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人。
她决定试着从那个人身上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但在这之前，她要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接到阮妍的电话，林琳倒不是很惊讶。
但对于阮妍来电的目的，她有点意外。
阮妍开门见山：“林琳姐，当时你和卓钟森为什么没有成为男女朋友？”
林琳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顿了顿，还是回答：“因为我觉得他并不适合我。”
阮妍进一步追问：“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
林琳沉默了片刻，想想阮妍忽然打电话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她，难道……
“所以，你也是吗？”林琳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么含糊不明的一句话，阮妍却瞬间了然，回她：“是的。”
电话那边的林琳发出一声讪然的笑：“原来啊。”
阮妍指尖拨动着桌上的折纸，说：“你还发现了另一个人是吗？或许，那个人就是导致你们关系破裂的原因。”
“是。”林琳回得很诚实。
阮妍说出了名字。
林琳显得有点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妍挑起眉尖，她果然猜对了。
“谢谢林琳姐告诉我这些。”阮妍脸上的愁容已经散去大半。
挂电话前，林琳犹豫地喊住她。
“阮妍，你觉得泄露方案嫁祸给你的人，是卓钟森对吗？”
阮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现在正在找证据，每一个可疑的点我都想搞清楚。”
林琳沉默了一瞬，说：“好，希望你成功。”
……
一个星期后，阮妍主动找到公司，表示自己有重要线索要提供。
看着表情严肃的几个人，阮妍也不讲多余废话，直接就挑明了：“关于方案泄露的事，我合理怀疑是我们组的卓钟森陷害我的。”
话一出，除了林琳外，其余的人都是一脸讶然。
坐在前面的黄世杰抬了抬眼镜：“你说他陷害你，那他是怎么个陷害法？”
“照片里这个人，是经卓钟森授意来故意接近我的……”阮妍照实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听到后面，几个人凝眉思索，似乎在琢磨这番话的真实性。
黄世杰问她：“那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呢？”
阮妍回：“暂时可能还不行，因为这个‘徐佳’现在躲起来了，我找不到她，而卓钟森也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的行为。”
黄世杰皱眉：“那你说了半天，没有任何证据，一切全凭自己猜测臆想，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胡编乱造，转而去陷害他的？”
阮妍对上他的眼睛：“我当然不是胡编乱造，我有他几次窃取公司项目方案和设计图纸，倒卖给对手公司的证据。”
她的一席话，让包括林琳在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黄世杰想起卓钟森的背景关系，以及平时他们俩人不错的交情，于是说道：“你这个是怀疑还是有确切证据？如果又是空口而谈的话，就不要再乱说，浪费大家时间。”
阮妍笑：“应该比你们怀疑我的那几张照片合理一点。”
黄世杰脸色难看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办公室门口那盆君子兰的叶片动了动。
随即，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来：“你有什么证据，我倒也想听一听。”
阮妍转头，看到单手插袋，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的陆沛时。
他们把谈话地点移到了会议室里。
位子上坐着的，不仅有人力资源部的人，还有陆沛时和谭心怡。
卓铭人在外地的项目工地，昨天刚处理完事情，今天在赶回来的路上。
阮妍特意嘱咐他，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温颖，因为她不想温颖人在国外忙，还要分神替她担心。
没一会儿，卓钟森从会议室外进来，原先泰然自若的表情，在看到桌子正中坐着的陆沛时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
很快的，他又收起慌张，保持从容地走过去。
“陆总，黄总，”卓钟森环视了一圈大家，十分迷惑不解的样子，“忽然喊我过来，这是……”
黄世杰轻咳了声：“你们组的阮妍说，博物馆方案泄露的事，是你从中作梗栽赃陷害她的。”
卓钟森一脸大惊失色，转头向阮妍道：“你……你怎么可以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阮妍没看他，淡定地朝向大家的方向：“据我所知，光上半年的游乐场、图书馆、南郊商业综合体等几个项目中的涉密资料，都存在被卓钟森贩卖给竞争公司的情况，并且……”
“阮妍！”卓钟森气急败坏地打断她，“你这是自己出卖公司的事情败露，为了混淆视听，现在张嘴就咬，故意拖人下水是吧！”
阮妍一脸好暇以整：“卓经理，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你在怕什么？”
卓钟森被噎了下，随即又大着嗓门给自己壮气势，反咬道：“原本我是不想说的，阮妍之前就三番五次接近我，总是想要从我这里打听点什么，后来被我识破了她的想法，没让她得逞，我怀疑是因为这样，她就对我怀恨在心！”
阮妍听着他狗屁倒灶一堆话，原来并不是小说电视剧里太夸张，现实中真有人能厚颜无耻成这样。
她没有如他的愿被激怒，只是阴阳怪气轻笑一声：“卓钟森，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编这么一段瞎话，打草稿了吗？哦不对，瞎话你从来都信手拈来的，不需要打草稿。”
她的态度令卓钟森窝火又难堪，食指比着她：“瞎话？你敢说你没跟我吃过饭？没跟我去过商场？没故意挑拨离间过我的感情生活？！”
他越说越来劲：“明明有男朋友的人，还整天勾三搭四的，告诉你，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见多了，表面上清高，实际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了，谁知道除了窃取方案图纸，你还……”
啪！
一道大力拍击桌子的沉闷声响，打断了卓钟森激昂的话语。
同时响起的还有勃然大怒的一句——“卓钟森！注意你的措辞和态度！”
阮妍微愣，看向会议桌后面那个一脸愠色的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沛时忽然大发雷霆，令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阮妍。
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比她还大。
第35章 出卖
陆沛时愤怒的余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之后安静了数秒，没有人敢接话。
平时不论什么时候，陆沛时都是不冷不热的性子，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
被吼懵了的卓钟森, 缩着脑袋, 半张着嘴, 更是半个字也不敢发。
后来还是黄世杰大着胆子，出来打圆场：“陆总消消气, 是卓经理不小心口不择言了。”
他又看向卓钟森：“卓经理, 你情绪再激动也不好人身攻击啊。”
卓钟森一脸尴尬。
阮妍也缓了缓情绪, 重新组织语言：“谢谢陆总替员工抱不平, 刚好也遏制了卓钟森转移话题越扯越远的意图, 我之前说了, 我今天是来揭发他, 将公司多个项目的机密资料泄露给竞争对手，并从中获利，造成我们公司大量损失这件事的。”
卓钟森梗起脖子, 似乎想反驳什么，但看了眼陆沛时的脸色，又退缩了。
阮妍继续说下去：“他有两个U盘, 每次都是把方案和图纸拷贝到里面带回家, 公司一直有严格规定，不允许员工将包含敏感信息的资料和设计图随意拷贝或带走，请问他这一行为得到上级批准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他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黄世杰听得一愣一愣的，问卓钟森：“阮妍说的是真的吗？”
卓钟森打死不承认：“当然不是真的，陆总, 黄经理，她在污蔑我啊！”
黄世杰又问阮妍：“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阮妍淡淡笑了笑：“不止有证据，我还有证人。”
说着，她看了眼手机，目光随即又转向会议室门口。
“她已经在外面等好一会儿了。”
看到推门进来的庄晓童，卓钟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庄晓童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到了阮妍身边。
阮妍与她交换了个眼神后，对大家说：“在我继续往下揭露之前，我想先让大家看一段视频。”
她稍微操作了一番，将手机里提前准备的视频实时同步至正中央的led屏上。
视频画面上出现了卓钟森的脸。
之后，是庄晓童的声音。
“钟森，这次的事闹的太大了，公司上下都在严查，他们会发现你之前做的……”
“哎哎，你别乌鸦嘴！查什么查，我可不承认我做过什么，”卓钟森不满地打断她，“你也要谨慎一点，上面问什么你知道该怎么答吧？可别大意露了马脚，不然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