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是些令人血脉喷张的话,简直像一个小钩子,勾得黎妙妙恨不得当场兽性大发。
“新婚道侣吧,”黎妙妙捂住了耳朵嘀咕着,“白日宣淫。”
还一口一个“师尊”,若不是它聪明,差点要被这两人蒙骗了。
仙界总有她们自己的小情趣。
屋内的干柴烈火不知何时才渐渐有了熄灭的趋势,黎妙妙抖了抖耳朵,扣了扣门轻咳道:“那个,到底是探查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
在它叩响门后,约莫几息便开了。
黎妙妙立着耳朵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瞬,在嗅到一股交融的冷香后,她一把将且音拽出来。
“也不是我说你,”黎妙妙瞄了一眼关紧的门,一言难尽的开口道,“你家那小郎君身子那般弱,你怎么,怎么……”
且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
猫妖甩了甩尾巴,烦躁道:“你们俩人动静忒大了些,照理说,这些我是不该管的,但你家小郎君的身子哪儿经得住?”
且音心思不在它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随手抽出一张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指节,这套动作在黎妙妙眼中,无异于证实了它的想法。
它作为妖族,自认为足够开放。
可眼前这仙族人,同病弱夫郎云雨,甚至还丝毫不在乎被旁人听到?
且音对此不置可否:“正是因为他身子弱,我才如此行事。”
恕尘绪身子不好,痼疾占一部分,灵核是主要原因。
时间紧迫,他的大限将至,仅有不到十年的时间。
十年,对于凡人来说,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可对于仙人来说,短短十年也不过弹指间。
“你,你竟还有这样的癖好,折磨一个病弱小郎君算什么本事!”黎妙妙大惊,“仙族人如此不节制吗!”
猫不懂,但是猫震惊。
空气倏地寂静了。
且音额角跳了跳,这才意识到黎妙妙方才指的是什么。
“并非是我……”她的解释还没说出口,屋内传来恕尘绪有些喑哑的声音。
“……当年仙魔大战后,有仙尊被剔除仙籍,来到幽朝,”且音声音低而快的吩咐道,“她带走了对于仙界很重要的东西,帮我探查具体位置和当年发生了什么。”
说罢,她将黎妙妙关在门外。
黎妙妙只当她是被说中,总算有了些常人的反应,化成狸猫儿跃出客栈。
且音立于墙角,耳边回响的还是黎妙妙方才那些话。
“傻站在那做什么,”恕尘绪低哑的涩声响起,他尾调轻轻,像是带着情潮后的余韵,一点点将且音脑海中的弦绷紧,“本座为你做了魂偶,来看看。”
且音静默了一息,而后缓步朝着他走去。
她当年也曾赠予恕尘绪一个魂偶,后来那个魂偶为护恕尘绪碎裂,便也不了了之。
魂偶同魔界共感娃娃有些相似之处。
它们同主人的形态一般无二,不论是样貌还是形态,却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寻常能代替千里传音,会在关键时刻保护持有者的安全。
而鲜少有人知晓,魂偶持有者若是相对本体不利,随时可以对魂偶下手。
魂偶与本体共感。
“这下,即便本座不在你身边,也有魂偶护你周全。”
恕尘绪将那魂偶递给她。
魂偶精致非常,却同恕尘绪不大像。
且音凝望了魂偶许久,而后开口笑道:“这娃娃好精致,我听闻,凡间男女如此算作定情信物……”
“你莫要多想,”恕尘绪很快地打断她,“是本座用来保护你的。”
“师尊可有察觉不对,”且音将那枚玩偶妥善保管起来,掀起眼睫道,“这段时间,师尊莫要过分使用灵力,否则会缩短大限的时间。”
仅仅是为她塑了一个玩偶的功夫,恕尘绪好似已经有了变小的征兆。
经她如此提醒,恕尘绪这才发觉,他的袖口好像长了一些。
“我已经雇好了马车,”且音道,“今日便去王府一探究竟吧。”
恕尘绪拢着衣襟的手微微一顿,颇有些诧异地抬眸:“那猫妖呢?”
不是说好了同它一路同行,方才猫妖还被她派去探查,难不成不等它的消息了?
他还是觉得,此事要告知一下猫妖的。
且音颔首:“它接受调剂。”
那猫儿鼻子灵着呢,只要他们还在人间,猫妖就能找到他们。
恕尘绪并没有太明白,但因为这些时日同她在一起,也渐渐能听懂且音这些古怪的话。
且音并没有像先前一般粘着他,她只留下这么一句,便率先下了楼。
在他今晨醒来之时,便察觉到了且音有些冷淡的态度,可方才还好好的,出门同猫妖交谈过后,回来便兴致缺缺,恕尘绪总觉得,且音是在刻意疏远他。
她的心绪变化的有些快,恕尘绪没能跟得上。
他还没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此刻已然被且音牵动,恕尘绪思量了许久,或许是自己此刻的行为为且音带来了困扰,毕竟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是师徒,也仅限于此了。
恕尘绪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试炼大比上,他与且音眸光交汇的一瞬,便将她认作故人,而今将且音留在身边亦是如此。
他也仅仅是睹物思人,并不能,也不该对且音产生过多的情绪。
“又要来了吗……”且音垂眸,摩挲着指腹。
这些时日,她日日同恕尘绪待在一处,如今禁制突破的速度也极快。
宗门大比之际,她对外展现出的威压仅是金丹期,实则内丹依然融成小小的人型。
如今,从元婴突破禁制至大乘,她将与恕尘绪一个境界。
只是突破禁制会带来灵气波动,倘若无人为她护法,解开禁制荡出的灵气将会引发大乱,更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或许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恕尘绪方落座,听她喃喃,道:“你脸色有些难看,发生了什么?”
“雷劫将至,不,我们息天一族并非雷劫,”且音凝望着他,低声道,“但异常凶险,比雷劫还要凶险。”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宗门大比之前,你方步入了金丹,”恕尘绪眸色复杂的看着她,“息天一族的确是修炼的奇才。”
且音蹩着眉运转着体内的灵气。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圆圆。
息天一族身份太过招摇,但其便利随处体现,圆圆作为魂偶形态,却能将此事办成,可见当真是个可塑之才。
恕尘绪道:“需要本座做些什么?”
且音此刻体内那股强劲的灵流在不停冲撞,试图靠此方式突破禁制,灵流不断汇聚,形成的冲击愈来愈大,禁制早已被撼动。
“我与师尊的灵气相融,待到我修为晋升之时,灵气会泄露出来,”且音的手心覆在了他腕上,随后缓缓收紧,“我将灵气渡与师尊,如此便不会引发过强的灵气波动。”
他们此番本就不该引起过多的关注,否则后期行动亦会不便。
且音的掌心格外滚烫,恕尘绪只觉得自己每每接近她的时候,都随时要面临被且音灼烧殆尽的危险。
有时候他也会回归灵气的根源,认为灵力的兼容和生克当真是神奇的东西,分明他是寒冰,且音是灵火,这样两个怎么看怎么都毫无关系,甚至会格外排斥的两道灵气会融合在一起。
可事实就是如此。
此刻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排斥,他的灵核盼望着且音的灵力,唯有且音能帮他纾解。
“师尊不要抵触……”且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缓声道,“试着吞纳所有的灵气,这对灵核是有利的。”
分明是正经的话,可落到恕尘绪的耳中,却又显得暧昧非常。
他微微抿着唇,不曾回答且音的话。
马车碌碌的声响在耳畔响起,时间好似凝固在了这一刻,显得格外漫长。
而灵力的爆发仅在一瞬间。
一道滚烫的灵气没有经过任何收敛,磅礴而热烈,顺着且音的掌心冲向了他。
恕尘绪蓦然瞪大了双眸,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揉碎,再重新拼在一起,滚烫而强大的灵流叫他躲闪不得,猛烈冲击着恕尘绪的理智和灵核。
马车猛然一晃,不论车妇如何操控,车身都随着那批狂奔的马剧烈摇晃。
恕尘绪随着车厢的倾斜,猛然朝着且音栽去。
“啊……”清冽微凉的低呼在耳畔响起。
且音对这边有所察觉,但冲破禁制需要专心致志,她并不能分心睁开眼眸扶恕尘绪。
恕尘绪微凉的身躯同她密不可分,春衫薄,微凉与滚烫仅仅隔了两件单薄的春衣,合着眼眸控制灵力是,且音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惊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