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坐在司老夫人的身边，伸手握住她手的时候愣了一下。
“哥哥，打电话叫阿爸他们回来一趟吧！”
司锦宸有些不明白卷卷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去给司命，司古和缪九他们打了电话。
等到家里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们刚想开口问卷卷什么事，就发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司老夫人有些不对劲。
“姆，姆妈。”司命声音有些颤动地小声喊了一句，生怕吵醒了睡着的人。
司柠眼眶早已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已经看出来了，司老夫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缪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抱住了司柠。
司古走到司老夫人身边跪下：“姆妈。”
他期待司老夫人起来打他，骂他是块木头。
可是这次她没有起来打他了，也没有再骂他了。
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握住了她垂落在一旁的手，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
卷卷抱着司锦宸早就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司锦宸没有想到，今天回来竟然就是祖母离开的日子。
麻阳他们收到消息，也拼命地往家的方向赶。
看着挂起白布白幡的灵堂，看着摆放在中间的棺木，还有司老夫人的牌位。
他始终不愿意往前一步，去相信这是真的。
柳月芽站在他身边，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走吧，去送送老夫人。”
卷卷他们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送司老夫人最后一程。
“姐姐，外祖母还会回来吗？”满满抬起衣袖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不会了，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卷卷看着三个掉眼泪的弟弟。
乐乐年纪还小，有些懵懂无知地看着周围的人。
他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哭，但是他也跟着他们一起哭。
司锦宸抿着唇，看着牌位上的名字，祖母是陪伴他最久的人，从出生到长大。
她从来都是慈爱的，对谁都很和善。
卷卷低着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是她无法改变的。
小时候她希望自己长大，这样就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长大，因为他们的长大就意味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在老去。
他们也将会离你越来越远。
“小姐，少爷，松松软软和鸡崽崽没了。”管家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孩子说出了另一个噩耗。
几个孩子都呆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锦宸看向卷卷，其实他问过向玉堂，松松软软和鸡崽崽，它们早就超过了本身的寿命。
这已经是他能见到的，最长寿的动物了。
“哥哥，我们去送送它们吧！”
第477章 卷卷和司锦宸番外5
司锦宸点点头，起身跟在了卷卷的身旁。
他想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卷卷，你是不是知道祖母会离开，所以才着急赶回来。”
卷卷停下了朝前走的脚步，转头看向司锦宸：“哥哥，你会怪我没有告诉你们吗？”
司锦宸轻轻地摇摇头。
他比谁都清楚，卷卷是内心很柔软的人，她比谁都在乎这些人和动物。
她不说只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担心，只是这份痛苦全部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了。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下颚放在了她的头发上：“以后可以和我说，不用都藏在心里。”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人命运了，没有必要一个人去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卷卷伸手抱住他：“哥哥，我想留住祖母，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做到。”
“我知道，人的寿命都是注定的，你要是真的留住祖母了，以后祖母都成万年老妖怪了。”
“别人怕是都要害怕她了，而且祖母最喜欢你，她要是知道你因为没留住她而自责，她会伤心的。”
司锦宸怎么会不了解她，和大家一样伤心的外表下，她更多的是自责。
“哥哥，可是我好想祖母，我不想她走。我也不想松松软软和鸡崽崽们走。”卷卷抱着司锦宸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司命他们站在远处，看着哭得伤心的卷卷：“这孩子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还是阿宸了解她，我虽然知道她最近情绪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司柠看着两个孩子叹息。
“没事，我想祖母肯定也舍不得我们，可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人这辈子生老病死都是很正常的，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来。”
“所以祖母都是告诉我们，要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司锦宸等她哭够了，抬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给她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珠。
松松软软和鸡崽崽都走得很安静，他们都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大毛和二毛趴在它们的身边，像是要把他们给捂热乎了。
只是不管它们怎么努力，它们依旧一动不动。
百灵她们找来了以前松松软软和鸡崽崽穿过的衣服，还有它们的虎头帽。
以及一瓶干掉的指甲油。
它们可爱美了，只是这瓶指甲油已经干了，不能再给它们擦了。
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买到。
管家给他们准备了小小的棺木，能把它们都放进去。
还把他们平日里最喜欢的东西都放到了里面。
司锦宸和卷卷一边给它们整理着东西，眼泪一边往下掉。
管家看着两个孩子：“少爷，小姐，老夫人和我说过，能看到新国家的秩序建立，能看到现在欣欣向荣的景象她很知足。”
“她说等到下面见到老爷了，她也能给他们说现在这个国家有多好。”
“我们年纪都大了，这离开是迟早的事情，能在战中活下来，我们都已经是赚得了。”
“所以别为我们难过，我们走的时候没受罪，这就是最好的福报！”
吴妈他们早就转过身去偷偷地擦眼泪了，她们的年纪都已经慢慢上来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老夫人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没见到阿宸少爷和卷卷小姐成婚。
司命并没有通知什么人，可是还有百姓们知道司老夫人过世的消息。
在司老夫人土葬的那天，他们自发地组织了起来，在路上送了她最后一程。
司命把她葬在了司青的旁边，几只小家伙也都葬在了他们的身旁。
不是没名没姓，而是都写上了它们的名字，甚至还把它们的功绩都写了上去。
游隼在战争结束之后就回归了山林，只是今天它也来了，带着一家老小来看望它的老朋友。
“啾啾。你们走了，以后都没热闹看了。”
“啾啾。真讨厌！”
它嘴上叼着一株小白花，放在了它们的墓前就飞走了。
卷卷听到它的碎碎念，脸上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一些好笑。
“隼隼怎么来了又走了？”司锦宸看到游隼来了，放下了两朵小白花就走了。
“它心里不舒服，也许是不想面对吧！”卷卷无奈地看着面前又多起来的墓碑。
司命等到把司老夫人安葬好，又去看了旁边的烈士墓地。
每隔一段时间，这里就会多上一些墓碑，都是从各地找回的将士的尸骨。
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看看这个月是不是又增加了。
卷卷和司锦宸看向司命戴着帽子的头发上已经有了银丝。
两人本来计划要出国一趟，想去看看国外到底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们都落后了多少。
但是卷卷却决定把这个计划再往后推迟一段时间。
“哥哥，缪祖父，牛祖父和牛祖母还有半年的时间，管家爷爷还有一年。”她回到家的时候开口和司锦宸说。
“我们在家，这段时间哪也不去。”司锦宸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卷卷没有告诉他的是，也许最近两年他们都要留在这里，因为她看到了颜安青，简梦兰，闻策和蒋望不可改的命运。
这个时代很苦，上年纪的人都吃了很多的苦，身体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康健。
她已经很努力地去改变他们的身体情况，延长他们的寿命了，可还是会有心无力。
在家的这段时间，卷卷和司锦宸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这几位老人的家里。
到底让他们都感觉不习惯了。
“我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最近是怎么回事？”
“怎么都围着我们这些老家伙打转？”牛督军虽然是个暴脾气，但是也能看出一些问题。
最近别说卷卷和司锦宸了，连带着其他几个孩子也老往他们这里跑。
让他们感觉都有些不适应了。
牛夫人和简梦兰要比他们这些大老粗要细心得多。
两人单独把卷卷和阿宸叫到了房间里：“和我们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