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要的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全心全意、只属于自己的爱人。
阮蔚对感情的精神层次需求很高。她绝不容许其他的任何因素或人或物的插足自己的情感,她要将单独的人纳入自己的范畴。
很霸道。
很不讲理。
但谁说感情就一定要讲道理呢?喜欢、爱、憧憬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阮蔚只是这不讲道理的个中翘楚罢了。
若非是池衿,阮蔚就不会懂。
若非是阮蔚,池衿也不会付出。
他们都是渐渐成长的人,都在这段莫名其妙拉扯不断的关系中打磨着自己的棱角,力求最完美的契合。
无爱者学爱,不懂爱者教爱。
教学相长也。
这是多么病态却完满的爱恋啊。
蜃景,“快快快,喜不喜欢最多不就三个字的事吗,你在纠结个什么劲?”
先天灵物不懂人的感情。
它只想尽快下班。
喜欢,不喜欢。
多么简单的答案啊。
正是因为太过简单,太过明显,居然没有人当面问过池衿这个问题,他独自寻摸着答案。
池衿忽然想起了阮蔚的那句——
不知道。
柳渡筝问她,那池衿呢。
池衿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手是多么的湿润,背后的视线犹如一道利剑,叫他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栗。
他听见师姐说:
我不知道。
一个分明从未开过情窍的人,一个连漫天神佛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一个从未回头望向自己的人。
她说她不知道。
明明可以否认,明明可以打诨,明明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回答。
但阮蔚就是回答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答得坦荡,也给了池衿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池衿当时便明白了。
啊,原来这就是爱啊。
在那一瞬间,自己为何会因为阮蔚的一举一动而沉沦也有了答案。
因为喜欢,因为爱。
池衿没有回答蜃景的问题。
少年的心事似乎在这一刻都终于的浮上了水面,池中影影绰绰的,被月光牵引着,给出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回答。
池衿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不喜欢。”
阮蔚,那可是阮蔚哎。
这个名字摆出来放在这儿,就不会有任何人说不喜欢的可能性啊。
不喜欢阮蔚的都没品!
池衿答完。
他顿了顿,明明只是个幻境走过场作弊式的问答而已,明明可以随口敷衍。
但池衿的浑身还是红遍了。
他下意识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他应该说实话,这似乎对他,很有帮助……
池衿:“我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地步。
想让她开心,想让她得到这世上一切的好东西,想一直一直的待在她的身边。
这算喜欢吧?
算的。
少年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
断情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情潮,是从来没有过的眷恋神情,当一个人在回想爱人时,他所呈现出来的表情就是最柔软的。
简单的剖白,诚挚的心意。
池衿只觉得这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跳跃着,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整个人都像是从热水中捞出来。
好想。
好想快点见到师姐啊……
他完蛋了。
他惨了,他坠入爱河啦!
蜃景在祭司的示意下追问道,“呃、那,那你为什么喜欢她啊??”
“?”
池衿挑眉,“你的问题真的好奇怪。”
在池衿的三观里,所有的选项里,就没有一个选项能指引他不喜欢阮蔚。
月亮都弯腰了,谁不伸手谁傻蛋啊!
他一字一顿:
“普天之下,试问,谁能拒绝阮蔚啊。”
反正池衿不能。
他拒绝不了一点,别说拒绝了,他一点都不想让师姐有任何的不开心。
喜欢师姐是他的宿命他了解。
蜃景,“……懂了,请稍等。”
蜃景离开了,现代化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池衿在沉默。
实况偷听的祭司也亦然。
祭司摸了摸下巴,她的双眼也有些茫然无措,“还真是两情相悦啊……”
简直不可思议。
祭司的本意是掌握更多信息,毕竟自己这个今生看着有点重感情的趋势,祭司想着能两情相悦就最好,不行的话给小师弟打点预防针也不错。
但池衿一个个问题回答下来之后,祭司发现——
这真不怪阮蔚动心。
这他娘的,这……她当年简直就是给自己养出了一个人型阮蔚定向捕捉器啊!
第382章 祭司的助攻+1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里。
蜃景的灵体飘到了祭司身边,它小心翼翼的问询:“……姐,这样够了吗?”
祭司,“……”
“够了,放他出去。”
她已经不是很想继续听这对的甜蜜故事了,再听下去她就要变青蛙了。
孤寡,孤寡,呱。
蜃景,“好嘞好嘞。”
它正要飘走,祭司又说:“回来。”
蜃景,“……嗻。”
它咕噜咕噜的又滚了回来。
祭司随手一弹,“接着。你晚上溜出去一趟,封印我替你抗一会,你把这颗留影石给阮蔚。”
她做这么多,吃这么多狗粮都是为了谁!
哎。
算了,看在自己把人抵押出去做牛马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干了。
祭司的助攻+1。
蜃景,“嗻。”
因为和祭司共处多年,蜃景早已了解祭司爱听啥样的话了。
它十分狗腿,“姐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小的就先下去了。”
“嗯。”祭司低低的应了声。
她安详的闭上了双眼,专心致志的享受起了懒人沙发的柔软,顺便开始学习阮蔚房间那一书架的现代书籍。
嗯!
既然要去现代,就得先了解现代的文明。
话说六道那牛马怎么不回信儿了,最近有这么忙吗,还是让天命给逮着了,不能吧……
祭司如是想道。
-
“我回来啦!!!”
蜃景欢呼雀跃的回来了。
蜃景,“评估通过,你可以走啦!”
蜃景用了自己灵生最快的速度为池衿开了道门,“快走快走,已经有不少人先出去了,你再不出去就赶不上第一啦!”
赶人的架势做的十足。
池衿也被这突兀的亮光打断了思绪,看着面前的光亮,池衿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他片刻的犹豫也被蜃景看在眼里,蜃景问:“你怎么不走?”
池衿抿唇,“被你问了些神经病问题,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姐了。
近乡情怯。
师姐肯定早就出去了。
她现在应该正在外面等着自己。
光是这么想想,池衿的心中又莫名涌起了诡异的满足之感。
蜃景挠头,它小声嘀咕着,“……这也不是我想问的嘛。”
“不管,你,快点出去!”蜃景赶人。
再不出去祭司就来徒手撕灵了!
池衿,“……”
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起身迈步。
-
从一个空间跨越到另一个空间的感受总是很不好受,就算是经历过这么多次,池衿也还是很不习惯。
在光亮的刺激下,池衿先是闭目。
下一瞬。
熟悉的声音。
在梦中、在过去、在现在都听过无数遍的声音。
“池衿。”
池衿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他抬眸昂首。
正正对上了一张笑脸。
阮蔚本就生的极为出彩,此时一笑,当真是不知何处是风景,何人是景致,谁在赏景,谁在赏人。
她一向都是让人很难挪开眼的好颜色,让人心甘情愿的被蛊惑。
池衿挪不开眼,也不止池衿挪不开眼。
天机楼已经出来了两个人。
爻歧,“……颜子卿,口水擦一擦,师尊挥拳头了。”
颜子卿下意识擦了一下。
“……”
他郁闷的说:“师兄你别逗我玩了。”
“我逗你?”爻歧冷哼一声,“你痴呆似的盯着人家女修才是真的逗我玩!”
颜子卿的脸瞬间爆红,“我不是……”
爻歧打断他,“你是不是的不重要,别犯傻,人家没喊你名字,别乱看。”
到底是大师兄,气势一上来,师弟就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颜子卿答应着,却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瞥。
在阮蔚似有所察望过来的前一秒,他又连忙将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