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顺着杯壁慢慢地滑落。
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红痕。
随之又消失不见。
诺里斯勾了勾唇角,“行。”
江聿怀淡淡勾唇,和他轻碰了下酒杯。
“你突然这个时候来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
诺里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好奇,“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江聿怀双腿交叠,目光落左手的无名指上,勾了勾唇,说道,“池渊很记仇。”
诺里斯点头,“我知道。”
他喝了口酒,抿了抿唇,“然后呢?”
暗黄的光线下,男人眸底似是闪过了一抹温柔,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无法捕捉。
“Y&G是婚后财产,有她的一部分,这部分不能便宜池渊。”
诺里斯刚喝了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这话。
他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诺里斯看向江聿怀的眼神都像是在说你他妈有毛病吧?
男人十分淡定,“我很认真的。”
诺里斯:“……”
你有老婆了不起。
江聿怀看着他,“诺里斯先生和家母是故友,那就是我们的长辈,我和晚晚结婚,按道理来说,长辈是要给结婚礼物的。”
诺里斯嘴角抽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你这么会算计,小丫头知道吗?”
他甚至都在怀疑,虞归晚会和江聿怀结婚,是不是一时不察被算计了,才结的婚。
江聿怀薄唇含笑,不答反问,“这么说,诺里斯先生是答应了?”
诺里斯:“……我没有。”
江聿怀和他又碰了碰杯,“谢谢你的礼物。”
诺里斯:“……”
妈了个巴子的。
过了一会儿,诺里斯扔掉手机,没好气地看着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的江聿怀,“这样可以了吧?”
江聿怀十分满意,“可以了。”
诺里斯:“……”
他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喝了几杯酒后,才开始说起正事。
“有我那个学生的踪迹了吗?”
江聿怀眸色深邃,“我已经派人盯着医学组织的总部大楼,到目前为止,明珣都没有离开过那栋大楼。”
闻言,诺里斯愣了下,“你的意思是,我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医学组织的大楼里?”
江聿怀点头,“可能性很大。”
诺里斯思索了几秒,“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可以派人去救人?”
救人要紧。
但同样,明珣在研究的实验也非常严重。
“情况可能有些复杂。”江聿怀说。
诺里斯偏了偏脸,看过来,“什么意思?”
江聿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这件事涉及虞归晚。
他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和诺里斯说过离魂岛的事情。
万一没有说过,那他就不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跟诺里斯说。
看到他的反应,诺里斯大概猜到可能不太方便跟他说。
他也没有强求江聿怀一定要告诉他这个答案。
“尽快吧。”诺里斯微眯着眼,“我怕那个学生撑不了太久了。”
若是明珣把人抓走是为了实验。
人到手的时候,明珣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人体基因的实验要用到的就是人体身上的基因数据。
采集基因数据,就得不断从身上抽血。
一旦失血过多,就来不及了。
江聿怀颔首,“放心,我明白的。”
……
基地这边。
虞归晚离开实验室,回到小别墅。
发现江聿怀不在。
江东和江北他们在聊着事情。
虞归晚听到他们聊的话题是和诺曼家族有关的。
她问了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南下意识地看了眼江北。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与溪刚才一直听着他们说话。
她捧着碗,一边喝药,一边说了句,“你家那位对诺曼家族出手了。”
虞归晚挑眉,“然后呢?”
高宴柏刚才也听了不少。
都是商场上的事情。
他自然也收到消息了。
高宴柏有些好笑地说道,“然后?然后诺曼家族旗下的所有家族企业全部在今天的股市收市的时候,跌到0元。”
可以说是,江聿怀这个操作非常夺笋。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虞归晚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一旁的江东,“江聿怀人呢?”
江东起身,恭敬地回道,“少爷出去见人了。”
“见谁?”
江东摇头,“少爷没说。”
虞归晚:“……”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丫头,你现在赶紧过来把你家这狗男人接回去。”
虞归晚:“……”
第485章 “小子,你说谁对你图谋不轨?”
客厅里一片安静。
在场的人都是听力过人的。
诺里斯的声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开。
虞归晚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他怎么去找你了?”
他们不是刚认识吗?
之前在不知道诺里斯和秦慕笙认识,江聿怀还吃过人家的醋。
现在怎么还把人气成这个样子了?
诺里斯冷笑,“你自己来问他。”
“赶紧的,不然我也保证不了我不会对他动手。”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虞归晚:“……”
她收起手机,看了眼江西,“备车。”
江西点头,“是。”
高宴柏离她最近的,刚才那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也是听得最清晰的。
他很好奇,“晚晚,那人是谁?”
虞归晚看了他一眼,“一个长辈。”
高宴柏:“?”
“江聿怀母亲的故友。”她说。
这个理由比较容易让人不会好奇下去。
高宴柏:“……哦。”
虞归晚没去想他们到底什么表情。
她心里想着的是江聿怀为什么会突然去找诺里斯?
……
江西动作很快,车辆已经停在门口了。
虞归晚坐进后座后,说了个地址。
从基地到市中心,最快也要半个小时。
虞归晚没让江西跟上去。
她自己坐电梯上去了。
刚按了下门铃,就听到脚步声。
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诺里斯看到虞归晚终于来了,松了一大口气,麻溜地让开位置。
“快快快,把你家这狗男人赶紧带走。”
他边说着,边拉着虞归晚的手臂往里走。
没进门的时候,虞归晚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一进来,空气中的酒气就更浓了。
女生拧着眉,目光落在客厅单人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江聿怀穿着一件缎面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几颗,露出了紧实的肌肉。
袖子也被他解开挽起到手肘的位置,青筋盘虬在手臂上,腕表下是骨节分明的手,无名指上的戒环在光线下散发出冷幽的光。
他怀里抱着枕头,乖巧地靠着,脸色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如果不是他闭着眼,可能只以为这是单纯地睡着了。
虞归晚眸子微挑,“这不是挺乖的吗?”
至于那么气急败坏吗?
诺里斯气笑了,“那是因为老子灌了他几瓶酒才成这样的。”
这都把人气急了,连脏话都说出口了。
虞归晚这才看到茶几上凌乱地放着好几瓶空的红酒瓶,还有威士忌。
难怪酒气这么浓郁。
她蹙眉,“你全给他灌了?”
语调听上去有些生气。
诺里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也不能怪我啊,主要是他太烦人了。”
虞归晚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江聿怀哪儿烦人了?”
诺里斯瞪大了眼睛,“你不会以为我这是找理由欺负他吧?”
女生没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她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向厨房的方向,翻出蜂蜜,倒了杯温水。
还不忘切了个柠檬,往里面放几片。
诺里斯跟着她走过来,“你是不知道,这狗男人是真的太烦人了。”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跟他结婚的?又怎么能忍到现在的?”
他气得都叉着腰,“他来了这里三个小时,坑了我足足几十个亿就算了,还一直拉着我,他是个有老婆的人,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说他老婆多好多好。”
“有老婆了不起吗?为什么非要一直逮着我炫耀?”
诺里斯像是倒苦水一样,巴拉巴拉地将江聿怀做过的事情,跟虞归晚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