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把水递给他,示意一个眼神:“没办法,谁让我太受欢迎了呢。”
其实是她找这位男生问路,得知她想买水,男生主动帮她去买了。
傅铮狠狠拧开瓶盖:“……”
吃过午饭,温凉和傅铮带着傅诗凡在市内好好玩了一下午。
小丫头一直乐乐呵呵的,谁知晚饭时便电量耗尽,睡了过去。
傅铮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离开时小心掩上房门。
温凉坐在沙发上,“你们上午去疗养院,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傅铮:“疗养院里有一处实验室,晏淮说,是他爸专门请人为谢夫人研究药物的,其余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那里环境是真的不错,等我们老了,也可以来这边休养。”
“希望晏淮说的是真的吧。”
“对了,晏淮知道你在调查什么,他说是唐小姐交代他照看你,以免你陷入危险。”
温凉诧异了一下,“那我跟诗诗道个谢。”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唐诗诗发了条消息。
国内正是上午,忙完了正在刷手机唐诗诗内心OS:她什么时候交代晏淮了?
她回复道:“跟我客气什么?晏淮要是这点事都办不好,就别回来了。”
温凉:“……”
翌日下午,把傅诗凡送回威尔逊庄园,傅铮驱车来了费城华埠。
还是上次的中餐馆,辛丰已在角落等待。
温凉介绍他和傅铮认识,简单寒暄了几句,两人在辛丰对面坐下。
点了餐后,辛丰和温凉分享了这几天的调查成果。
首先是前几天温凉提供的四位M国顶级心理学家的名字和基本资料。
这四位心理学家目前分别在不同的大学和医院任职,也有各自的研究项目和成果,都和催眠有关。
“表面上,他们四位和KL集团并没有关系。但我深入调查发现,阿迪克斯·帕克,除了拥有大学和国家卫生研究院资助的重点项目,他还有个私人研究室,赞助企业的股东之一,是KL集团的董事。”
还有温凉从艾米丽那里得知的理查德·布朗。
像这样的名医,履历都会写在医生简介上,再用点手段,辛丰很轻易就查到了理查德的基本资料。
如温凉所说,理查德·布朗自己没有能力让温凉催眠失忆,所以他负责的是催眠后的善后事宜。
负责催眠的心理学家,应该和理查德有些关系。
辛丰调查过之后就发现,“理查德目前和阿迪克斯在同一所大学任职,两人深度参与同一项名为‘海马体长期记忆编码的靶向弱化与重构’的尖端项目。”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心理学家丹尼尔·斯科特,他是理查德读硕士和博士时的导师,关系十分密切。丹尼尔很器重理查德,每次参加会议,他都会带理查德一起参加,毕业之后,理查德留校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离职,被现在的大学聘请。”
傅铮挑眉,“也就是说,眼下还不能确定是谁对阿凉进行的催眠。”
辛丰:“我还查了查这两位心理学家六年前那个时候的行程,虽然时间久远,却还是能查到一点踪迹,当时,丹尼尔受邀在加州理工学院参加一个高级别神经科学研讨会,为期一周。而阿迪克斯,那时的行程是空白的。”
“所以是阿迪克斯?”温凉道。
“我倾向于是他。”辛丰点头,“下一个问题,有媒体曾报道过,KL集团人体实验的事。我查到了当时的新闻原稿,你看一下。”
他打开身旁那个不起眼的公文包,动作谨慎地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了桌子中央。
温凉看了看,那文件印刷质量普通,明显是旧报纸的复印件。
时间是八年前,媒体是威明顿哨兵报,报道标题是《医疗巨兽的秘密牢笼:KL 旗下实验室疑进行高危药物活体实验》。
温凉和傅铮一起看报道内容。
文章披露,一名据称是 KL 集团子公司 “卡萨诺瓦生物实验室”的前安保人员匿名爆料,指控该实验室在外包公司协助下,诱骗患有重病的低收入群体签署含义模糊的“志愿参与协议”,实际进行药物实验。
除了安保人员的爆料,还有一位受害者家人的爆料。
受害者名叫艾玛。
温凉惊讶地看向辛丰。
辛丰道,“我认为,罗伯特醉酒时提到的艾玛,可能就是她。”
第745章 顶级心理学家
温凉继续看下去。
艾玛,去世时二十八岁,威明顿南区的单亲妈妈,在廉价洗衣房打工,独自抚养一个四岁的儿子。
爆料的人是艾玛的父亲,据他所说,八年前,艾玛被确诊为肝癌晚期。
对于没有医保、积蓄几乎为零的她来说,常规疗法是天价。
就在走投无路之际,她接到了一份威明顿凯勒医院的邀请,签了志愿者协议,参加一个听起来充满希望的“前沿生命延续计划”—— 承诺提供最先进的“靶向免疫疗法”,不仅免费,参与者还能获得一笔可观的“生活补偿金”。
他们给她做了两次所谓的“病灶抑制性手术”,术后就开始大剂量注射一种连化学结构都没公开的灰色药物。
KL 的记录是初期反应良好。
而事实上,注射不到两周,艾玛的肝脏功能急剧受损,衰竭加速,黄疸指数飙升,没等到下一次手术就去世了。
因此,艾玛的父亲公开质疑凯勒医院志愿计划是骗人的。
“这篇报道并未引起太大的水花,警方表示会调查清楚,但并没有下文。”辛丰道。
“艾玛既然家境贫穷,应该不会到凯勒医院这样的私立医院就诊吧?凯勒医院是怎么知道她的病情的,邀请她参与志愿计划呢?”
辛丰默不作声,再次从黑色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温凉面前。
那是一张边缘泛黄、明显是原始登记表格的纸张,纸质粗糙,带着时光沉淀的脆弱感。
辛丰的声音低沉,“这是艾玛最初在社区登记的原始健康信息表。”
温凉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迅速掠过姓名、住址、职业、简陋的病史描述……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锁定了“血型”一栏。
打印的字体清晰地标注着:O型。
然而,就在这行打印体下方,紧贴着一行用蓝色圆珠笔后加的、字迹略显潦草却异常刺目的备注:
特殊备注:Kidd阴性——JK(a-b-)。
那一瞬间,餐馆里喧嚣的背景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温凉什么都明白了。
辛丰顿了顿,抛出一个更令人心寒的细节,“根据我回溯当年的零星报道和一些边缘证词,艾玛的父亲在事后接受过非正式询问。有人曾质疑,为什么艾玛会去凯勒医院这样的地方做检查?她根本负担不起。质疑者暗示艾玛父亲在炒作。”
“艾玛父亲的回答是:艾玛在确诊前,曾收到过‘KL稀有血型互助关怀协会’一位成员的善意提醒。那人告诉她,作为稀有的Kidd阴性血型者,凯勒医院有特殊的人道关怀项目,可以为像她这样的特殊群体提供一次免费的、全面的健康体检和评估,在这一次体检中,艾玛查到了肝癌。就在艾玛一筹莫展之际,凯勒医院提出了志愿协议。”
傅铮:“互助关怀协会……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本质上是KL集团建立的一个‘稀有血型生物样本库’的招募前端,打着互助的旗号,精准定位‘实验资源’。”
“不错。”辛丰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在艾玛事件后不久,这个协会的公开活动就大幅减少,变得极其低调,一直沉寂了两年,关注度过去,又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温凉面色阴沉,“我怀疑,艾玛根本没有肝癌,体检报告是假的,他们就是冲着艾玛来的!”
那所谓的志愿协议,根本就是一场针对艾玛、针对她稀有血型的、精心策划的谋杀!
他们需要她的身体,需要她的血,需要她的器官……
辛丰:“我也有这个怀疑,但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当年只有威明顿的凯勒医院为艾玛检查过,只有这一家医院提供过体检报告,现在艾玛早已经去世,也没办法调查了。”
温凉:“我觉得,罗伯特肯定知道什么,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提起艾玛。另外,给艾玛做实验的实验室,肯定也保留着艾玛的真实数据。卡萨诺瓦生物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现在还存在吗?”
“卡萨诺瓦生物实验室,”辛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它在艾玛事件曝光后的就宣布因‘战略调整’永久关闭了,有人去实地考察过,实验室已经被拆除了。”
“但这只是表象。我通过一些非公开的渠道,追踪了它的资产转移和人员流向,尤其是其中的几名研究员,发现他们转移到了KL集团注册的另一家新成立的‘阿尔忒弥斯精准医疗研究中心’名下,换了个马甲,继续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