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一直以为医修都是三师叔那样的。
头一次见这种颇为玄幻的治疗方式,阮蔚饶有兴趣。
阮渐姜见状,便开始讲述姜榕榕的事。
姜榕榕,望息谷嫡传大师姐,她是木灵根,自幼拜入望息谷谷主门下学医,与谷主同修一脉逢春术。
逢春术,顾名思义,取自枯木逢春之意。简而言之就是,哪怕这人是个半死的,逢春术都能把人给救回来。这是望息谷谷主独创的医修之法。
学习逢春术的条件很苛刻,这么多年了,也就一个姜榕榕继承了衣钵。
在治疗过程中,逢春术可以通过灵力触摸病人的身体,根据人体内不同的状况,运用修习逢春术的医修特别的灵气帮助病人伤口愈合,也可直接进入体内修复受损的组织。
简单点说就是摸谁谁好。
她也是这一代嫡传中成名最早的。
曾为历练心境,年仅十一的姜榕榕就地取材,在望息谷谷外摆过一年的免费医馆摊子,不论来者,皆使用逢春术为其治疗。
此后姜榕榕便被通州散修们称为小圣手。
同年,由于姜榕榕的恶性竞价,导致那段时间望息谷谷内人人只吃得起糠咽菜。
被外出游历归来的望息谷谷主撞了个正着。
当场逮捕!
姜榕榕被抓回谷内关了三年禁闭。
被关了三年禁闭之后,这姑娘长记性了,再也不肯随意使用逢春术救人。
阮蔚听完,两眼发亮,“逢春术这么厉害?!”
听这描述,这不就是移动泉水吗?
阮渐姜点头,“确实是真的。”
三人一同望向坑底的见空。
望溪行倒是没管这边,直接奔着剩下三个仍是躲在见空金钟罩里的医修去了。
她的目标只是赤嘉果。
这才第一场小比,拿到胜利就好,没必要把人得罪死了。
不到最后一天,望溪行对淘汰人什么的倒是没有太大兴趣。
坑底。
绿色光晕渐渐淡了,姜榕榕那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白了几分。
她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掌心消失的好久不见的绿色光晕,姜榕榕忍不住抿唇。
起初,姜榕榕是真的以为自己那么做是帮助他人。
但最后,是望息谷谷主苦口婆心的劝她:
“榕榕,你以为他们是感激你吗?不,除去一小部分人。世上更多的人只会笑你傻,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占到了天下一等一的便宜!若日后你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不得不向他人收取诊费时,他们便会觉得你两面三刀,众人就会说你先前都是在装模作样!”
“你能肯定你医治的人是好人吗?连他人为何受伤都不问,你这一年,究竟替自己缠了多少因果报应在身!”
“世人本恶,修医者贵在修心而非修性,你只能医体,不能医人。”
“莫要无谓之善、莫存计较之算、莫拦笃定之意。”
望息谷谷主领她去看了一个她曾经救过的人,那人欺男霸女,为恶乡间,最后是被他欺辱过的人联合起来废了手脚。
姜榕榕治好了他的手脚,他便回乡杀尽了那几家凄苦人。
那是姜榕榕第一次意识到,救人者所救若非人,便是这世间最大的灾祸。
于是,姜榕榕便不再用逢春术了。
见空从坑底爬了出来。
他满脸茫然的看向自己僧服上的鲜血,他明明记得自己受了内伤。
但此时自己面色红润,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但他知道是谁救的。
见空回头,把坑底的姜榕榕也拉了出来:“多谢施主。”
姜榕榕摆手,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你护住了我的师妹们,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空对她回以佛礼,再次飞身攻向了望溪行。
望溪行那边还没能砍破那禅杖维系的金钟罩,回头又对上见空一掌,她被烦的不行,下手动作更狠了些。
见空恢复的十分完美,阮蔚不由得惊叹:
“哇。”
“移动泉水!”她满眼羡慕的看着,“好想要哎——”
他前言不搭后语,元吹云不免疑惑,“想要?你想要什么?”
阮蔚自顾自的下了决定:
“嗯。那就抢一个吧。”
“???”
阮渐姜、元吹云瞳孔地震:抢?抢什么玩意儿?你要抢谁?!
第104章 猖獗的法外狂徒
“啊。”
阮渐姜懵了一瞬。
元吹云也立即凑到阮蔚身侧,小声确定道:“我们是要抢他们的赤嘉果吗?”
一颗赤嘉果都抵得过十只金丹妖兽的积分了哎。
阮蔚没说是或不是。
她只是微笑着看了元吹云一眼,小孩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想被肯定了。
元吹云微微皱眉,看了眼正战的激烈的望溪行和见空,犹豫道:“要不……算了吧。我们好像打不过他们啊。”
阮蔚,“为什么。你刚刚不还说是个好机会吗。”
闻言,元吹云就认认真真掰着手指数给她看。
“因为刚才他们还没太动手呀!现在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我们仨没机会啦。”
“听说望溪行半只脚都跨进元婴了,但是晋升元婴要渡劫、还要闭关。她是为了这次十方大比才压着境界不突破的。”
“还有见空,据说他生而知之,还是口含金光舍利子降世,出生就被伏龙寺接回去做了佛子,小小年纪就被功德堆到了金丹后期。”
解释完,元吹云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幽怨的看了眼阮蔚,“穆笙师姐都被你送出去啦,我们哪有可能打得过人家啦!”
阮蔚极其不走心的敷衍道:“报意思啊报意思。”
阮渐姜也凑了过来,他看着阮蔚,“不是赤嘉果,对吗?”
“你想抢的是——姜榕榕?”
要不说他们姓阮的就是聪明呢。
阮蔚假装惊喜,“宾果!恭喜你,你荣获了比元吹云聪明一丢丢的荣誉称号!”
元吹云,“……”
禁止拉踩啊可恶!
小孩气的一扭头上一边对树面壁去了。
阮渐姜也无语,他噎了会儿才缓过来,“你要怎么抢?”
“望溪行或许不会管你,那见空呢。”
阮蔚摇头,“伏龙寺又不教分身术,一桶水管不了两头起火。”
她笑了笑,对着元吹云挥手,“过来。”
元吹云虽然生气她暗讽自己愚蠢,却迫于她的淫威,屁颠颠的过来了,“干啥?”
阮蔚,“我考考你。你觉得赤嘉果此时在谁身上?”
元吹云毫不犹豫,“当然是金钟罩里那三个了!姜榕榕都敢直接跑出来救人了,肯定不在她身上啊!”
阮蔚听了就笑,“那若是琨音门此时拿到了赤嘉果,你们会放在谁身上?”
此时,代表着不算穆笙。
元吹云思索着回答,“此时……穆笙师姐不在的话,那当然是交给大师兄啊——”
“啊!”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你觉得赤嘉果在姜榕榕身上,”元吹云压低声音,“你想一箭双雕?”
阮蔚淡笑。
阮渐姜也有猜测,但他踌躇不定,“这……说不准的吧,望息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或许没有我们这般讲究长幼顺序。”
阮蔚果断摇头,“不对。”
医生才更讲究论资排辈。
不然大家为什么都喜欢奔着年纪大、有名气的人去。
阮蔚虽然不知道修真界的医修规矩,但她比较喜欢玩逆向思维。
见空一看就打不过望溪行,赤嘉果被抢走是迟早的事。望息谷既然想守住自己手中的赤嘉果,他们便不该困囿于金钟罩中坐以待毙。
死局之中,只得破局。
姜榕榕携带赤嘉果,以救治见空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离开了金钟罩,而望溪行也受到惯性思维的影响直接略过了她。
当然,这一切只是阮蔚的猜测,对了稳赚,错了不亏。
何况她的首要目标又不是赤嘉果。
阮渐姜见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说。
阮蔚看着眼前已经被分割成三块的战场:
距离湖边最近的禅杖金钟罩那头汇聚了两个互殴的、三个抱团发抖的;路过三人组站在了密林中,与湖边相隔甚远;二者之间,面色苍白的姜榕榕正倚靠在树边休息。
三点一线。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绑架站位啊!
阮蔚瞳孔微闪。
她仔细观察了会望溪行和见空那边,确定这二人正打的不可开交,都空不出手来管这儿。
姜榕榕刚用过逢春术,此时正虚弱的一批。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阮蔚低声叮嘱:“你两先跑,等会我抓了人就去追你们。”
琨音门师兄弟对视一眼,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