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溪行虽是庶出,但却在少年时就名扬通州,望家就巴巴的凑上来替她还债。
当然,在富有程度上,首先我们需要排除傅弈。
但作为万剑宗出战的脸面,他们不得不强撑着通州第一宗那傲人的风骨。
万剑宗本身也不算富裕,他们还得年年向着其他宗门借钱打欠条呢。
具体是欠了多少,万剑宗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岑临息接过掌门印时只记得一共有多少张欠条了,至于每张欠条上面有多少个零?
那是债主该去考虑的事呢 ~
这也是万剑宗会勉强收下个别世家纨绔的原因。
这些纨绔烦是烦了点,但他们带来的灵石是真的多呀。
宗门不能将嫡传们的所有路费都报销,但也报销了一半,美其名曰:历练。
傅弈表示自己能全包,但师兄们哪好意思让他做了这个冤大头。
只能苦哈哈的自己做任务挣灵石、东拼西凑着才凑出了路费。
望溪行对此不做任何表示,柳渡筝也很有骨气的……屈服在了耀眼的灵石之下。
听见了常怀瑾的话。
柳渡筝眼睛一亮,瞬间腿也不瘸了腰也不疼了:“你们御剑去?能不能带我一个?”
她去年欠执法堂的灵石今年还没还完呢。
这传州府爱谁进谁进呗,反正她不进!
蓬莱仙宗可以不要脸面,她也可以不要脸面啊!
而且,柳渡筝一直搞不明白这种做传送阵才是大宗门所为的形式主义究竟是什么时候兴起的。
“一起坐传送阵吧,”
傅弈温声道,他耳廓泛起薄红,完好的左眼盯着阮蔚,“我出。”
阮蔚扬起一张笑脸,羞涩拒绝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您真是太客气了哎呦喂——”
话音未落。
阮蔚猛地回头,换上了一副吃人表情,“听见没都别磨蹭了有人出钱快点跟上!”
她眼神写满了:快快快!这么纯粹的冤大头下一次可就很难再碰见了啊!
众人,“……”
要不说你确实能屈能伸呢。
萧玄同抱着剑,抬脚就往里迈。
笑话,他师妹刷脸得来的好处干什么不要?
不要白不要。
常怀瑾路过傅弈时,一个闪身就窜到了傅弈的右边,他大惊:“师姐快来看!这小子成阴阳脸了!”
傅弈,“……”
你这嘴要不然还是捐了吧。
或者我免费教你练闭口禅吧,和柳渡筝一样,练个五年起步先——
面对金主要僵不僵的半张脸。
阮蔚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常怀瑾发起的围观邀请:
“怀瑾回来。我们怎么能因为他人的缺陷而感到吃惊呢!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这么吃惊啊,快合上你惊讶的小嘴巴。”
阮蔚看天看地,就是一眼也不看他:
“傅少你放心,我是肯定不会好奇阴阳脸究竟长什么样,也不会在传送阵中途寻找机会去不经意间瞟你两眼,更不可能在我们两队分开之后和我的师弟师妹们在背后蛐蛐你的!”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众人,“……”
仙子你的这些话真的很难让人放心啊靠。
傅弈:她人真好哎 ~
在阮蔚莫名其妙的‘迷魂汤’作用下,傅弈拽着自己的钱袋子乐呵呵的去交钱了。
其他人原地等待。
“十一个人,五千五百上品灵石,给。”傅弈将一袋子灵石给了守卫,他也没漏了跟着阮蔚一同来的喻之椿。
守卫伸手正要接。
突然,一只手瞬间拦下他动作。
来人随手将袋子丢还给了傅弈,又将自己手中的袋子丢给了守卫。
池衿眉眼低压,嗓音冷澈,“拿着。”
他五官明艳而锋锐,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叫人看了便觉此人性烈而煞。
守卫惶惶接过,点了点数,正是两千五百灵石。
傅弈微蹙眉,好声好气道:“说了是我请你们的,池道友你不必如此客气。”
他看着这个浑身写满浓厚不耐的少年,心下不可避免的有些烦躁。
自己对阮蔚之心,几乎见者皆知。
虽然傅弈已经知道了阮蔚的无声推拒,他不一定要让自己的情愫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他也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被池衿针对啊。
傅弈微微发愣,垂垂眼睫遮住眼瞳,只是朋友……也不可以吗。
面对傅弈的劝阻。
“让开。”
池衿理也没理,直接撞开了他,扬长而去。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池衿:今日和晦气说了两个字,回去要洗两次澡清洁一下才行!
对于这两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修士,守卫不敢做出任何评价,只能扬起专业微笑询问道:“真人您这还有六个人的——”
傅弈回神,“啊……好的,给——”
“您好。”
一道温润男声再度打断了他。
傅弈闻声看去。
是一直以菟丝花姿态柔和的跟在阮蔚身侧的喻之椿。
不在阮蔚身侧的喻之椿变得很不一样,他看上去有些冷淡。喻之椿其实并没有一双笑眼,他的眼型狭长且利,是不可多得的无情眼瞳。
只是在阮蔚面前,喻之椿总是尽力的弯着他那淡薄的眼,才营造出一副笑意缱绻的温柔样。
喻之椿,“我自己来吧。”
他声音温和,却是不容商榷的坚定。
傅弈,“……好。”
你们一个两个都在阮蔚面前装小白兔,到他面前就变身大灰狼了是吧!
第152章 “好铁子!”
池衿沉着一张脸回到了众人身侧。
“上哪去了。”
阮蔚忽然问道,似是无意,又似是留意了很久。
师姐第一个注意到他刚才不见了?!
池衿一怔,正要扬起笑,却忽然对上了正缓缓走向阮蔚的喻之椿,向上的唇角迅速的向下一撇。
忽然就不是那么想说了。
池衿别过脸去,他摇头,瓮声瓮气道:“没去哪。”
阮蔚正要说话。
喻之椿却回来了,他指着远处叫卖的小贩问她,“阮仙子,你喜欢吃灵果吗。”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好似有星辰。
盘问的思绪被骤然打断,又看见池衿别过去的侧脸影影绰绰。
阮蔚摇了摇头,“我不喜欢。”
她视线上下扫了眼喻之椿,语气平淡的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喻之椿,“交钱。”
他指尖捏着自己洁白的衣袖,有些羞赧,“我与仙子无亲无故,不好意思借仙子的光,也不想让傅道友为此破费。”
阮蔚笑赞,“还是你贴心。”
不花她钱的男人都是贴心小棉袄。
抠门!永存!
一句称赞不过是费些嘴皮子的功夫,阮蔚从来不吝啬这个。
得了这一句夸赞,喻之椿的脸几乎红透了。
随后,喻之椿忽然看向了池衿,似乎有些缩瑟的颤抖了一下。
他说:“池道友方才也去了,或许也是不想让傅道友破费吧……万剑宗和蓬莱仙宗,真是友爱啊……”
话语之间,似有疑问。
正闹别扭的池衿听见又忍不住将头扭了回来。
谁他娘的会在乎傅弈那家伙破不破费?他只是纯粹不想蓬莱仙宗和那晦气扯上关系好不好?!
虽然很难向师兄师姐们解释清楚自己的灵石是从何而来的……
反正!他有钱!!!
你这茶渣休要胡言!
池衿张口就是国粹:“你放——”
“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猝不及防的被人捂嘴,捂得严严实实。
阮蔚一把薅下他脑袋,捂住嘴,圈在胳膊下。
这小疯子憋一天了,一开口指定是连着骂全场,这可不行。
她粉饰太平道:“哈哈哈哈哈哈孩子还小不懂事哈,见谅见谅。”
万剑宗那是金主,金主懂不懂啊金主!
池衿的脑袋被死死箍在阮蔚怀中,半点挣扎都不敢有的。
他意识到是师姐时就已经来不及躲了,尤其还靠的如此之近,少女身上颇有冷瑟清香,这简直——
太荒唐了!
疯了、真是快疯掉了!
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莫名其妙间,池衿一张俊脸臊得通红。
在看清师姐弟二人的动作后,喻之椿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没事的,仙子。”
他顿了顿,又用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没事。”
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阮蔚没听清后面那句,但她听清了前面那句。
无所谓。
既然都说了没事,那就以后不许再提了哦 ~
阮蔚刚松开了对池衿的钳制。
池衿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到了萧玄同的身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