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棠压着笑意,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这人还记着,醋意还那么大。
亲兄弟都看不顺眼。
周叙白见两人走近,立马笑着起身:“嫂子好,我叫周叙白,是砚深最好的兄弟。”
黎晚棠弯唇刚要开口,从后面跟上来的裴竞洲轻嗤道:“老白,你要点脸好吧,今天在座,那个不是老傅的亲兄弟,凭什么你最好。”
周叙白挑眉一笑:“凭老傅愿意搭理我。”
“……”
裴竞洲瞬间被他这话噎住,最后咬牙来一句:“搭理你也没用,老程跟老傅还是高中同学呢,就凭他们这感情,你算个屁!”
黎晚棠用力憋着笑,确实没想到傅砚深的这帮兄弟私下相处竟是这个样子,性格活泼,说话风趣,比傅砚深有趣多了。
疑惑的是,他们截然不同的人,怎么会成为兄弟的。
傅砚深懒得看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他们俩见面就拌嘴,幼稚得不行。
牵着黎晚棠落坐时,他偏头说了句:“我从来不跟他们这样。”
意思是说他人前人后都一样,没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原本还要争论的两人,同时扭头去看傅砚深,顿时被他这话气笑。
似乎都没想到,他结个婚嘴脸变得这么快。
全程没说话的程晏川也轻扯了下嘴角,抬头去看黎晚棠:“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说着,他瞥了眼傅砚深,笑着朝黎晚棠伸手:“我叫程晏川,跟砚深是从小玩大的兄弟。”
“……”
周叙白与裴竞洲对视一眼,眼底意思明显:看吧,要说谁不要脸,还得是他程晏川。
“我认识你,以前在高中门口见过一次,而且上次我闺蜜采访的事,也得跟你说声谢谢。”
黎晚棠也笑着伸出手,只是两人的手还没握上,傅砚深就往她掌心里塞了一杯温茶。
他慢条斯理,还一本正经:“来的时候不说渴了吗,快喝吧。”
“……”
黎晚棠表情微愣,随即明白什么,握着茶杯垂下头,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以前怎么没发现,傅砚深醋意那么大,连自己兄弟的醋都要吃。
程晏川意料之中地收回手,就知道这人会这样,毕竟守了这么多年的宝贝成自己的了,见谁都防。
他没说话,只弯唇朝他挑了下眉。
周叙白跟裴竞洲对视一眼,这下心里平衡了。
似乎除了黎晚棠,傅砚深现在是看他们三个都不顺眼。
毕竟前不久,才打扰了他的好事。
人到齐后,提前点的菜一一被服务员端桌。
傅砚深也不等他们,率先拿起公筷,给黎晚棠盘里夹菜:“吃吧,不用客气,就跟在家一样。”
黎晚棠盯着碗里的菜,又抬头去看已经停止聊天,正齐刷刷扭头看来的三位,尴尬扯唇:“没事,等大家一起,我不着急。”
这些人好歹是他兄弟,他就不能收敛点。
非要做得那么明显。
这不是明摆着秀恩爱嘛。
周叙白眼尖瞧见傅砚深手腕上的紫色珠子,笑着调侃:“呦,老傅,你啥时候喜欢戴这些东西了,这串珠子看起来像女孩子戴的吧,你品味够独特的。”
闻言,其他几人都目光都落在他左手上。
下一秒,裴竞洲也笑了起来:“老白,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老傅戴这玩意看着是挺娘们叽叽的。”
黎晚棠也顺势偏头,腕骨突出那只手臂上,一串紫红色的珠子格外明显,当初送他的时候只想着对身体好,没注意太多。
现在被他们这么说,好像是不太合适男生戴。
主要是颜色太女性化。
傅砚深却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眼,又抬头去看他们,语气中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我老婆送的,你们有吗?”
“……”
程晏川没想到叫他出来吃顿饭,结果会是这样。
另外两人直接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傅砚深这么狗。
简直是狗东西!
如果不是认识他那么多年,真以为面前的人是冒充的。
今晚这顿饭,他们吃得心情复杂,要说没吃多少,却已经撑到了。
全程都在看傅砚深怎么照顾她媳妇,多次打破他们对他的认知。
好不容易等傅砚深出去接电话,周叙白急忙开口:“嫂子,你赶紧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把老傅这块硬石板收服的,现在能变成这副模样?”
黎晚棠愣了片刻,而后弯唇笑了起来:“……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用特意去收服”
这点她确实不清楚,两人住在一起后就慢慢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照顾,其实她认为傅砚深也没什么变化。
要说变化,这几天倒是明显了点。
但那方面的变化,不合适与他们分享。
相对于周叙白的好奇,程晏川低头不语,这其中的原因估计也是有他知道。
裴竞洲靠着椅背微皱着眉,也觉得奇怪,当初他跟黎晚棠相亲,傅砚深看似冷静,私下反应还挺大的。
要不然,不要他去联系黎晚棠的态度能如此坚决。
后来还以为是他们有娃娃亲的缘故,他才会那样,可今天看来,事情又并非如此。
傅砚深不是一个轻易展露内心情感的人,加上性格内敛,很多时候他们都看不透他。
除非,他早就对黎晚棠有这方面的心思,变化才会那么大。
裴竞洲越想越有可能,接着恍然大悟,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兀自消化了会儿,他笑着端起茶杯,诚恳道:“嫂子,我当初真不知道你跟老傅有娃娃亲,不然就不会答应你的相亲了。”
裴竞洲以茶代酒:“现在见你们如此恩爱幸福,我在这里祝你跟老傅白头偕老,爱情永驻心间。”
黎晚棠也觉得当初相亲的事挺尴尬,现在他能主动提及,她笑着拿起茶杯:“谢谢,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他兄弟。”
话题聊开,裴竞洲越来愈欢,最后玩笑道:“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初老傅看我就跟看情敌似的,大半个月都没搭理我。”
黎晚棠眉眼带笑地听着裴竞洲吐槽傅砚深,可听到后面,她越听越疑惑。
那时候她和傅砚深还没领证呢,两家的亲事成不成也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他怎么会把裴竞洲代入成情敌呢?
黎晚棠笑着解释:“应该不是,他那时候其实对我也挺排斥的。”
他们见面那次,她稍微碰到他一点,脸上表情嫌弃极了。
裴竞洲根本不信,下意识开口:“不可能,老傅以前什么德行我清楚,他对待喜欢的人——
正在这时,傅砚深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裴竞洲余光瞥见他的出现,瞬间闭嘴。
黎晚棠没在意裴竞洲那句未说完的话,目光已经被推门进来的傅砚深吸引。
他走向前询问:“吃饱了吗?”
黎晚棠点头:“嗯,都快吃撑了。”
听她这么说,傅砚深朝她伸出手的同时,扭头去看其他三位:“还有点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看透他本质后,三人没挽留,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只是房门刚关上,周叙白满脸八卦地去问裴竞洲:“老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傅早就对人家小姑娘动心思了?”
裴竞洲挑眉:“你们想想,就老傅的原则我们最清楚吧,他现在突然就跟人闪婚,还是家里安排的娃娃亲,如果没点想法,他能干。”
周叙白客观道:“嫂子长得挺好看的,身材比例也好,没准老傅是一眼动情。”
裴竞洲不信傅砚深是那种肤浅的人,在国外主动搭讪他的美女长什么样的没有,可他一个也看不上。
他偏头去问半天不说话的程晏川:“老程,你来分析分析,老傅是不是早就喜欢黎晚棠了。”
程晏川低头喝了口茶,薄唇轻勾,:“我经验没你丰富,看不透。”
“……”
裴竞洲被他这话刺伤:“不是老程,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渣呢。”
程晏川低头笑了下没说话,弯腰放下茶杯时却在想。
傅砚深,你埋藏多年的秘密好像快要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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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包厢的黎晚棠并不知道他们这番激烈的言论。
此时两人手牵手漫步在街头,头顶的月亮格外圆。
微风拂过,她抬手捋了捋吹乱的长发,嘴角始终浅浅上扬着。
见过他的朋友后,感觉一下子拉近两人的距离,以前他身旁有朋友,但往后多了一个她。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安静地走着,跟路上其他情侣那样,就算什么都不说,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黎晚棠突然懂了他之前说的那句。
身旁有他,才叫幸福。
她忽然握紧傅砚深的手,像怕他从她身边溜走一样,牢牢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