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唯独她。
虞归晚看着他，目光细细地描绘着这张熟悉的面容，视线缓缓地下移，顿了下，慢慢地靠了过去。
她微凉的唇瓣轻轻地落在他的唇上。
温热的呼吸短暂地交缠了下。
虞归晚往后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鼻尖似有若无地轻贴着。
江聿怀眸光微闪了下，定定地看着她，没动，也没说话。
女生看着这双满眼满心全是她的眼眸。
“江聿怀，等我回来。”她说。
男人扯了扯唇角，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晚姐，你一诺千金，答应我的事情，就不能失约。”
虞归晚轻笑，“好，不会失约。”
江聿怀垂下眼眸，握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落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他贴着她的手背，无声呢喃。
“我爱你。”
虞归晚感受到他的口型，睫羽颤了颤。
……
秦家门口。
秦老爷子收到消息，匆忙地赶来。
身后还跟着秦管家。
“主人，您这是要去北野家？”
虞归晚看了过去，淡淡地嗯了声。
秦老爷子看着她冷淡的态度，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眉头紧皱着。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知道北野家发生了什么。
“主人，要不我安排一些心腹跟着您，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能支援您。”
他们都知道，北野凛这次这么突然地对付北野家的长老，怕是听了牧青余的话。
谁都不知道牧青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他们必须有备无患。
一旁的江西听到这话，直接嗤了声，看着秦老爷子他们。
“可别。”
秦老爷子和秦管家都看了过去。
江西继续说着，“我们少夫人可用不起你们秦家的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为了所谓夺回你们秦家，突然倒戈相向，投奔牧青余了？”
“那少夫人和我们岂不是被你们坑惨了？”
话音落下，秦老爷子脸色难看得不行。
他当然听得出来江西的言外之意。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反驳。
之前秦夫人做的那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虞归晚不想再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了。
她看向秦老爷子，眉眼一片清冷，“不用了，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守着秦家。”
“主人……”
虞归晚收回了视线，目光转向一旁的江聿怀，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
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支木簪。
他走到她的身后，动作轻柔地拢起她的长发，然后拿着木簪将她那头银发绾在脑后。
虞归晚抬手，轻轻地碰了下木簪，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和意外，看着他，“怎么会……”
“条件有限，委屈夫人了。”
江聿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想说的话很多，但最后只有四个字。
“注意安全。”
虞归晚心头涌起一抹暖意，也满是酸涩，点头。
“好。”
江西也带走了几个人。
他们都跟在虞归晚和诺里斯的身后，一点点地走出了这迷瘴。
江聿怀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才收回了视线。
他目光落在一旁的秦老爷子身上。
秦老爷子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强烈的压迫感将他淹没。
秦管家更是不敢跟他对视。
他心里一片震惊。
之前看上去江聿怀举手投足间的气场虽然强大，但他一向待她要护着的人都多了些许宽容。
就好像是看到一把锋利的刀泛着清晰的冷光，虽说心里知道这把刀到底有多锋利，但只要这刀一天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都不会感受到这种慑人的压迫感。
江聿怀双手插兜，眉眼疏冷淡漠，丝毫没有半分刚才虞归晚还在时的温情。
“她不想管这些事情，是给你们留下几分颜面，她善良，但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深邃的眉眼划过一抹犀利，“我只有一条底线，那就是她。”
说完这话，男人便抬脚离开了。
秦语微和林暮笙自然没有什么想要和两人说的，便也离开了。
秦管家脸上难掩震惊，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秦老爷子。
“老爷子，先生这……”
秦老爷子握紧了拐杖，缓缓地抬头看向老宅门口上的牌匾。
“你也听出来了，是吗？”
他嗓音沙哑苍凉，“先生这是在警告我们秦家。”
“若是秦家敢伤她半根头发，恐怕秦家最可怕的敌人不再是牧青余，而是……”
江聿怀。
第866章 “你们知不知道虞老师这次打算怎么大杀四方？”
与此同时。
北野家这边。
北野煦站在大厅里，看着不远处盖着白布的几个担架。
这是刚送进来的。
全是北野家长老团的长老。
大长老满脸悲怆地看着那几个担架，浑身都在发抖，难以置信。
其他几个长老除了悲痛之外，还有几分对死亡未知的恐惧。
他们都在担心下一个躺在上面的人会是自己。
北野煦背着的手紧握着拳头。
江北蹙着眉站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吩咐着秦家的心腹安排丧事。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看向北野煦，“这件事我已经跟江西说了，江西告诉我，少夫人会亲自过来北野家坐镇，然后对付北野凛他们的。”
“在少夫人他们到来之前，你身为北野家的家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北野煦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直接面对死亡了。
他原本面容还有几分的青涩彻底褪去，多了几分稳重，点头。
“嗯，我明白了。”
大长老看向这边，缓缓地走了过来，“煦少爷……不，家主，如今家族的长老遭受此等侮辱，无论如何，您都要给北野家族，给无辜惨死的长老讨回一个公道。”
“必须要将那个叛徒抓回，执行家法，以正家规。”
其他几个长老纷纷开口。
“对，大长老说得对，北野凛这个叛徒为了得到家主的位置已经疯了，竟然敢对长老团的人出手，谁知道有没有可能下一个就对我们的家主出手了？”
“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再让这几位长老无辜丧命，一定要给他们讨回公道！”
“家主，您尽管吩咐，我们所有人都听候差遣。”
他们也没想到北野凛没坐上家主的位置，得不到就直接毁掉。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再让北野凛肆虐下去了。
北野煦眼神冷静，带着几分沉着，“诸位长老放心，有我在北野家一天，北野凛妄想再伤我们北野家族一条人命。”
“而北野凛早晚都得给我跪着回来北野家给这几位无辜牺牲的长老认错道歉。”
大长老定定地看着他，“家主英明！”
其他人也跟着开口，“家主英明！”
……
小别墅这边。
北野凛用力地砸掉茶杯，“废物，简直就是废物！”
他怒目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心腹，“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不要手软，直接杀了大长老他们，结果呢？你就只是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长老？”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这么做只是为了震慑北野家那些人？”
北野凛忍无可忍地抄起一旁的花瓶，直接砸向心腹的脑袋。
“哐当——”
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心腹脑袋冒出一片猩红，从额间缓缓地往下落，依旧敛声屏气的，不敢吭一声。
“我要的不是震慑，我要他们死！”
北野凛眼眸怒极猩红，手背青筋暴起，“废物，给我滚！”
心腹连滚带爬地滚出去了。
北野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不远处花园的景色。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就对长老团各个成员的脾气和性格了如指掌。
大长老肯定知道这是他做的。
所以，大长老一定会反击。
至于如何反击……
北野煦没有靠山，手里也没有太多能用的人。
他们还想要对付他？
简直痴心妄想！
北野凛收拾了一下心情后，便让人推着他去了牧青余的房间里。
牧青余已经醒来了，不知道涂涂画画什么。
见到有人进来，他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合上那本东西。
牧青余抬头看了过来，“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我刚还想着去找你。”
北野凛抬起手，打了个手势。
心腹低了低头，然后退了出去。
房间的门也被关上。
北野凛脸色不是很好。