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澄往萧玉柔这边一扫,见到她二人,连忙率人上前行礼。
“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殿下。”
这群人年岁有大有小,大的有如谢云澄一般的几个公子哥,小的也有萧琮一样五六岁的。
萧琮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平身吧。”
“是。”
不过正经也就正经了这一刻,他年纪小,玩心重,看见几个同龄玩伴,两眼放光,把:‘要和谢世子比试。’一事抛在脑后,拉着他们打弹弓去了。
萧玉柔便赶紧将谢云澄拉到一处阴凉的亭子说话。
萧玉柔坐下开口道:“天爷,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
谢云澄道:“表姐有令,我岂敢不到啊!”
萧玉柔:“少贫嘴,刚才怎的不见你?”
“我是不敢久坐,便找了个厢房趴着,差让人将吃食送来。”谢云澄扶着桌沿,尚有些不敢坐凳子,龇牙咧嘴地适应了一番。
萧玉柔看着他的模样:“你这……还没好啊?”
谢云澄龇牙道:“快别提了,我爹听闻此事,胡子都快气掉了,还好我娘拦着,不然非得打死我不可。”
萧玉柔目光同情:“也怪我,只以为他在白鹿书院讲学,不能那么快找来,没想到……”
谢云澄摆摆手:“罢了,此事我也有份,不能全怪你……嘶,这次我本来是来不了的。”
“那你是如何来的?”萧玉柔不解道。
谢云澄道:“嗐,我托人给陛下送了两只草蚂蚱,他可喜欢这些,这才吵着要我来,不然我肯定还被关在家里呢。”
他抿了一口茶,道:“不过……你就算不叫人给我传话,我也会来的。”
萧玉柔道:“为何?”
她忽地回想起方才在殿中抚琴的窈窕身影,恍然大悟道:“噢,是因为林大姑娘也来了?”
谢云澄闻言脸上悄悄爬起一抹红晕,点头道:“正是呢,可惜,没听到她弹琴,听说她赢下了太妃娘娘的名琴,早知道我这腚就是不要了也得去听上一听啊!”
萧玉柔点头道:“这倒是不错,她琴艺甚好,颇有我当年的风采哈哈。”
谢云澄见她自夸,不客气道:“切,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如今定是生疏的了。”
他又道:“待会我便去找她,哈哈。”
萧玉柔泼了他一盆冷水,道:“你我尚未退婚,你去找她也说不了什么。”
“为何?”谢瑜道。
“你想跟她说啥?”
“自然是解释一番,此次谋划失败,然后告诉她……”谢云澄却说不出来了。
萧玉柔道:“告诉她啥?告诉她咱们俩还会想法子退婚?还是去跟她说:我心中有你,但实在没办法退婚吗?”
“那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又不能娶她,又要去招惹她。”
谢云澄哑火,看着萧玉柔,心知她这回特意嘱咐他来避暑宴,定是有什么新的法子,便问道:“你……有法子么?”
萧玉柔似是下了决心一番,道:“咱们这回再吵一架。”
谢云澄没想到还是这老掉牙的法子,顿时鼻孔出气道:“上回吵了,有用吗?我被我爹打得屁股开花,你也被太皇太后斥责。”
萧玉柔从袖中拿出几个皮质的小包,神秘道:“这回咱们来玩个大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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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榜!(嗷嗷嚎叫,阴暗爬行)
头一回写,感谢大家~~
第17章
“上回失败,是因为还不够狠。”萧玉柔笑道,“这回可不一样。”
谢云澄看着她,心中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胳膊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道:“你……”
萧玉柔冲他勾勾手指,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待她说完谢云澄恨不得自掐人中,好别让自己晕过去。
“大表姐,我才挨了二十大板,你可让我活久一点吧。”谢云澄哀嚎道。
萧玉柔瞪眼:“少废话,想想你的宁儿,我已帮你问出她的心意,她心里可是有你的,不要辜负了美人。”
宁儿是林佑宁的乳名。
谢云澄闻言瞬间来了精神:“当真?!”
萧玉柔:“千真万确,”她拍拍谢云澄的肩膀,“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想想啊!”
谢云澄得知心上人有意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我今日舍命陪君子。”
“好。” 萧玉柔说罢,将几个皮质的小包丢给谢云澄。
谢云澄道:“这是?”
“此乃本公主自制的血包,”萧玉柔捏起其中一个,介绍道,“这里边装的都是鸡血,待会将它含在口中,或是放在胸口衣裳里,轻轻一扯一挤便会破。”
“这血流的可逼真了,我在府里跟莺儿试验过好几次了,保证没问题。”
谢云澄看看萧玉柔兴奋的表情,再看看她身旁的莺儿一言难尽的神色,简直是不敢想象那场面该有多精彩。
谢云澄叹了口气,对莺儿道:“跟着她,也算苦了你了。”
萧玉柔闻言,沉着脸看着他二人。
莺儿闻言连忙挥手:“不不不不……”
萧玉柔将血包放进胸口,后背,口中也咬了一个:“来吧!”
谢云澄也将血包安置好:“表姐,我可就不客气了。”
萧玉柔:“别手软,本公主没那么娇气,倒是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哟!”
莺儿忽然喊道:“等等!”
萧玉柔跟谢云澄齐齐转头:“嗯?”
莺儿:“你们都打起来了,奴婢怎么办?”
萧玉柔:“你去外边转半个时辰再回来,就说是帮我找玉佩去了。”
“噢噢!”莺儿得令,逃也似地跑了。
萧玉柔看着谢云澄:“来吧!”
·
山的另一边。
谢瑜端坐亭中,神色淡淡地茗茶,一旁坐着三五个大臣,他们身后站着几个将笄之年的书生。
“太傅大人这治水之法果然是上上策,臣早年也曾参与修缮黄河堤坝,却未曾能想到太傅大人这般如此行之有效的法子。”一臣下抚须道。
“正是如此,”另一臣子道:“后生们还需多向您请教,这是我的几个子侄,他们读书尚可,只是白鹿书院的名额有些少了,去年入学的选拔成绩略差了一些,您看……”
谢瑜端坐当中,并不说话。
“额……”那臣子见谢瑜并未言语,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若是您能开开金口,让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子侄,临时地旁听一阵,那于他们而言,便是再造之恩呐……”
一宫人急急地跑来,神色慌张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傅大人!”
谢瑜微微皱眉,道:“何事?”
“长公主殿下和,和谢世子,他、他、他们打起来了!!”
·
谢瑜赶到时,亭边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谢云澄!”萧玉柔喊道,“本公主哪里配不上你,竟敢去找别的女人。”
谢云澄:“我呸!你也不照照你自己,又善妒,又心狠,爷们找个小娘子怎么了?你这样善妒的,谁能看得上你!”
他大喊道:“我就是出去寻花问柳,也不找你!”
萧玉柔气急败坏,照着谢云澄胸口就是一脚。只见他整个人倒退好几步,往后栽去,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啊!”围观众人纷纷惊呼出声。
谢云澄擦擦嘴角的血,慢慢爬了起来:“这可是你逼我的。”说罢,起身推了萧玉柔肩膀一下。
萧玉柔一个没站稳,向后跌去,靠在了柱子上,嘴角也渗出一抹鲜血。
众人又是一惊。
谢云澄道:“就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我们谢家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你!”
萧玉柔大发雷霆:“呸!能娶你姑奶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气?”谢云澄仰天一笑,“这福气给我都不要,倒贴都不要!”
萧玉柔:“好你个谢云澄,有种来跟本公主决战到底。”
“来就来,以你为本公子会怕你一个小女娘?”谢云澄轻蔑道。
萧玉柔闻言气急,三步并作两步,伸手便扑了上去。
谢云澄一个没注意,猛地被扑倒在地,摔了个头晕眼花,萧玉柔骑在他身上,边挥拳边骂道:“你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妇道!”
谢云澄用手臂挡了一阵,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捉住她的手臂,往旁边一推。
萧玉柔往侧边摔去,本以为会落在石砖地上,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拖住。
宫人连忙喊道:“快住手!太傅大人到。”
萧玉柔却好似杀红了眼,当作没听到,头也不扭一下,起身还要去打谢云澄,却被谢瑜一把拦腰搂起。
感受到腰身上的缠绕,萧玉柔愣了一阵,想着不能露馅,旋即又马上把情绪接了回去,大喊道:“谢云澄,我跟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