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棠内心警铃大作,摸不准他想干嘛。
刚刚接过吻,难道这会儿是要开展下一步?
“……今天挺晚了,要、要不改天吧?”黎晚棠紧捏着被子一角,嗡声嗡气道。
傅砚深皱眉:“你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你想做的事。”
黎晚棠没认真琢磨他这句话,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之前说的那句:我不接受形婚。
同居的第一晚安然无恙,所以今晚呢,她是躲不掉了?
“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傅砚深平静地反问。
“你当然是想——”
黎晚棠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卡在喉咙里。
这种话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见她不吱声,傅砚深黑眸微垂,直截了当地明说:“同房的事,你没做好准备前,我不会强迫你。”
黎晚棠蓦地转过身,声音提高了几分:“真的?”
“嗯。”
傅砚深收回视线,身体平直躺平,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缓缓闭上眼:“要你睡过来,是怕你半夜掉下去,我还得去捞你。”
“……”
虽然没他说得那么夸张,黎晚棠还是侥幸地弯起了弯唇:“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抱着被子往中间挪了挪,在距离他半臂位置前停下,随即双腿大咧咧展开。
在家她睡一米八的床,整个空间都是她的,睡相多少有点不好看,刚搬进来她为了保持形象,特意收敛了点,现在他都这么说了,她索性怎么舒服怎么来。
没了同房的担忧,心情舒畅。
本以为今晚会很难入睡,毕竟两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心里多少会有些杂念。
然而当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黎晚棠听着听着,逐渐有了困意。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还做梦了。
梦里两人依旧在玄关处。
取下眼镜后的傅砚深,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他不仅动作娴熟,吻技有了质的提升,勾住她腰间的手收紧,两人身体紧贴在,呼吸变得急促。
缠绵的吻汹涌而灼热,他蛮横无理夺取她的呼吸,主动探齿捕捉她的唇舌,细细品尝吮吸,完全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下一秒,男人单手将她托起,两人边吻边进入卧室,有些片段成了电视里不能播的画面……(请看清楚,这里只是接吻!)
黎晚棠猛然惊醒。
朦胧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呆愣了几秒,有些实感清晰袭来。
她面红耳赤地闭上眼,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
似乎没办法接受,单身二十四年的她,第一次做这种梦,而且梦里的对象,还是躺在她身旁的傅砚深。
啊啊啊!!!
让她原地爆炸吧,这一刻只想自我毁灭,甚至消失!
这种梦简直太羞耻了!
她到底是有多饥渴,才会连傅砚深都不放过!
黎晚棠机械般偏过头,见男人还没醒来的迹象,先偷偷摸摸下床,而后进入衣帽间,翻出替换的衣裤。
而后接着蹑手蹑脚出门,快步窜进健身房的浴室。
幸好昨晚得知健身房有间小浴室,拯救了她的命。
洗好澡,换上干爽的舞蹈服,黎晚棠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对着窗外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甩掉那些旖旎的画面,开始今天的晨练。
雷打不动的基本功训练。
-
生物钟提前,傅砚深特意定了五点半的闹钟。
闹钟刚响,他急忙伸手关掉,回头去看,身旁已经没了人影,只楼下一团揉得皱巴巴的被子。
傅砚深坐起身,抬手捏了捏眉心,明显睡眠不足。
昨晚脑子里来回闪在玄关处,他与她接吻的画面,半点困意都没有。
怕身边女孩有心理负担,他才故作睡着的状态。
最后她入睡了,他却久久没睡着。
傅砚深掀开被子下床,俯身整齐把两床被子铺好,目光在环视一圈,确定没有凌乱的地方,转身去了浴室。
洗漱台干净整洁,看似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傅砚深皱眉,想来是黎晚棠怕水声吵醒他,所以没选择在这洗漱。
他洗漱完走出卧室,刚经过书房,就听到舞蹈室传来轻快地脚步声。
上前透过门缝偏头,黎晚棠正在做圆场步,以脚尖和脚跟为轴进行圆形移动。
这是古典舞晨练的基本功,他之前有了解过。
傅砚深收回视线,放轻脚步,转身进了健身房。
七点后,黎晚棠满头汗水地从舞蹈房出来。
推门卧室门,干净整洁的床铺,空无一人。
以为傅砚深还在书房工作,她拿上换洗衣服进入浴室。
洗完澡来到客厅,一偏头,就看见在厨房忙碌的傅砚深。
男人一身家居服,跟他平日西装革履的样子截然不同,可能是身高及身材的优势,就算他腰间围了条黑色围裙,优越的气质没有一丝煮夫感。
反倒他与生俱来的帅气,依旧让人赏心悦目。
黎晚棠默默收回视线,转身移步水吧台,接了杯温水喝了口,就听到男人叫她。
“过来吃早餐。”
黎晚棠动作顿住,迟疑偏头:“……有我的份?”
傅砚深看她一眼:“嗯,有。”
黎晚棠微微挑眉,端着杯子走了过去,看到桌上的全麦面包,外加一个水煮蛋和一杯热牛奶。
是她能吃的食物,却是她不想吃的东西。
黎晚棠拉开椅子坐下,低声说了句谢谢。
刚端起牛奶喝了口,余光瞥见傅砚深端过来的另一份早餐,她嘴馋的咽了咽喉。
三明治搭配黄金煎蛋,从卖相看,比她这份好吃太多。
傅砚深察觉到她的目光,依旧垂眸慢条斯理地吃着:“知道你需要控制饮食,没给你高热量的食物。”
黎晚棠啃着索然无味的全麦面包,不满吐槽:“同样的食材,两种做法,我这份明显不好吃。”
煎鸡蛋的香味一直往她鼻尖飘,她干咽了好几次口水。
傅砚深吃早餐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她:“如果你觉得,我跟你吃一样的早餐,你心里能平衡点,那就从明天起执行。”
“……”
如果她真那样做了,不仅显得格局小,肚量也不大。
黎晚棠低头猛吃了口全麦面包:“不用,你平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反正我也习惯了。”
在家的时候,沈老师和黎总没少馋她,两人的行为极其气人,不过她早已习惯这样的区别对待。
也知道他们是在为她着想。
吃完早餐,两人各自分开去上班。
-
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舞团里参赛的每一个人,演出结束后,都会在私下偷偷加练。
黎晚棠对这次比赛抱有很大的希望,这段时间没有演出,排练的时间远远超过其他人。
好几次下腰旋转,她能感觉膝盖发出疼痛信号。
疼痛感不强,但肯定是触发旧伤了。
中途休息,白露晞跑过来看她一眼:“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的排练太满了?”
黎晚棠弯唇:“没有,只是昨天没睡好,精神有点差。”
确实没睡好,那个梦有点累人。
白露晞又在她脸上看了几眼,给她塞了瓶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注意休息。”
黎晚棠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水,表示感谢。
吃完饭午休时,她突然接到沈老师电话:“搬过去还习惯吗?”
黎晚棠躺在床上,把手机贴在耳边,此刻的声音懒洋洋的:“不习惯我能搬出来吗?”
“说话跟小孩子似的,你真以为是办家家呢。”
沈听荷严肃说了她两句,转而笑道:“接触过后,砚深那孩子是很好相处吧?”
黎晚棠回想这两天的情形,怎么说呢,傅砚深还挺迁就她的,生活和饮食上考虑到她的职业,处处为她着想。
如此分析下来,他确实很会照顾人。
唯一让她不满的,是他教导主任的工作失职,反而冒出点爱管闲事的爹味。
现在他不仅管得宽,还喜欢跟她讲大道理。
虽然这点早有意料,却还是很让人窒息。
“就还行吧。”
黎晚棠脑中忽然想到什么,弯唇笑道:“妈,他生活习惯跟我爸挺像,我感觉我又多了个爹。”
沈听荷愣了下,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话你别当着砚深的面说,把人都说老了,还不礼貌。”
黎晚棠低声嘀咕:“我这不是跟你说嘛。”
沈听荷打趣她正经点,又问了一些关于她比赛的事,最后叮嘱她注意休息,排练强度别太大。
黎晚棠嘴角笑意微收,没把膝盖疼的事告诉她,怕她担心:“嗯,知道了。”
“对了,在你比赛之前,两家亲戚会聚在一起吃顿饭,你和砚深领证,有些亲戚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