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经不怕池衿这小崽子了。
作为小丈母娘,作为他俩爱情开始的见证者。
姜榕榕十分有底气。
姜榕榕扬着下巴看池衿,满脸写着:你丫有本事就反驳我啊!
池衿,“……”
他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阮蔚,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阮蔚让自己留下的声音。
他扁嘴。
池衿:“行。”
答应归答应,卖乖归卖乖。
池衿讨好地说:“我站外面守着你,师姐。”
一边说还一边死命的瞅,奈何阮蔚有心给他一个教训,即使是感受到了炙热的视线也绝不搭理他。
池衿,“……”
Duang大一只美人骨,就这么可怜兮兮的上门外蹲着去了。
房内。
姜榕榕浑身满是绿意,淡绿色的灵气如丝线一般包裹着阮蔚脖子以上的部分。
逢春术已经全面启动了。
姜榕榕一边给阮蔚梳理着她识海中被震得七零八碎的神识。
她一边还有点生气:“傅弈怎么回事啊,爱而不得就毁掉吗?再怎么样,也不能冲人识海动手啊!”
识海对冲,一个不小心就是痴呆。
阮蔚正闭着眼感受着逢春术的妙用呢。
听见姜榕榕为她打抱不平的话,阮蔚叹了口气,还是解释了句:“不是他干的。”
姜榕榕:“?”
她嗤笑一声。“台上就两人,不是他还能是我啊?”
紧接着,姜榕榕蹙眉,一脸不赞同的劝道:“阮蔚你可别出墙嗷!你家小朋友看着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
阮蔚,“……”
姜榕榕和南乔不愧是师姐妹,脑回路一样一样的。
说到出墙。
阮蔚不由得想起了祭司交由蜃景跑腿送来给自己的留影石,这都是表白成功之后的事了。
想到池衿那炸裂的回答。
什么叫出墙一定是他的问题啊……
阮蔚莫名笑了声。
姜榕榕,“?”
她莫名其妙:“你不是来真的吧?”
姜榕榕坚决捍卫自己小丈母娘的身份:
“虽然傅弈是好看,但你已经有一个美人骨了,别太贪心!”
姜榕榕不站傅弈。
因为傅弈的助攻太多了,姜榕榕觉得自己占不到从龙之功,那样就坐不上主桌了啊喂!
阮蔚白了她一眼,“想太多。”
“总之我这样不是傅弈干的。”
刚说完,阮蔚就想起外边偷听的那位,为了避免误会,她只能解释的更清晰一点:“你没感觉出来?他自己的神识也都被抽空了。”
姜榕榕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看他脸色也挺差的,你出来之前人家还吐血了呢。”
但姜榕榕还是想不通,“可台上不就你俩吗?”
“镜己干的。”阮蔚摇头道:“镜己生了剑灵,是剑灵自作主张的。”
她在心中给镜己道歉。
好镜己,好镜己,这屎盆子你先给天命接一会儿吧,好歹是你上司。
镜己:……
一天天背不完的锅。
姜榕榕琢磨了一会,也算是勉强认同了阮蔚给出的解释。
在治疗结束之后。
姜榕榕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起身说道:“行了,差不多了。”
阮蔚凝神内视。
原本爆裂的像座活火山的识海此时已经重新变回了乖顺的模样,脑内一片清明。
逢春术实在太顶了。
阮蔚朝着姜榕榕竖起大拇指,“感恩!”
姜榕榕的嘴角都压不下去,“咳咳、低调,低调一点。”
该夸夸,该说说。
包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阮蔚翻身下榻,送走了满脸笑意的姜榕榕,然后又把缩在角落的池衿提溜了进来。
门一关上。
“扑通——”
池衿就干脆利落的跪了:“师姐我错了!!!”
对于他毫不犹豫舍弃膝下黄金的这招,阮蔚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孩子喜欢跪就让他跪着吧。
阮蔚随手拉了把椅子来坐下,上下打量了池衿一会,确定这小子没受伤之后松了口气。
她面上绷着劲,看上去冷得出奇。
阮蔚开始审问:
“什么时候出岛的?”
池衿,“……你们离岛的第二天。”
“什么?!”
阮蔚抬手一个暴栗就敲上去了。
池衿“嗷”了一嗓子,嘴抿着,却没敢再卖乖。
阮蔚这下彻底火了,“出来这么多天了,也没传讯,也没报平安?”
她难得升起了要将人安生养着的心思,没真锁着也是崇尚自由恋爱的缘故。
“自由”恋爱。
阮蔚觉得,一定范围内的自由还是要给伴侣的。
谁知道,池衿这小子看着安安分分的,甩着两条大长腿那是到处乱跑啊!
池衿捂着脑壳,小声地说:“……我跟二师叔报备了。”
不算乱跑。
迫于大魔王的威严,池衿只敢在心里小声嘀咕。
阮蔚,“?”
“二师叔和你亲还是我和你亲?”
大部分人已经明白。
阮蔚绝不是完美的恋人,甚至是病态的,疯狂的,一定要将对方掌控完全的。
“我和师姐亲。”
池衿答的很快。
说着话呢,池衿莫名其妙想起了月光下的触碰。
他耳廓一红。
有点……想再试试。
第443章 给你兜底
这么挨骂也不是办法。
池衿安安分分的跪着,墨发落在颈间,修长睫羽的投影落在眼睑下,唇线绷着,看上去好不可怜。
他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阮蔚明显缓和了的脸色。
池衿趁热打铁:“师姐,我知道错啦,下次再也不敢了 ~ ”
“师姐别生我的气。”
“我难受。”
他捂着心口嘟囔,欲语还休的模样,活像红楼里的好妹子。
阮蔚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你——”
看他那死样。
每回错了就装乖,小脸一皱,眼睛一眨的,倒像是她欺负了人似的。
偏偏……
偏偏自己还就吃这一套了!
阮蔚一个没忍住,差点被自己气笑了。
池衿见她唇角微勾,心知阮蔚这气算是消下去了些。
池衿:“我知道师姐是担心我,师姐是为我好,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就这一回。”
他伸出手来对天发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乖顺:
“饶我一次吧。”
阮蔚闭目,再睁开眼,“……行。”
自己选的人咬着牙也得忍着。
现在浓情蜜意可以被哄一哄,等她再历练一番,以后不吃这一套了就好办了!
池衿偷溜出岛的事就这么翻篇了。
阮蔚也没让人从地上起来,“你前面这么多天,到底跑哪去了?”
“……”
第二个致命问题,来了!
池衿缩缩脖子,声音也小:“……我回魔域了。”
阮蔚,“什么?!!”
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千防万防,不让池衿跟着出岛就是为了防备郁群青派来暗杀的合体期魔修。
你小子倒好,大剌剌的跑回老家搞事去了!
池衿连忙解释:“师姐别急!我没在魔域露面的、这一趟就是和郁泂说了些话,顺便想给郁群青找点事做。”
阮蔚问:“好端端的给他找什么事?”
池衿抿唇,神色有些黯淡。
明明不爱说到家庭,他却还是答:“……为了让他少找我娘的麻烦。”
正如阮蔚不喜欢诉说自己的感受,池衿也绝不是个喜欢用自身苦难的经历去讨好爱人的人。
他们都是高敏人群。
池衿更是配得感极低的人。
他不觉得自己配得上阮蔚,更不觉得自己配得上阮蔚对自己的爱。
池衿能做的,只有将自己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起码要在他人的眼中更相配一点。
所以。
他不希望阮蔚对他的印象只有怜悯。
但无可避免,阮蔚对他的爱意始终起始于怜心,也正是因此,池衿总不愿意在阮蔚面前提及自己的家事。
或许是求来的爱,或许是偷来的月光。
仙人愿亲身落凡尘,俗子又怎能忍下君眉间紧蹙。
池衿想要在阮蔚不插手的情况下先将自家的龌龊事都处理得当,他不想让心中风光月霁的师姐为自己的家世烦忧。
或许不配,但愿长久。
狼崽子是自己一手养成的,看见池衿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阮蔚只需略一思忖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能明白,于是也能理解。
阮蔚不是那种非得要别人跟自己一样的性格,她只是掌控欲强,又不是搞强制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