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怀拿起汤勺,尝了下汤底的味道,然后调味,“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和长老团的人作对,但同样,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北野家族的家主令拿出来。”
诺里斯点点头,“北野凛能够在只看重正统血脉的北野家中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那小子在北野家根本没有任何靠山,这个时候若是回去,也只会当炮灰。”
江西之前也看过不少北野家的资料,“其实说到底,那些长老不也是觊觎北野家的权势吗?只不过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他们才仗着自己是长老,然后名正言顺地掌控着部分的权力。
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是个充满野心的人。
谁也不愿意放弃他们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
北野凛本身就已经看不惯那些长老。
他之所以什么都没做,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地坐上那个位置。
长老团需要一个傀儡做家主,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掌控北野家。
同样,北野凛野心很大,他想要整个北野家。
所以双方这才不谋而合。
可是现在,北野家出现了一个毫无派系的正统血脉遗孤。
北野煦年纪小,从不参与过家族争斗,也没有任何的靠山。
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傀儡。
至少,比北野凛还适合。
“所以,那小子若是这个时候回去北野家,只会成为北野凛和长老团之间的箭靶。”诺里斯说道。
江聿怀嗯了声,盛起热汤放入碗里,然后在上面撒上葱花香菜。
他偏眸看向身后的女生,嗓音温柔,“你去餐桌上等我。”
虞归晚瞟了眼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哦了声,然后乖乖出去外面的餐桌坐着等。
江聿怀拿来托盘,放上面碗,又拿上几道凉拌的小菜,才端起,稳稳当当地走出厨房。
诺里斯已经放弃争取吃一碗鸡汤面了,直接找厨师给他做了份牛排。
他也来到餐桌这边坐下。
“所以,你还没说,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那小子回去?”
江西自给自足,自己给自己盛了碗厨师煮的汤面,端到餐桌这边,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他拎着北野煦走了差不多几公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江聿怀将鸡汤面放到虞归晚的面前,筷子也递过去。
“等。”他说。
诺里斯蹙眉,“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
江聿怀拉开虞归晚身边的椅子,坐下。
“秦家。”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听到这话,诺里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你是说……”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顿住了。
江西顾着吃,也没注意听他们说了什么。
诺里斯看了眼安静地吃着鸡汤面的虞归晚,无声叹了口气,“行吧,但是时间不多了,你可要记得……”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江聿怀打断,“我知道。”
厨师也适时地端上一份牛排。
诺里斯的嘴被牛排堵住了。
江聿怀眼眸里满是宠溺和温柔地看着女生。
他姿态懒散矜贵,“味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虞归晚吃了好几口了。
从第一口的时候,她眼底就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惊讶。
她确实没想到江聿怀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面的弹性,汤底的浓度,还有鸡肉的鲜嫩,以及放在上面的配菜。
全都配合得很好。
每一口都能让人感到惊艳。
就好像……他自己一样。
虞归晚咽下口中的面条,偏眸看向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这般符合她的口味。
江聿怀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对面的诺里斯就说了句,“谁让你嘴刁?他要养你,不得把自己的厨艺给提升?”
江聿怀挑眉,也没否认。
虞归晚:“……”
第717章 “晚姐,如果我亲你一下,你会生气吗?”
吃完饭后,诺里斯便离开了。
江西简单地跟江聿怀说了下事情后,也离开了。
虞归晚摸了摸肚子,有些吃撑了。
她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惊诧,看了眼已经光盘的面碗,沉默了一瞬。
虞归晚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吃撑过了。
准确来说,纯粹是因为对食物感兴趣才想吃的,而不是……
江聿怀又去了趟厨房,然后回来,手上拿着一杯东西走了过来。
他把杯子放到她的面前,“酸梅汤,没放冰块,但是冰镇过了,不过不要喝太快,对胃不好。”
虞归晚看着面前杯壁沁着淡淡水珠的杯子,神色顿了下,端起杯子喝了口酸梅汤。
酸甜度十分适中。
连冰镇的温度也不会过于凉,但又不会没有冰镇的感觉。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
男人听到她的笑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了?酸梅汤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虞归晚摇了下头,“酸梅汤没有问题,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江聿怀微怔,随即看着她的眼神微微亮了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想起……什么了?”
女生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里的希冀,顿了下,微微摇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自从我醒来之后,我听完师父跟我说这些日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说实话,我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江聿怀表情一顿。
虞归晚指尖轻点了下杯壁,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师父说的那些事情的真实性。”
“包括……她跟我说,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听到这话,男人的眼神倏地一怔,随即目光看向她的脸。
“江聿怀。”她嗓音软糯清澈。
“我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我身体的本能却在告诉我……”
虞归晚偏眸看向身旁的男人,“我很喜欢你。”
江聿怀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刻在骨子里的脸庞,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他没忍住轻笑了下,偏过头的瞬间,眼眶快速地滑落一颗滚烫的热泪,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了一道泪痕。
然后从下巴坠落,无声无息。
虞归晚没有错过那滴泪,眉心微微动了下。
她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地攥紧。
“江聿怀,你……”
男人又笑了笑,回头看向她,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泪痕,和那一片猩红的眼眶。
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没事,我就是……很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虞归晚还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着的泪光。
她不自觉地松开手,然后缓缓地抬起。
江聿怀目光一顿,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没说什么,只是朝她弯下腰来,向她靠近。
虞归晚纤细的指尖落在他的眼睛上方,突然顿住,然后往旁边移动了下,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
“高兴……也会哭吗?”她问。
江聿怀嘴角弧度加深,嗯了声,“会吧。”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止不住笑了下,“你要是没有忘记这一切,你又该嘚瑟了。”
虞归晚动作一顿,看向他,“我?嘚瑟?嘚瑟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嘚瑟?
不要觉得她失忆了就可以随便诓她。
男人挑眉,“刚才我哭了,你没爽到吗?”
虞归晚:“……”
爽什么玩意儿?
想起刚才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滑落一颗明显的热泪,眼里溢满了开心和温柔时,她表情突然顿住了。
哦,确实是挺爽的。
虞归晚不知道想起什么,表情突然复杂起来了。
江聿怀也懒得擦,反正能让她高兴的,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他单手撑在桌面上,目光不偏不倚地盯着她看,眸子微挑,“晚姐。”
虞归晚下意识地嗯了声。
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
虞归晚抬起头看了过去。
晚姐?
他喊的她?
江聿怀没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捏了下她的下巴,指腹依恋地摩挲着。
“其实,你的表情不用这么的……一言难尽,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虞归晚:“……”
合法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究竟她丢的那些记忆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然,江聿怀怎么变得完全和她认识的不一样了。
彻彻底底的不一样。
不是说江家三爷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而且厨艺也挺不错,还挺会撩人的,真的是……江聿怀吗?
男人不知道在她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