静,他陡然笑了笑:

  “呦,这不是咱们顾大人吗?”

  顾屿时抬眸扫了他一眼,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封温玉身上:“碰到了吗?”

  经过青宁寺一行,如今封温玉面对顾屿时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顾屿时怎么能做到若无其事的,她偏过头,不敢和他对视,含糊地说:

  “没有。”

  颜云鹤被忽视,有点气笑了。

  这个顾屿时!三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当初他得知封温玉和顾屿时定亲时,可没少找顾屿时的麻烦,彼时,顾家落寞,顾屿时还未入朝,不过是个举人,颜云鹤要找他麻烦,只需要漏个想法,顾屿时在京城的日子瞬间变得难过起来。

  彼时他是怎么想的?

  他拿封温玉没办法,还不能让顾屿时主动退婚吗?

  威逼利诱,甚至在书院被众人排挤无视,这一切遭遇,顾屿时都经历过。

  但他就仿佛是个死人一样,对这一切都不在意。

  别人无视他,他就把别人无视得更彻底。

  颜云鹤的那点手段对他好像根本造不成困扰,直到那一场意外发生。

  京城看不惯顾屿时的人多吗?

  多,多得数不胜数。

  都是寒窗苦读十年,偏一个顾屿时凌空出世,压在众人头上,让众多考生喘息得不上来。

  太多人想把顾屿时拉下来了,尤其是在顾屿时和封家结亲后,越发有人看不惯顾屿时,嫉妒之心足够毁了一个人。

  众人心知肚明,顾屿时一旦参加会试,必然要占三鼎甲其中之一的位置。

  恰好他在那时透露出对顾屿时的不喜。

  有了国公府做靠山,某些人终于没了顾及。

  等他赶到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颜云鹤至今记得那日场景,大雨磅礴,叫那条小巷泥泞斑驳,他从未见过顾屿时那般狼狈的模样,他脸色惨白,拖着身躯一点点地往外爬,大雨淋湿他的衣裳,像是要将苦难的人再苦难一些。

  顾屿时看见了他,却又全程无视他,一点点艰难地从他身边爬过去。

  直到有行人发现他,发出惊呼。

  那或许是顾屿时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颜云鹤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他不对劲的双腿上,脸色从未有过的难堪。

  后来,那是他和封温玉的第一次争吵,爹和娘压着他前往顾府道歉,封家和国公府出面,圣上亲自下旨,让太医替他诊看。

  整整一年,顾屿时才能如常地下地行走。

  然而,事后补偿再多,顾屿时终究错过了那一年的会试,他本该是大津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颜云鹤不愿去回想那一年的混乱。

  直到罪魁祸首被揪出,封温玉才重新理会他,但颜云鹤心底清楚,后来封温玉对他的不客气,终究有几分是习惯使然,又有几分是因当年顾屿时一事而生出的隔阂。

  没人知道,他离京游学前去见过顾屿时。

  顾屿时就和往常一样,对他不喜不怒,没有因断腿一事而怨恨他,全然是漠视的态度。

  颜云鹤最讨厌他这幅模样,仿佛自己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

  “你不害怕吗?一旦身落残疾,会试无望,你多年苦读和抱负就全是白费。”

  其实他更想问,值得吗?

  顾屿时终于掀起眼看向他:“颜云鹤,时至今日,你还是愚蠢。”

  他从不会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他既然这么选择,自然是值得的。

  颜云鹤永远都不会懂,他拿了多么好的一副牌,他出身国公府,和封温玉家世相配,又有近水楼台的便利。

  凡是对封温玉有想法的人,没人会不忌惮颜云鹤。

  他也不过是其中一员。

  在他得知那些人打着颜云鹤的名义来找他麻烦时,他就意识到了颜云鹤的傲慢。

  颜云鹤未必有毁了他的意思。

  但别人有。

  颜云鹤知道这一点吗?他或许知道,但他或许也觉得不会有人敢这么胆大妄为,总归他没有在意。

  可颜云鹤的处境,他不该思虑不周。

  顾屿时从那一刻就知道,颜云鹤不会再是他的对手。

  ……

  想起当时顾屿时对他的评语,颜云鹤唇角幅度有一瞬间抹平。

  他果然是最不喜顾屿时,谢祝璟都得往后排。

  颜云鹤上前一步挡在了封温玉前面,隔绝了顾屿时的视线,在某人冷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眯眸笑呵呵的:“顾大人让个道?”

  顾屿时朝他看了一眼,又看向封温玉,须臾,他垂下眸,一言不发地侧身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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