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个心理慰藉。
喻之椿也不同她客气。
阮蔚那价值不菲的白衣都快让他拽裂了。
两人站在崖边朝下望,一个穿着粉衣的人影在紧紧的贴在岩壁上,一步一跳的向上攀爬着。
喻之椿,“……”
“我结丹之后的洞府绝不选这么高的。”
爬上爬下都得花一天。
合欢宗可不是玄天阁那闲得烧钱听个响儿的少爷宗门,他们宗门,除非世家大族出身,不然也是很少催动以灵石为动力的飞行法器的。
阮蔚看了一眼他瘦弱的手臂,真诚建议道:“我建议你别选洞府。”
喻之椿那身板,光长高不长肉,一看就缺乏锻炼,瘦的跟鸡仔似的。
阮蔚都怕自己一巴掌能给他人都掀飞咯。
那山下的人影听见了头顶的动静,忍不住抬头,“喂!”
“你俩有空就下来接我一下啊!”
喻之椿下意识的看向阮蔚。
阮蔚皱眉,“我去?”
喻之椿反问道:“那不然呢。”
阮蔚无语,“……他也算是你师祖吧。”
“是啊,”喻之椿点头,理由非常充分,“但我去帮他,我外边的师尊看了会伤心的。”
“她心眼小,看不得这个。”
阮蔚,“……”
好好好,欺负她师尊不在是吧!
哼。
无所谓,她有二师叔。
斗嘴归斗嘴,阮蔚还是飞身而下,直接将这位合欢宗掌门以一种同样的羞耻姿势提了上来。
合欢宗掌门一落地就立即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该说不愧是合欢宗的掌门吗,阮蔚甚至觉得他俊的出奇了。
合欢宗掌门整理完,才睁着一双桃花泛滥的眼眸看向了阮蔚二人,悠悠然开口说:“为什么要逼我出关?”
看似是对着两个人,其实只是在问阮蔚。
阮蔚挑眉,笑得纯良乖巧。
她倒是开门见山,“有一些事想请教掌门。”
合欢宗掌门,“哦?”
他的声音似有勾韵,也带着些许谜语一般的蛊惑意味。
“如果是李家的事,就不必多说了,我无可奉告。”
合欢宗掌门笑得勾人,他故作俏皮的用指尖画着圈儿,喃喃道:“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大概也摸清楚了,我们合欢宗在这边陲不过是讨口饭吃,一向做不得主。”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在这个时期,有那么一个凌驾于所有宗门世家之上的皇权,他们这些边陲宗门,确实只能称得上是讨口饭吃。
阮蔚闻言便笑,“我可没听说过合欢宗掌门做不了主的传闻。”
“多亏了你呀 ~ ”合欢宗掌门媚眼如丝,他倒是一点不介意身旁名义上的徒弟那已经铁青的脸色。
他继续说道:“还是你来了这儿,我们才好受些呦——”
阮蔚微微眯眼。
这合欢宗掌门还真不是个善茬,话是说了一箩筐,但拐弯抹角的,全是一堆废话!
阮蔚没工夫和他打哑谜,李戟川现在死生不定。
法显那一屋子的邪术书籍,指不定就是冲着献祭李戟川去的。
没有时间了。
阮蔚,“原来是多亏了我啊!”
她故作震惊,惊讶的情绪十分外露,是十足十的矫揉造作。
合欢宗掌门微笑以对。
半晌,阮蔚轻叹:“可是——”
“你怎么就没有告诉我,我要报的恩情,可是另有其人呢?”
第202章 人不能为了道德连钱都不要
阮蔚的话太过尖锐。
合欢宗掌门一听,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把拽过正在看戏的喻之椿,满脸震惊的质问他:
“你露馅了?!”
喻之椿一脸茫然,“啊?”
合欢宗掌门真实的怒了:“啊个屁啊你啊——”
“为师费尽心思给你换来的这么一个豪门世家,这么粗的大腿、金山一样的姑娘,你这都把握不住?!”
合欢宗掌门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他娘的!这丫头脾气臭是臭了点,但她好歹也生的这么一张花容月貌,这你都忍不了?!”
“忍不了你早说啊!”
“为师可以、为师愿意,让为师来!”
他语气之中满是遗憾与悔恨。
当年就应该坚持自己上的,他当初还是脸皮太薄了,人姑娘年纪小点就小点吧。
人总不能为了道德连钱都不要吧?
喻之椿,“……”
老年吃嫩草,呸,不要脸!
阮蔚,“……”
原来合欢宗对婚配的态度一直都这么超前啊!
等他长吁短叹了一阵,阮蔚才试探性的开口:“其实我比较喜欢年纪相仿的。”
“没事,”合欢宗掌门笑了笑,“我长得年轻。”
阮蔚尬笑,无声婉拒。
那倒也不是年轻的她都喜欢啊喂!!!
一个傅弈再加一个喻之椿就够她头疼的了,若是再多几个,别提他了,阮蔚自己也受不了哈。
喻之椿冷下脸,“别说这个了,谈正事。”
“我顶了李戟川的名头的事,是你做的?”
合欢宗掌门掏出折扇,眉眼弯弯,“别说的这么难听嘛,当时也征求过你的意见呀 ~ ”
“再说,你以为阮家不知情麽。”
阮蔚惊了一瞬,“什么?!”
合欢宗掌门微微歪头,折扇点在自己肩旁,疑惑道:“何况,你不是一直都有所猜测么。”
“我以为我们双方心知肚明。”
“阮家当然知道当年救你的人是李家,可你堂堂一阮家嫡女,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下嫁到那么一个毫无根基的平民家庭。”
“我们合欢宗的出现,虽然也不合阮家心意,却也要比他李家强上了千倍百倍。”
阮蔚瞬间想明白了。
所以,阮家一直都知道真正救了她的人是谁。
他们只是瞧不上人罢了。
如此看来,错认报恩一事,阮家知情、合欢宗知情、合欢宗少掌门也知情。
甚至连那位嫡女,也一直都对此有所怀疑。
阮蔚半真半假的问道:“因为我即将发现事实,事情快要败露,你们就对李家动手了?”
“那不至于。”
合欢宗掌门叹了口气,“你家里人都知道,他们不会因此发怒。”
“而你,我们好歹也是十大宗之一,自是不惧。”
他无所谓道:“大不了送你一个少掌门消消气咯。”
“就算事情被戳穿,这对合欢宗也没什么损失啊,毕竟我们也赚了几年灵石了。”
阮蔚,“……”
啧。
差点忘了能成为一宗之主的人应该早就不要脸了。
喻之椿皱眉,“那你刚才说,不要问你李家的事是为什么?”
“啊——”
合欢宗掌门仍是一副笑眼迷人,“因为。”
“我知道是谁干的,但我不会告诉你们,也不能告诉你们。”
阮蔚微微眯眼,“为什么?”
合欢宗掌门,“其实我很佩服你,阮家丫头。”
他始终笑着,可却叫人看不出任何笑容的暖意。
闻言,阮蔚挑眉,漂亮的眼睛也弯着。
同样的不带一丝暖意。
合欢宗掌门随手用折扇指向了喻之椿,“我这徒儿心狠,当初冒名顶替一事,他亦知情。我只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感叹道:
“我们媚修,竟然也能出个痴情种。”
这小子把什么东西都告诉了她,真是……愚蠢至极。
阮蔚懒得理他这种低级的阴阳怪气,她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梳理着,“你知道,但你不能说——”
“谁能说服望家负责关人,将李家救出的善缘全部拦住;还能让合欢宗冒昧顶替,隔绝了李家攀上高枝的可能;甚至连手握权柄的阮家都愿意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阮蔚喃喃道:“是伏龙寺啊。”
抛开法显不谈。
伏龙寺在整件事里显得太过干净了。
甚至是善良。
他们收养了无家可归的李戟川,也劳民伤财的自愿举办了慰灵大典。
很有正派风范。
可脏污之中,怎么可能有人能独善其身?!
阮蔚继续说:“十大宗并非乌合之众,也绝非不明事理之人。为了各自的仙途着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甘做坏人。”
“可你们愿意,不仅愿意,甚至还急不可耐。”
她紧紧的盯住了合欢宗掌门的眼,带着些许探究、和嫌恶。
合欢宗掌门转过头,避让着少年炙热的眼。
他忍不住在心中长叹,这位嫡女,太过难缠,也真是至纯至善。
当年大战,她明明不必来救,却还是带着大批物资前来支援,无端卷入了这场乱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