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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设成紧急联系人_蒜且【完结】(12)

  餐台的甜品一个比一个精致诱人,许天殊有所顾忌,只敢吃个五分饱。放下餐盘,电商部同事柏琳过来打招呼:“天殊,你怎么在这呢,我们老大刚还和斐姐夸你,说多亏你们帮我们拉高曝光。”

  许天殊谦虚地摆摆手:“分内之事”。

  柏琳拉着她去拍合影,路上遇到刘宇闻,他随口问起:“你怎么退群了?”

  “组内工作调整,这个项目之后由别的同事负责。”

  刘宇闻吃惊样地“哦”了声,没再多说。

  不远处,几个团队的老大聚在一起闲聊。自从知道岑奕岩和许天殊谈过,他还是被甩的那个,刘斐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高人一等了。

  岑奕岩是管理层中最年轻的那批,刘斐向来不习惯被人压一头,尤其是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如果说她之前对岑奕岩的态度是恭敬和客气,那么现在就有点不服气了。

  刘斐以前喊他“岩总”,今天不带称呼,下通知似地说:“天殊最近比较忙,创作者分级那活我另外安排人跟了。”

  岑奕岩一愣,朝拍照互动区看过去。

  许天殊站在卡通人偶旁,举了个“全场最佳”的道具,对着镜头笑得张扬。

  第9章

  入夏,北京迎来雨季,说来就来的暴雨,让依赖公共交通出行的人处境尴尬。

  晚上十点,科技园附近,滴滴打车排号到了一百多位。

  刘斐住东边,走时顺路把韩竺雯她们带上了,部门只剩许天殊和两位实习生还没走。她们住得不远,如果不下雨,骑小黄车十五分钟、走路半个小时能到家。

  眼看迟迟打不上车,季雪和虞元垚披上雨衣,打算走回去。许天殊也想这样干,但她舍不得扔开抽中的奖品。

  “我已经打上车了,不过司机还在接上一单,你们实在着急可以先走。”

  “天殊姐,估计今天堵车,不知道要等到几点。要不我们帮你把东西放回公司,再一起走回去?”

  许天殊看了眼地上的纸箱,试着一推:“算了,怪沉的”。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滴滴司机:“喂,您好”。

  “你过来吧,这里不让久停。”

  隔着细密的雨丝看过去,路边确实有辆黑车在打双闪。车灯在雨幕中闪着暖色光晕,许天殊的视力一下子变得清澈——她看到了岑奕岩。

  虞元垚顺着许天殊的视线看过去:“姐,是那辆车吗?这么快就到了。”

  她边说边招呼着季雪搬箱子。

  许天殊僵住,不会动了。

  ……

  如虞元垚所说,路上确实堵得厉害。

  许天殊怀着同样复杂的心情,第二次坐在这个位置,不,这次更煎熬。

  雨点不断敲击着车顶,细长的水线沿着玻璃滑落,把车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岑奕岩打开了电台,FM103的主持人十分有同理心,放的都是缓慢抒情的老歌,似乎想抚平被困在暴雨车流中的听众情绪。

  偏偏旋律一出,搅得许天殊心绪翻飞。

  电台在播《盛夏的果实》。

  悠扬轻缓的前奏在车厢内蔓延开,像带着湿气的雾,将人轻轻包裹着。她每次听到这个旋律,心情都会掉进那年毕业的夏天,可能是歌词写得太符合当时的心境,一度被她单曲循环了很多遍。

  季雪说:“我师姐上个月分手,在宿舍放了一个月的《Alomstlover》和《盛夏的果实》。”

  虞元垚关注点很清奇:“你和师姐住一起?她听歌还不带耳机?”

  “我们宿舍按专业分的,平时大家比较随意,我都习惯了。你们不是吗?”

  “我们都带耳机,不过我最近一个人住,可以外放。室友去了外地实习…”

  后排的季雪和虞元垚在聊天,声音低低的,有一句没一句地传过来。

  许天殊盯着前窗雨刮器的轨迹发呆,思绪飘到四年前同样的雨天——她和岑奕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如今已经停用了的南苑机场。

  那天岑奕岩送她,他们并肩站在地铁中间的位置,四周都是人潮,她把头靠在他淋湿了的肩上,湿湿粘粘的很不好受,她却舍不得挪开。那一刻,许天殊想的是,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而岑奕岩想的是,他该买辆车了。

  大四保研失败后,许天殊投身考研复习中,因进度落后同期,分数离校线差了几分。心性颓靡的她,在春招时,抱着试试的心态,进了一家时装杂志做实习编辑,负责的排版制作。

  工作内容虽低端浅显,但工作氛围却颇为高大上。

  周围同事普遍是潮人,男性日常着绅装通勤,女士则大全妆出场,他们挑剔咖啡的口味、用鲜花装点工位,日常谈论健身饮食、话剧陶艺、休假旅行。耳濡目染之下,许天殊逐渐从考研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对生活的态度也悄然发生改变——她开始关注口红色号、调整穿搭配色,学着做无意义的事情取悦自己。

  被当时的同事安利了一部日剧,叫《校对女孩河野悦子》,剧中石原里美极富感染力的笑容,巧思的穿搭,让她忍不住有样学样的模仿起来。仿佛只要心态足够豁达,自己也可以是偶像剧主角。

  实习持续到六月,某天,许天殊接到HR发来的转正通知。当时岑奕岩正面临新的工作选择,在创业和跳槽之间犹豫。许天殊把邮件截图发过去,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稳定的工作了,可以支持他创业闯一闯。

  和许多北漂情侣一样,他们决定“一个打拼冒险,一个稳固后方”,就在新生活即将开启时,许天殊忽然改了主意。

  那是六月底,许天殊说服父母来北京参加她的毕业典礼,顺便想让他们见见男友。

  许家父母虽应约了,但赴京途中路过S省时,曾在岑奕岩老家停留了一天,隔天他们忽然终止了行程,借口身体不适,径直打道回府。几天后,把许天殊也喊回了老家。

  许天殊知道父母不会无缘无故爽约,她也知道岑奕岩的家事硬伤,两者一联系,不用多想,她已经看到了父母对这段恋情的态度。

  后来,岑奕岩没等到许天殊回京,却等来了一通分手电话。

  那天电话里,岑奕岩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早就决定了,对不对?”

  许天殊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谢谢岩总,在这停就行”,季雪的声音打断了许天殊的思绪。她和虞元垚住得近,两人一起下了车。走时轻拍了下许天殊的座椅:“天殊姐,我们先回啦。”

  许天殊回过神,嘱咐道:“慢点儿,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嘞。”

  她一直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车子重新上路,才转回头。

  车厢内重新归于平静。

  岑奕岩调高了电台音量,旧日情歌的曲调充斥在耳边。今晚的曲库像是跟许天殊作对似的,有意勾起她的心事。她听到那句“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胸口一颤。

  车子径直驶入小区地库。许天殊第一次来这里,看着他熟练把车倒进停车位,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新仇旧怨一并说清楚:“谢谢岑总,我想咱们是不是有些误会。”

  听到这个称呼,岑奕岩唇角一绷,反问:“什么误会?”

  “没有吗?”许天殊一愣,“我还以为是我某些地方做得不好,得罪您了。”

  岑奕岩若有所思地回:“你觉得呢?”

  不知哪来的勇气,许天殊挑明了:“当初我失约突然提分手,确实不对,本来以为您已经不在意了,便没打算旧事重提。如果您对此还有介怀,我可以道歉。可不管怎么着,还是希望您能公私分明,哪怕对我有不满,大可以私下沟通,没必要在群里说那种话。”

  她用的是“您”,仿佛他们是两个辈分的人,听起来格外刺耳。

  车子熄了火,昏暗潮湿的车厢里,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许天殊继续说:“蛋糕的事,算我不对。但廖人通故意使唤我给你送,明显是奔着看热闹去的。他不怀好意在先,我有理由拒绝,不对吗?”

  岑奕岩像是没有听到,半晌后,突然蹦出一句:“你不该回北京。”

  许天殊心中一沉,反问:“为什么?”

  既然会回来,当初可以不分手。

  岑奕岩转过头,垂着眸子看他,露出眼皮底下的那抹褶痕,平日锋锐的眉眼顿时有了几分深情的意味。

  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他,许天殊陷入片刻的恍惚。从前她最喜欢在仰头接吻时睁开眼,感受他眉眼间溢出的深情款款。

  然而此刻这双眼睛冷不丁地盯着她,没有半分谈情说爱的意思。

  没等岑奕岩继续说什么,许天殊的手机响了,是熊邺打来的。

  她迟疑了两秒,按下接听:“我到家了,坐同事的车回来的…嗯…晚安。”

  安静的车厢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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