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忽而垂眸,去看为她出头的女孩,心里暖得不行,牵住她的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
尽管如此,他也不想她挨骂:“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周全,妈说我也是应该的。”
这般发火他都没有怨言,沈听荷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时,余光不经意瞥见两人紧牵在一起的手,心里那股气瞬间消散。
事后才品出来,这小两口都彼此护着呢。
“现在真不疼了?”沈听荷语气瞬间柔和下来。
“不疼了。”
黎晚棠抽出被傅砚深握住的手,赶紧拉着沈听荷坐下,脑袋枕在她肩头撒娇:“就是见您生气,我心里难受。”
沈听荷被她这话逗笑,随即又板着脸:“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容易老。”黎晚棠用脸颊蹭她沈听荷的胳膊:“黎总会心疼的,我也是。”
傅砚深身形笔直地站在一旁,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一幕,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黎晚棠跟父母撒娇。
模样很可爱,有点想抱起来亲。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岳母还在。
沈听荷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很生气,现在看到黎晚棠却只有心疼,见她脚伤是恢复不少,担忧的那颗心稍稍落下。
她抬头去问傅砚深调查的情况,他把知道的全说了,还保证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沈听荷信他,看到黎晚棠被他照顾得很好,也没久留,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傅砚深亲自把人送下楼。
见他回来,黎晚棠立马问:“我妈下楼有没有说你?”
“没有,只是要我照顾好你,不能乱吃东西。”
傅砚深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担心我被妈骂?”
“当然,你又没错,是我不让你告诉他们的。”黎晚棠一脸心疼地看着他,觉得他好傻,被骂了也不解释。
傅砚深眸色忽暗,出口的声音有点哑:“那我受委屈了,你要不要哄哄我。”
“……”
黎晚棠怔住,很意外这话是从傅砚深嘴里说出来的。
他此刻的眼神她也很熟悉,因为每次要亲她的时候他都是这副表情,直勾勾的,眼底的欲。望从不隐藏。
黎晚棠抿唇失笑,这人现在已经学会索吻了。
真的好耿直,但她好喜欢。
她想也没想,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了几下,笑问:“哄好了吗?”
傅砚深目光幽深地望着她:“不够。”
黎晚棠笑了笑没说话,下一秒,她仰头再次吻住,这次没有离开,而是绵绵密密地落在他唇瓣,闭上眼,反复流连。
傅砚深万万没想到女孩会这般热情,她生涩却又主动的举动,让他极力平复的呼吸一下子紊乱起来。
黎晚棠这两天的变化明显,他就算再不懂也能感觉到,这次她不仅是彻彻底底依赖上他,还逐渐感觉到了她的心思。
女孩对他产生了感情,在他面前可以不加掩饰的展露情绪,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傅砚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黎晚棠,她积极向上,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像株娇艳明媚的红玫瑰。
这般想着,他忽而闭上眼睛,扣住紧她的腰身,反客为主的加深这个吻。
缠绵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结束。
他们彼此拥抱着,静听两人都不平稳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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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棠脚伤彻底痊愈,医生说可以下地行走后,傅砚深才允许她去舞蹈团。
苏清得知她回来,心里既高兴又有几分担忧。
这次事件查出来的结果让他们都非常意外,确实没想到会是自己团里的人。
而且还是她看中的优秀舞者。
黎晚棠瞧见团长脸上掩盖不住的忧愁,眼皮猛跳了下,感觉结果会跟她的猜想融合。
她默默低头,把目光落在桌上国际比赛的合同书上,虽然团长已经审核过没什么问题,但事关她比赛的细节,她还是认真看了一遍,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黎晚棠把合同书交给苏清时,她脸上的忧愁表情依旧还在。
而她抬头看她的那一眼,让黎晚棠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好。
“团长,你就直说吧,撒图钉的人到底是谁。”
黎晚棠受不了她这般打哑谜的样子,索性直接问出口。
苏清沉默了会儿,抿唇道:“查到了,是温若棠,但事情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黎晚棠轻眨着眼睫,捏住圆笔的指尖收紧。
她和白露晞都没猜错,撒图钉的人真是温若棠。
但这事没在团里爆出来,应该是被团领导压下去了。
黎晚棠咽了咽喉,隐忍着:“哪里不一样?”
苏清察觉黎晚棠的情绪不对,轻声道:“晚棠,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已经找若棠谈过了,图钉是他从储物室拿出来准备做照片墙的。”
休息室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柜子,方便放一些私人物品,里面除了衣服,很多同事会在木柜门贴照片或标签。
这些黎晚棠知道,只是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她信服。
“只是她还来不及弄,就接到家里打来的紧急电话,然后随手把图钉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可能是谁不小心碰撒落地,才导致了这场意外。”
苏清当时听完温若棠的解释也很气愤,责怪她粗心大意,因为这样伤了同事。
她也知道这事不能轻易原谅,但团领导的意思,最好私下解决,不要把这件事闹大,对团里的影响不好。
苏清艰难开口:“晚棠,我知道这次脚伤对你的伤害性很大,但这件事既然是场意外,所以为了团里的利益考虑,要温若棠当面跟你道歉,并赔偿你所有的医疗费用,你看这事能不能化小。”
黎晚棠没想到,她流了满脚的血,如今只换来是一句轻飘飘的意外,团里更是用“利益”两字,来彻底平息这次事件。
她是看出来了,团领导想保住温若棠。
但她这边又不能得罪,所以才要苏清来说劝她。
黎晚棠并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事发时,她当时为什么不承认?”
苏清解释:“她过来看见你脚底流那么多血,也被吓坏了,而且当时图钉她是放在柜子上的,并不知道她走后是谁打翻在地,所以不敢轻易说话。”
“可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黎晚棠抓住漏洞:“而且休息室里没有监控,怎么能证明这次事件就是意外。”
“这……”
苏清被黎晚棠这话噎住,嘴角动了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反倒开始沉思起来。
温若棠昨天跟她说完这些,出于对她人品的了解,她真没多疑,虽然是很生气,但也信了,加上她不想丢失这么一个优秀的舞蹈人才,在主观意识上就选择相信她。
现在听黎晚棠这么说,温若棠说的那些话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这件事看似揭开了谜团,实际还是不清楚图钉到底是如何撒在地上的。
“晚棠,我们只是从监控看到若棠出现过储物室,并没有休息室内的监控画面。”
苏清理智分析这件事:“所以,如果没证据能证明若棠是故意将图钉撒在地上,那这件事……只能算是意外。”
黎晚棠低头深吸一口,这个话题又回到原点。
确实,如果没有证据,温若棠怎么说都行。
最后团里也只能定义成意外。
苏清犹豫了会儿,又轻声劝道:“晚棠,你马上就要参加国际比赛了,我不希望你一直把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你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编排主题舞蹈,赢得比赛荣耀归来。”
“要是现在找不到新的证据,只能像团里说的,你和晚棠私下把这件事……”
“谁说没有证据。”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黎晚棠和苏清同时回头,就看见一身黑色西服的傅砚深走了进来,他强大的气场,瞬间将跟在身后的其他领导,成了他的陪衬。
放眼望去,人群中就属他耀眼夺目。
黎晚棠怔怔地盯着他朝自己走来,确定不是幻觉后,仰头笑问:“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她心跳骤然加快,像有鼓点在胸腔敲打,激动得想抱着他亲。
她焦躁无助的时候,他就这般无声息地从天而降。
无形之中,给足了她底气。
傅砚深步伐平稳地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时,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并与她十指相扣。
“怕你受委屈,过来帮你撑腰。”
第36章
傅砚深这句话无疑是给她最大的底气。
黎晚棠偷瞥了眼脸色僵硬的苏团长,低头使劲憋笑,回握住他的指尖越发收紧。
灼热感与湿感相结合,这是他们两第一次十指相扣。
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感觉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