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保养得很好。
江聿怀喊了声，“妈。”
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但至少没有面对江老爷子时的针锋相对。
虞归晚看了过去。
刚好，江夫人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虞归晚眨了下眼睛，心中惊叹，好美。
难怪能生出江聿怀这样的妖孽。
江夫人温柔和蔼地笑了笑，“你就是晚晚吧？”
虞归晚点头，顿了下，也学着江聿怀那样，喊了声妈。
不过，她喊得慢，还有些不太适应。
这个称呼，已经离她很远了。
远到差点忘记了该怎么喊出来了。
江夫人笑意更深了，缓缓地坐了起来。
“你们快坐，别站着了。”
两人坐下。
江夫人刚准备拎起一直温着的茶壶。
江聿怀先她一步，拎起来了。
江夫人笑了笑，也没坚持。
她将目光落在虞归晚的身上，“今天突然被人叫过来，有没有被吓到？”
虞归晚摇头，“没有。”
她想了想，才又说道，“这里……挺有趣的。”
江聿怀给两人倒了杯花茶。
江夫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是吗？怎么有趣法？”
虞归晚眨了下眼睛，乖巧地回答道，“挺奇怪的，嫉妒我长得好看就算了，耳朵也不怎么好，听不到别人说她。”
江聿怀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把杯子塞到她的手里让她暖着。
大夏天的，手还这么冷。
虞归晚接住，掌心传来一股暖意，停顿了下，又补充道，“还要让人重复好几遍，挺烦的。”
江夫人听到这番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忍不住笑了，“是吗？这里竟然有这么有趣的人？”
虞归晚点头，“就是有点烦。”
这是实话。
听季筠宁说话，她的虾都要等好久才吃上。
闻言，江夫人似乎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的笑意淡了几分，然后恢复如常。
“要是觉得烦，下次就不要过来了，檀园比这里好多了。”
她语气淡淡的，但还是能听出来她对这个地方的厌恶。
虞归晚不明所以，但面上不显任何，点头，“我都可以。”
江聿怀将倒好的花茶放到江夫人的面前。
“喝茶。”
言简意赅的。
江夫人也没有什么不悦，反而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喝了口茶，然后才缓缓地开口，“要知道你结婚之后，会像现在这样，我早该催你结婚的。”
如果换做是以前，江聿怀又怎么会有耐心坐在这里给她泡茶倒茶呢？
江夫人在江聿怀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对待感情都十分淡漠。
尤其是江家的人。
不过，她也没有要求他做任何的改变。
有的时候，感情淡漠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自保的能力。
江聿怀抿了口茶，眉心微蹙。
对江夫人说的话，他不置可否。
虞归晚沉默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其实对江聿怀的反应，也不是很能理解。
明明之前……
她顿了下，敛去了思绪，安静地喝着杯子里的花茶。
精致的眉眼舒展了不少。
江聿怀也注意到了。
她似乎很喜欢鲜花。
他暗暗记下了。
江夫人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的笑意不断。
两人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
江夫人就让吴嫂拿来了一个东西。
也是个木盒。
不比江老爷子拿出来的那个低调。
江夫人拿过盒子，递给了虞归晚，面容和蔼，“晚晚，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她顿了下，又说道，“也希望，你在某些时候包容一下我这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儿子。”
江聿怀：“……”
虞归晚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半晌后，才慢吞吞地开口，“他脾气……挺好的。”
也没见着有多可怕。
江聿怀挑眉。
第13章 “江聿怀那个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江夫人这次的惊讶十分明显。
她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似乎还有一丝不可思议。
江聿怀揉了揉眉心，“妈。”
江夫人回过神来，笑了，这次笑得很开心。
江聿怀是什么样性格的，她这个做妈的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整个江家没有人喜欢他。
他也不在乎。
谁要是敢欺负他们母子，他就发疯地报复回去。
再后来，慢慢长大后，他就变得阴郁偏执。
江家的人知道江老爷子喜欢他。
所以不希望江家落入一个私生子的手里。
外面才会流传出不少江三爷就是个疯子的流言蜚语。
也有人是不信的。
但总有人故意想要将江聿怀病娇疯魔的一面暴露出来。
这才坐实了那些流言蜚语。
江夫人有问过江聿怀，“你明知道那些人是故意的，那你为什么要跳入他们的陷阱？”
那个时候江聿怀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不就是想要看我变成一个疯子吗？那我就成为一个疯子，看看他们到底害不害怕我这个疯子。”
江聿怀确实挺疯的。
他不怕死，更不怕受伤。
手段狠辣无情，让人望风而逃。
最后，江三爷就成为了整个京城最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是现在，江夫人竟然开始慢慢地看到江聿怀身上的冰开始融化了。
这是个好事情。
她看向虞归晚的眼神就更加和蔼温柔了。
……
两人离开老宅。
回去的路上。
虞归晚想到刚才江夫人的眼神，“三爷，你妈妈刚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闻言，江聿怀偏眸看她，挑眉。
“她误会什么了？”
虞归晚啊了声，“就是，她好像是误会你的好脾气是因为我？”
其实她也觉得情报是不是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她面前的江聿怀完全不像她所了解的那样。
如果不是江家的人没有人怀疑，她真的要怀疑了。
江聿怀眼神挺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能就是因为你呢？”
虞归晚：“……？”
他顿了下，伸手，将她的手拉住，见她没抗拒，才捂在手心里。
虞归晚垂眸看了下，睫羽轻颤。
往常冰凉的手缓缓地被注入了暖意。
“晚晚，在我这里，你可以自信一些。”
男人的嗓音温柔，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钻进她的耳朵里。
“比如？”
他笑了笑，“比如，我的好脾气就是因为你。”
虞归晚单纯无害的笑意逐渐消失。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江聿怀捂着她的两只手，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以后不用那么生疏地叫我三爷。”
虞归晚：“……那叫你什么？”
江聿怀好整以暇，“你想叫什么？”
虞归晚离开江陵镇后，第一次没忍住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头，看向车窗外。
他是真的知道怎么让她崩人设的。
江聿怀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以后，叫我名字，好吗？”
掌心下是她柔顺的发丝。
他收回手时，隐隐还能闻到掌心被沾上的那股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男人眸色渐深，低头，才慢吞吞地将她的手捂住。
虞归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江聿怀也没有非要一个答案。
有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
至少现在，她好好地在他身边，就够了。
……
车辆抵达檀园。
“回到卧室后，记得先洗个热水澡再睡觉，浴缸旁边有准备好的精油，你就挑自己喜欢的味道。”
江聿怀送她到卧室门口，嘱咐了一番后，转身就回到隔壁的房间里了。
虞归晚看了眼他的背影，顿了下，转身进去卧室。
她拿了身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精致的浴缸旁果然摆放着几个漂亮的玻璃瓶。
虞归晚随手拿了一瓶，打开。
空气中就飘出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淡淡地垂眸，看了眼里面微微晃动着的液体，眸色渐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她还是将手中这瓶精油倒进浴缸里。
虞归晚靠在浴缸边缘，闭着眼，耳边萦绕着好听的钢琴声。
半晌后，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