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看不惯这秃驴总是这也要小心 那也要小心的样子,像是他们灵族怕了魔族似的。
照她的说法,要打就打,打输了死,打赢了爽!
济真方丈瞥了曲卧云一眼,不欲与其争辩。
两宗的战时方针和理念都不相同,他们俩就是相看两厌,少说几句也就是少吵几句。
月华十分熟练的出来打圆场:“哎,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人家孩子渡劫刚醒呢,我们这是来探望的,不是来吵架的,再说了,多拖两天也没什么用啊,本来就是必打的仗嘛。”
从战时方针来看,合欢宗是激进派,伏龙寺是保守派,这些年,两个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宗门可没少为了这事儿吵架。
被两个女人联合围剿,济真方丈闭嘴了,他开始念经静心。
月华满意的点头。
正式的事情要放到开会的时候去说,现在他们只是来关心别家宗门晚辈的长辈,没必要揪着人刚醒的孩子上纲上线。
月华转头看向阮蔚,漂亮的脸上满是关切的笑,她柔声道:“阮蔚小宝,你现在身体好些了没呀~”
“多谢月华仙子关心,没什么大碍。”阮蔚对于关心自己的女性长辈,一直都是很和善的。
月华红唇弯起,略带几分调侃道:“没事就好,前几日的那场雷劫实在是吓死我了,真真是没见过这样凶悍的雷,当时别说我们几个了,这美人骨小子才是真真坐不住了呢。”
听到月华提起池衿,阮蔚才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
池衿倒是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你们知道我坐不住还那样!”
阮蔚疑惑的目光追了过去。
池衿很委屈的告状:“我都快急死了,他们还不让我去接师姐,他们都很坏。”
众人:“……”
阮蔚倒是很赞同,“应该的——”
她都没把握能活下来的雷,何必再让池衿出来涉险呢。
话音未落。
“他们还说我是战略物资!说我出去就是给郁群青那畜生送把柄!”池衿有些气恼的说。
阮蔚拧眉,冷冷的环视了一圈通州众人:“谁说的。”
人就是人,怎么能当物资来看,这简直是不拿池衿当人看!
阮蔚自然会气愤。
阮蔚全然不提自己刚醒时被池衿惊艳继而将人当作上天赐予的礼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般行为也是不拿池衿当人看啊。
但是阮蔚从不责怪自己,她只会拼命责怪他人。
双标狗,唯阮蔚是也。
通州:“……”
当时是谁嘴快了那么一嗓子来着,啊,脑袋好痛,记不起来了。
通州要装傻,阮蔚也没辙。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的时候,岑临息冒头了。
这位名义上是万剑宗宗主,实际是阮蔚师娘的剑尊,他的目光略微在阮蔚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而后才有些淡淡地开口:
“傅弈也醒了,他有些话想对你说,去吗。”
阮蔚一愣。
傅弈?
天命之子要干嘛?
池衿:“!!!”
哪家的锄头要来勾他的红杏出墙去?!
第525章 梦
“等等。”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不是池衿。
朝见面容沉静,上前几步挡住了阮蔚:“这不大妥当。”
池衿立刻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朝见。
他面上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就差跪地虔诚拜三拜然后大喊:二师叔,你是我的神了。
岑临息蹙眉,争取道:“只是几句话而已。”
老四难得有求于自己,岑临息虽然不甚赞成他搅乱人家好好的一对,但傅弈又向他保证自己要说的话无关情爱,信与不信,岑临息也无计可施。
“那也不行。”
“……”
朝见拒绝的很坚定,岑临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亲徒儿的请求他不能不听,朝见这位小舅子他也不想得罪太过。
朝见确实比池衿还要严防死守。
傅弈再如何良善无辜,他也是天命花了无数心血精力去培养堆砌之人,天命与蓬莱的阵营绝不相同,傅弈与阮蔚自然也不该再多接触。
屋内的气氛略微凝重。
元音等人也很有眼力见儿,一个个说着家里衣服晒了没收、徒弟又被合欢宗弟子拐跑了、道侣喊自己回家吃饭了之类的假话,八仙过海,各施手段,纷纷开溜。
月华还想留下来看戏来着,结果当场就被曲卧云一个掐脖顺走了。
月华:“咳、曲姐、手……放手啊——”
“闭嘴。”
曲卧云顺便把她嘴也捂上了。
看什么热闹?这都两家人自个的家务事!!
岑临息想让阮蔚去见一见傅弈,大小也能了断执念;朝见则坚决不赞成,他压根就不放心被天命浇灌多时的傅弈。
但决定权在于阮蔚。
阮蔚决定去会一会傅弈:“可以啊,他在哪,我去瞧瞧。”
池衿脸色一沉。
啊啊啊啊啊啊,他要闹啦!!
在阮蔚看来,傅弈并不是知三当三的性格,他醒来便要寻自己说话,一定是有正事要谈。
非要说知三当三的话……
池衿才最容易说出那句经典名言: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蔚蔚?”
朝见朝阮蔚使了个眼色,阮蔚摆摆手,“二师叔放心,没事的。”
朝见沉默片刻,让开了道路。
阮蔚冲朝见笑笑,也用力的攥了一下池衿有些颤的手,指尖在他手心处勾勾画画,池衿的脸也由阴沉转为薄红。
池衿凑到阮蔚耳边:“师姐要快些回,不然我要恼的。”
“当然。”
池衿得了保证,原本略带阴鸷的眉目变得松快,他相信阮蔚的每一句话。
阮蔚见他这样才安心了,她可不想说两句话回来看见一个气成河豚的道侣,池衿脾气很差,真惹急眼的话,那就很难哄了。
阮蔚走到岑临息身边,“请剑尊带路吧。”
岑临息颔首。
两人一同前往边陲城内万剑宗的驻地,因为两人都不是热络的性格,所以一路无言。
等到了傅弈单独的房前,岑临息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阮蔚,传音入耳:“你对他不用太客气。”
阮蔚愣住。
岑临息淡淡道:“我是他师尊,也是你师尊的道侣。若是要拒绝,不必顾着我的面子,让他栽个跟头更好,省得他整日魂不守舍,叫人看了来气。”
区区求不得而已,岑临息觉得傅弈有些太沉溺情爱了。
他开始理解万剑宗前几日的掌门,也无比庆幸自己英明神武的决定——由望溪行继任掌门,要不说大家都爱立嫡长子呢,就家里嫡次子这德性,立了就亡国。
岑临息都担心人姑娘说一句要星星,傅弈马不停蹄的就窜天上去了。
他倒是没想过自己的情况和傅弈也差不多,其实就算想想又如何,他们是两情相悦,这不一样。
虽然没名分。
“……”
“哇,剑尊你现在话好多啊。”阮蔚忽然感叹道。
岑临息:“……”
还不都是你师尊逼的。
还有,这是重点吗?你们蓬莱仙宗能不能抓抓重点啊!
这些话在嘴里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岑临息无力的朝阮蔚摆摆手:“进去吧。”
“好嘞。”
阮蔚嬉皮笑脸的点头,抬手叩门。
里面传来傅弈略显慌张的声音:“……请进。”
阮蔚毫不扭捏,推门就进。
床榻上的少年面色仍未大好,唇色也泛白,身形也瘦了,但一见阮蔚,他神情立刻变得欢愉,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傅弈笑着说:“你来啦。”
阮蔚只是略略的扫过他几眼便收回视线,她自顾自坐在距离床榻较远的桌椅旁,而后才道:“你找我有事?”
傅弈的视线落定在阮蔚的脸上,神情中有几分恍惚,他默默地想,只觉得这张脸简直是一模一样,为何人如此不同。
足足愣了半晌后,傅弈才温吞道:“嗯,有一点。”
“什么事。”
傅弈轻声道:“……你好像很急,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阮蔚蹙眉,很疑惑的看向傅弈:“我们俩不是能够寒暄的关系吧,找我有事,直说便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或许有些冲,但阮蔚真的没有办法和傅弈好声好气的说话。
那样就太对不起祭司和无辜死去千百次的大家了。
傅弈当然听得出阮蔚语气中的不耐烦,他脸色瞬间惨白。
傅弈被阮蔚冷待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他在阮蔚身上栽跟头、吃拳头也不止一二回了,按道理说他也早该习惯了。
但这一次醒来,傅弈再次对上阮蔚周身严明的冷墙,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唇齿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